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轉頭看了老叟一眼,嘆了一口氣說道:“夫人啊,你看我們家裡,什麼東西都沒有了,我這老頭子啊,已經癱了三年多了,身體也不好,說話也不利索,爲了給他治病,家裡所有的積蓄都花完了,我平常啊,就編點竹籃維持我們這兩條老命。”
徐丹兒聽完以後點了點頭,不由得握緊了老嫗的手。
那位老嫗忽然想起來徐丹兒他們剛纔提過他們的女兒,連忙問道:“夫人,剛纔你說到我們家丫頭,我們家丫頭怎麼了?是不是闖禍了啊?”
老人越說,臉上的表情越是焦急。
“老人家,您聽我慢慢跟您說。”徐丹兒從懷裡拿出了那錠官銀問道:“老人家,您看,這是您家的銀子嗎?”
老人接過去,湊在眼睛跟前看了看,說道:“是,這是前不久啊,一個人來我們家扔給了我們一錢袋銀兩,說是我們家丫頭託人捎出來的,我們家丫頭就是個宮女,怎麼會有那麼多的銀子啊,我們老兩口啊,害怕這錢財來路不明,所以就沒敢動。老婆子我雖然不識字,可是卻認得這底部的戳,你看,這還有呢。”
說完以後,老嫗把銀子遞給徐丹兒,又從牀邊的箱子裡拿出了一個錢袋遞給了徐丹兒,徐丹兒接過去就轉頭給了千墨宇。
老嫗接着說道:“今天上午啊,有位公子和一位姑娘來過,拿走了一錠銀子,你們是不是他們的朋友啊?”
徐丹兒點點頭說道:“對,我們是朋友。”
千墨宇打開錢袋,拿出裡面的銀兩看了看,也說話了:“果果。”徐丹兒回頭,千墨宇點了點頭,徐丹兒就明白了,裡面所有的銀兩都是官銀。
“老人家,這些銀兩是官銀。”雖然說是貧寒人家,可說到底也知道官銀是什麼,聽到徐丹兒這麼說的時候,老嫗就急了:“我們丫頭手裡怎麼會有官銀呢?她平常託人捎回家的都是碎銀,偶爾有一錠銀兩,我們家丫頭都說是主子賞的,這,這怎麼能有那麼多官銀呢?”
“老人家你別急,您聽我說。”
徐丹兒喉嚨澀然,眼角發熱,小荷也是個孝順的女兒,奈何身處深宮,做了人家的奴才,就沒辦法做主,爲了保護自己的雙親,把自己的命搭了進去。
本來她就不忍心說出來這件事,現在看到他們家裡是這種境況,頓時覺得嘴邊上像是掛了一個大秤砣,怎麼都張不開口。
千墨宇在徐丹兒的身後,感覺到她情緒的波動,手臂環過徐丹兒的腰,溫柔的語氣中不難聽出心疼:“乖,我來說吧。”
徐丹兒轉過頭,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沒事,我來說。”
聽到徐丹兒這麼說,千墨宇的目光又是愛憐又是心疼,他的果果倔強的讓人心疼。
徐丹兒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老人家,小荷……她死了。”
老嫗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呆滯,抓着徐丹兒的手倏的握緊,渾濁的眼球裡是滿滿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