周伍有些納悶的看了眼石放,“你還有其他客人?”說完走出房門下了樓梯,石放也跟了出來。
周伍樓梯走了一半,轉臉一看,自己的那輛油炸小三輪正停在客廳裡。
旁邊的沙發上坐着一個“石放”,這“石放”的旁邊是一個罐子樣的東西,正站在沙發上,一隻胖手叉在罐子中間,另一隻手指着一個古裝白衣人說道:“你不要這麼大聲音跟我說話,你不服氣,我現在就把你變成魚。”
白衣人氣的一喘一喘的,背對着周伍,頭頂還有兩對樹叉樣的裝飾。
一邊的仙人靠上坐了個一身黑紗的年輕女子,正拿着一串魷魚吃着,嘴裡還只吧唧。
另一個腦袋跟水桶樣大的人坐在女子對面的沙發上,正勸着白衣人,“算了算了,白龍,這是人家地界,你就坐我這算了,咱兩擠擠就可以坐。”
“他兩個人,坐三個人的位子,那魚他吃了半筐,我站着也就算了。
這最後一條魷魚,他明明見我已經夾到過來,還要使個方兒從我手上拿走。
大家都是石大人的朋友,偏他就要特別點是吧?”白衣人大聲道。
“你能跟我一樣嗎?你搞清楚點,我是主人,你是客人,我站着你就不能坐着,你要坐就跟這女的坐,你們一黑一白,正好一對。”罐子指着黑紗女子說道。
黑紗女子一口順完了一串肉片,吧唧吧唧了下嘴巴,衝白衣青年拋了了個媚眼,把屁股挪了挪,“來,白乖乖,本姑娘陪你擠擠。”
“你少跟我來事兒,”白衣青年說道,“不是看在這裡是石大人家裡,我現在就出去跟你練練。”
“你打不過他的,不要吵了,以你的能量儲備來看,你不會是他的對手。”藍色石放對白衣人笑道。
周伍呆在樓梯一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自己的油炸車怎麼會在這?
難不成石放見自己暈了,連車也帶了過來?沒道理啊。
那罐子好像有點印象,這東西怎麼會說話。
那個藍色“石放”突然看到了他,衝他一笑,面上一道藍光閃過,周伍陡然想起來,自己迷糊之前,就是看到一張這樣的臉,這罐子的聲音也跟那個吃油炸的小個子聲音一樣,像是蒙着被子說話一樣。
想到這,周伍心裡有些發毛,轉身想往回走,擡頭就看見石放在自己身後,偏巧臥室的光射了一道在石放臉上,顯得這面孔跟那藍色“石放”一樣。
兩個“石放”?周伍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同時看到了兩個石放。
周伍努力剋制着自己的恐懼,腦子裡飛快的做出分析:
今天晚上按時出的攤,騎到步行小吃街,擺好攤子,沒客人,來了兩個人,點了東西要喝酒,小個子給了一疊錢,之後去超市買酒,然後……然後…………
周伍正捋着思路,石放走了下來,叫着他的名字:“周伍,我得慢慢跟你說。”
“你別說話,讓我想想……,你別過來……,”周伍連連擺手道。
周伍的聲音早驚動了樓下這五位,都把臉看向周伍。
周伍一轉臉,看到了一張兩尺長的嘴巴,嘴巴兩邊還掛着幾根長長的鬍鬚,嘴巴後面的大臉上,一雙銅鈴般的眼睛正瞪着自己。
這東西擡起一隻佈滿白鱗的爪子對着周伍擺了擺手。
周伍嚇得往牆上一靠,扭頭看了眼石放,一隻手來回指着這長嘴東西和石放,嘴巴里像含了根蘿蔔一樣支吾道:“唔呵………這……,這這這…………唔呵……”,然後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白龍一伸手,托住了貼着牆向下滑倒的周伍,把他抓了起來,輕輕放回地板上。
“算了,還是把他送回去吧,就當他做了個夢。”石放走下樓梯,看着躺在地板上的周伍說道。
“還送回街上?”罐子問道。
“送回家裡吧。”石放看了眼周伍轉臉對罐子道。
“石大人。”白龍拱手說道。
“嗯?”石放道。
“您的盛情實在難卻,只是這裡廟大席位少,恕小龍不能相陪,此番叨擾了,我還是到黑娃那坐會,隨時靜候石大人的消息。”白龍說完拔腿就走。
石放擡手一攔,說道:“白龍兄請慢,方纔去照看下我這多年未見的老朋友,疏忽了各位,石某失禮了。”
“不敢,與石兄無干,你這位朋友實在是心性刁鑽,難以同席而坐。”聽石放這麼說,白龍解釋道。
石放聽了,把手收了回來,摸了摸鼻子,那個小包消了許多,轉臉對罐子說道:“喂,老大,你要幹嘛,這位白龍可是我朋友,此番黑水崖大戰,神勇非常,你怎麼…………”
“他有私心…………,”罐子截斷石放的話說道。
石放聽了一愣,“私心?”石放說着看向白龍。
白龍聽了臉一紅,忙說道:“我沒有。”
“他也有。”罐子又指着登明說道。
“我……我都沒出聲,”登明一愣。
“這兩個東西,心裡不徹底,”罐子說完“嘿嘿”兩聲。
“我說,你是不是又喝多了。”石放說道。
“他沒有喝多,我可以作證。”光光在一邊舉手道。
“我說罐子哥。”石放說道。
“我不是哥。”罐子道。
“罐子姐。”石放眉毛一挑道。
“我不是姐,她纔是姐。”罐子指了指無心。
“好好好,隨便你是什麼,我就這麼一稱呼而已。”石放無奈道。
“稱呼不能隨便的,要正名,咱們這是辦大事,名不正則言不順,知道麼?”罐子把手背在身後一本正經的說道。
“哦哦哦,知道知道,那你說怎麼稱呼你吧。”石放沒辦法,哄着罐子道。
“嗯…………,我想想……。”罐子把手揹着,來回在沙發上踱來踱去,走了幾個來回,一腳碰到了光光,光光擡頭看了眼罐子。
“看什麼看,坐過去點,擋着我走路。”罐子擡起一隻腳踢了踢光光的胳膊。
“你這也太霸道了吧。”光光不滿的說道。
“我霸道麼?”罐子環視了下衆人。
“呵呵呵,一點也不霸道,我就喜歡你這樣子,十足的迷人。”無心聽了一笑,對罐子媚笑道。
“石兄,我實在呆不下去了,我要出去。”白龍瞪了一眼無心,繞開石放向院子走去。
“白龍兄,”石放也不好攔着,在白龍身後叫道。
“你不想知道落雁在哪麼?”罐子突然說道。
白龍一聽“落雁”二字,立即收住腳步,轉身對罐子道:“你說什麼?”
