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療傷
作者：聿米山
莊子樂暗暗吃驚，這老太太倒是猜的挺準。但是怕神仙姐姐在一旁尷尬，只好含糊地說了聲是。
老闆娘閱人無數，察言觀色，已經看出這重傷可能出自這高個女孩之手，暗想這女孩性子竟比自己年輕時還要烈，說：“鼻子這個地方蠻脆弱的，怎麼能拿石頭去打呢？他疼這麼狠，鼻骨只怕碎了也說不定。你們還是趕緊到醫院去看看吧。”
老闆娘這番話倒是把莊子樂給嚇到了，小時候頑皮，沒少磕磕碰碰的，身上經常是青一塊紫一塊，上大學踢足球也重重地摔過，但幸運的是，從未傷過筋斷過骨，至於鼻骨骨折，那更是沒有過這樣的體驗。
這時女孩突然走過來，說道：“事已至此，乾脆我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她既然主動這麼說，莊子樂真是求之不得。這也說明她絕非那種薄情寡義的女孩。
兩人向好心的老闆夫婦道謝告辭，走出了餛飩店。
此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雨雖然停了，但是站在寒夜裡還是挺冷的。女孩不知道哪裡有醫院，要莊子樂帶路。
他突然想起小區門口就有一個小診所，而且夜晚也是營業的。因爲有一次加晚班回家，路過那裡時，記得裡邊亮着燈。
這餛飩店其實離他那個小區沒多遠，步行幾分鐘就到了。
他還真沒記錯，那個小診所果然還在營業。大喜，和女孩一起走了進去。
此時小診所裡空蕩蕩的，只有一箇中年大夫在玩手機。
見有人進來了，立刻放下手機，向他倆打量，很快就發現了莊子樂鼻子上的傷勢，問是不是看鼻傷。莊子樂說是。大夫只看了一會，就說莊子樂這個傷只怕傷得有點重。他這裡沒有X光和CT，無法判斷鼻翼是否骨折，爲保險起見，他最好到大醫院去治療。
兩人都傻眼了，全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嚴重。莊子樂在楚源市待了四五年，壓根就沒去什麼大醫院，不識路。更何況這一天又是畫圖又是鬥歹徒，現在已經累得像狗了，都走到家門口了，哪裡還肯再跑路。就讓對方給自己治療算了。
可有意思的是，任憑他如何苦苦央求，大夫就是不肯。
莊子樂不自禁看了看一旁的女孩，如果她願意陪自己去大醫院的話，再跑一會路也無妨。
女孩萬沒想到，今晚自己只是出來散散心，竟鬧出這麼多事端。這男孩雖然看起來討厭，但剛纔終究拼着命維護了自己的清譽，自己不能太無情了。思索片刻，最後決定還是陪他一起去大醫院看看。
莊子樂心裡涌起一股熱流，神仙姐姐果然有情有義，做事善始善終。
兩人在空蕩蕩的大街上攔了一輛的士，直奔楚源市最有名的同濟醫院。
沒過多久，到了醫院門口，兩人下了車，卻發現大門口已經關了。司機倒是熱心，要他們走側門，用手指了指方位。
莊子樂向他表示感謝，按照他的指示，兩人很快找到側門進去了。
到底是大醫院，接待大廳足足有四層樓高，佔地面積足足有半個足球場大了，果然是豪華氣派。
偌大的大廳，此時卻空無一人。莊子樂從來都沒來過這裡，甚至沒來大醫院看病的經歷，一時有點懵逼。女孩說要看病，應該先掛號，於是兩人在諾達的大廳裡找尋掛號處，待好容易找到掛號處，卻發現全都關閉窗口了。
這一下她也呆住了，還是莊子樂思維轉得快，說乾脆直接到診室裡去看有沒有大夫。
突然發現前方的光線特別亮，心想有光亮的地方肯定就有人，順着找過去，原來是個急診室。
推門進去，裡邊果然有人，而且還不少，大概有十幾個之多，這大半夜還真夠熱鬧的。
莊子樂環目四周，就想找到誰是大夫，發現有一羣人圍在一個角落裡。
兩人好奇地走過去， 定睛一看。好傢伙，有個人坐在地上，臉上，衣服上血乎乎的，旁邊有個女人正在用紙巾在給他擦拭。
莊子樂這才注意到，地面上也有斑斑血跡。一旁圍着七八個男青年，有剃光頭的，有脖子上紋身的，有戴大金鍊的，有手裡拿刀的，如果不是在醫院裡，還真會懷疑這是在拍電影，場面太誇張了。
看這陣勢，只怕是兩夥古惑仔互毆，纔會殺得這麼慘烈。今晚在江灘撞見的那三個酒鬼，得虧身上沒帶刀，要不然他也會落得這般慘烈下場的。心中一時有些後怕。
但有意思的是，莊子樂同學跟那三個王八蛋一挑三正面肉搏，也沒受太重的傷，傷得最重的地方反而是出自他最傾慕的神仙姐姐之手。
之前易大師說他有場桃花劫，看來還真是應驗了。
女孩陡然見到這樣血腥的場面，很不適應，嚇得叫了一聲，趕緊轉過身走開。
不一會，進來幾個醫護人員，在古惑仔的幫助下，將那個深受重傷的傢伙擡上病牀推出去了。那些古惑仔全都尾隨而去，急診室又安靜下來。
莊子樂發現急診室裡多了個胖乎乎的醫生，就立刻走過去，跟他打了個招呼。
胖大夫很快就發現了他鼻子上的傷勢，問是怎麼傷的。
莊子樂說是被一塊石頭擊中的。
胖大夫問道：“你也參加了鬥毆？”
莊子樂一愣，立刻明白他誤以爲自己和那羣古惑仔是一夥的，連忙表示根本不認識他們。
胖醫生在電腦上打出一張單子，讓莊子樂先去拍張CT，然後再來診斷。
在放射科外等結果的時候，莊子樂有些坐立不安。女孩心中一陣愧疚，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兩人就這麼默默地各自想着心事。
檢查結果出來得很快，莊子樂這貨很幸運，只是軟組織損傷，鼻翼並沒有骨折。但他仍舊不放心，問：“以後會留下疤嗎？”
胖大夫見莊子樂身邊站着一個高挑靚麗的女孩，心裡自然清楚他的心思，說道：“你這又不是外傷，皮都沒破，怎麼會有疤？”
莊子樂這次稍感寬心，拿着醫藥單去掃碼交錢。好傢伙，一千八百多塊，大大超乎自己的預算。
就在他要掃碼的時候，女孩突然說道：“我來吧！”將手機湊了過去。
看着她長長的玉手，莊子樂心裡一陣感動，說：“算了，一點小錢，無足掛齒！”這貨又在美女面前打腫臉充胖子，這錢對他這窮屌絲來說可不是小數目。
這女孩咬了咬嘴脣，輕輕地說：“還是我給吧！”
她這句話似乎有着巨大的魔力，讓莊子樂動彈不得。
一千八百多塊的醫藥費，她付了全款，沒讓莊子樂出一分錢。
講道理，他應該特別開心的，可掃完碼她又補了一句，讓他聽着很不是滋味。“我不想虧欠你什麼，更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
莊子樂暗歎一口氣，本來還想借機要她的微信號，可她這個態度，哪有跟自己結識的意圖。
交了錢，護士先給莊子樂冷敷，再上藥，最後用白紗布給貼在鼻子上。
出醫院後他們還是叫了輛出租車，返回到居住的小區。
此時已經快四點鐘了，除了兩個人影在地上緩緩地移動着，再無任何人了。
在路上，莊子樂已過告訴過她，他是租住在曙光小區的。
這女孩十分驚訝，這才意識到，這個男孩沒有跟自己開玩笑。更令她吃驚的是，男孩跟自己還住一棟樓！
“我之前見過你一次！”莊子樂平靜地說。
可女孩將他上下仔細打量，卻怎麼也想不起有這麼一回事。
心中不禁暗歎，自己和這男孩的命運，正悄悄地綁到一塊去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