“嘿嘿嘿,你好生在那站着,把那點小心思給我收了,再真心助石放一把,你就能找到你想要的落雁。”罐子詭異的笑道,笑完那張半月又呡成了一條縫。
“你是怎麼知道的?”白龍驚道。
“它是神通如意果,它自然什麼都知道。”無心在一邊笑道。
“什麼都知道,還窩在這幹嘛,不過是點掐星斷月的功法,不足爲奇,現在普天之下,誰不知道我是爲落雁而來。”白龍振振有詞的說道,算是對罐子剛纔的責難做了個交待。
“那倒是,可你與登明跟浩天的交易,就當沒人知道麼?”罐子說道。
“交易?”石放一聽,疑問的看向白龍,白龍被看的一怵,沒有說話。
一旁的登明終於站了起來,說道:“石大人,是這樣,我們見了浩天,他要我們明着助石大人,暗中助他奪回昊天宮,他說再過一會兒,他就能從中元宮裡出來。”
石放一聽笑了,擺了擺手道:“不礙事,人各有志,何況我們目的一樣,都是爲了驅逐彌羅。”
“哼,我摩羅是不會罷休的。”無心笑道,一邊把左腳的小腿架在右腿上,身子往仙人靠裡一仰,“破不了這癡心妄想陣,就得一直呆在這裡。”
“話可以這麼說,心不能這樣想,你們要同心同力。”罐子說完轉向無心道:“你主子的算盤打的不錯,可惜機關算盡難成性,風雲一場落空心。”
“什麼意思?”無心聽了心中一慌。
“嘿嘿,不告訴你。”罐子笑道。
光光起身指着地上的周伍道:“這個先送回去吧,是放回他家裡還是……”
“直接送到家裡吧。”石放看着地上的周伍說道。
光光飄到周伍面前,全身突然變成了一團藍光,藍光包圍了周伍的身體和那輛油炸三輪車。
整個周伍的身子和三輪車一起,被藍光籠罩着,朦朦朧朧的,藍光中的周伍悄悄睜開眼,把眼睛眯成一條縫,周圍的景色都是藍色的光,看不清外面有什麼。
過了不到十秒,藍光開始成形,又變回了石放,地上的周伍和那輛油炸三輪車不見了。
這手一露,把一邊的白龍無心和登明看的目瞪口呆,暗想石放這果然神機鬼藏難以捉摸。
光光左右搓了搓手,對石放指了指樓上,“我上去了。”說完慢慢往樓上走去。
“他還是這麼事不關己麼?”石放問罐子。
“怎麼?你能讓他乾點什麼?”罐子反問道。
“我們回來,就是想問問你,怎麼破這個陣。”石放說道。
“這不是彌羅布的,他還沒有那個本事。”罐子說道。
“不是彌羅?那會是誰?”石放不解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彌羅天,這陣陰陽兩透,又不陰不陽,定不了性,就識不得源,識不得源,就看不究竟,難道是,……”,罐子坐了下來,神情顯得很凝重,自言自語的說道:“難道我有了心,卻反而看不清了?”
“罐子,你說什麼?”石放上前一步說道,“如果你都看不清,我們怎麼做?”
“你不是說你會異想天開麼?”罐子反問道,“你也想想辦法啊。”
“我想辦法…?”石放反問道。
“別急,讓我歇會,我一會再想想……,再想想。”罐子把身子往沙發裡一靠,不見了。
“喂……,”石放忙走到沙發這,還
沒來得及說話,這罐子就自己消失在了…………
周伍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家裡的地板上,起身看了看,沒有三輪車。
他買的是一樓的房子,忙起身看了看,臥室的門沒關,老婆正側着身子躺在牀上。
周伍小心翼翼的走到廚房,伸頭看了眼窗外,那輛小三輪正停在窗外的過道旁。
口袋裡手機震動了一下,來了條提示信息,周伍打開一看:“還款成功,還款金額8768.36元………”
還有一條未讀信息,點開一看:“有空聯繫,19xxxxxx888,我是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