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僵持
作者：聿米山
莊子樂連忙關心地問她有沒有量體溫，是否發燒。
她搖搖頭，正要關門，莊子樂說等一會，一把抓住她的手，驚歎，簡直燙得像燒開的水。忍不住叫道：“哇，你體溫好高！肯定發燒了啊！。”
女孩對莊子樂的突然襲擊大爲憤怒，迅速抽開手，說：“你別來煩我了，我要休息。”
莊子樂搖頭，說：“不行啊，你最好去醫院看看啊。”
“我不想去醫院。我已經吃過藥了。很累，不想說話，想休息，你走吧……”她的聲音十分微弱。
講道理，莊子樂應該馬上走，不應該打擾她休息，但看她這副虛弱的樣子，直覺告訴他，她光吃藥可能會撐不住的。
於是一把又握住她的胳膊，勸道：“對不起，我真的是爲你好，趕緊跟我去醫院看病。我真的沒有歹意！”
女孩身體本來就不舒服，對莊子樂的粗暴行爲大爲憤慨，這無賴怎能趁機這樣騷擾自己，想把對方趕走，可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時，樓梯上走上來另一個人，恰好被他們擋住了路。兩人還沒來得及讓路，這人突然陰陽怪氣地說道：“年輕人真不象話，在樓道里拉拉扯扯的，也不注意影響，要鬧進屋鬧去！”
莊子樂側頭一看，此人正是那隔壁的長舌婦。要換作平時，肯定上前理論了，但現在哪有心情跟這婦人掰扯。
女孩趁他愣神之際從他的手中掙脫開，就要往門裡走。莊子樂知道，她一旦把門關上，肯定不會再開門了，於是搶先一步衝過去，堵在大門口，讓她無法關門。
這些讓女孩徹底憤怒了，氣得她語不成聲：“你……你……”
莊子樂也不知該如何作答，總不能告訴她，我好喜歡你，能交個朋友嗎？此時說這種話，豈不是火上澆油？此時最好能把話說得越誠懇越好。他整理了一下思緒，平靜地說：“雖然我不知你叫什麼名字，但好歹我們住在樓上樓下。算是鄰居吧。你我都是出門在外租住在這裡的，遠親不如近鄰對不對？既然我們有幸認識了，我對你表示一下關心不算太過分吧？”
他這番話說得在情在理，讓女孩一時無法辯駁，隔了一會兒，輕輕地說：“如果你真的關心我的話，就不該來打擾我，我現在不舒服，需要好好休息！”
“這位……同學……”莊子樂實在不知如何稱呼她：“你可能真的不清楚，你現在病得有多重了。麻煩你量一下體溫好不好？”
“我……沒有溫度計。”女孩皺眉道。
“這樣吧，你跟我到門口那個小診所去量個體溫，上回我們去過的，也不遠。”
莊子樂這麼一番勸說，到底還是打動了她。也許自己的確是在發燒，要不然怎麼渾身這麼難受？她進屋換了件外套，鎖好門，跟他一起下樓，往小診所走去。
意外的是，那個小診所居然關了門。裡邊黑乎乎的，一盞燈都沒開。看情形似乎今天停業。
按莊子樂的意思，女孩最好和他一起去同濟醫院去，反正那晚他們一起也去過那裡，並不陌生。
可女孩一來身子軟綿綿的，實在沒有力氣，二來真的不願意和莊子樂有什麼瓜葛，死活都不肯去，堅持要回屋去休息。
莊子樂費了這麼大功夫才把她勸出來，她這麼一返回可就前功盡棄了。他隱隱覺得，女孩今天似乎又有幾分自虐的傾向。他決定不再跟她講道理了，很多時候，武力是解決紛爭的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
對此他深有體會。他跟大多數淘氣的男孩醫院，從小就喜歡跟父母對着幹，他老媽一旦覺得講道理沒效果了，立刻就用武力來伺候他。最後還不是把這小傢伙收拾的老老實實，服服帖帖的。
莊子樂再次抓住她胳膊，說：“同學，別任性了！快跟我去醫院！”
女孩沒想到的是，對方在小區裡也敢動手動腳，一着急，就罵莊子樂是個流氓。
只不過，她力氣本來就沒莊子樂大，何況現在身體虛弱得不行，完全擋不住對方的生拉硬拽。不一會的功夫，就被強行拽到大街上了。
此時約莫晚上七點，又是週末，路上的行人還是蠻多的。
一個大男人，當街生拉硬拽一個年輕女孩，立刻招來路人好奇的目光。
莊子樂也知道這樣很不妥，就希望快點攔一輛出租車，把她塞進去，免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果然，有個路人看不過眼了，帶了個保安一起走過來，大聲詢問莊子樂在幹什麼。在他們眼裡，這小子十足是當街耍流氓。
莊子樂趕緊解釋說：“警察叔叔，千萬別誤會。您看，她病得厲害。不願意去看病！警察叔叔，您勸勸她，別再胡鬧了。”
那個路人是個男的，和莊子樂年齡相仿，命令對方鬆開手，說話的語氣極其難聽。
莊子樂心裡真是氣急了，自己此時本就夠難的了，你來添什麼亂。我和她之間的事，關你毛線。你要是想出頭，有種直接衝我來，叫個什麼保安。
那保安這時也要他放手，莊子樂愁眉苦臉道：“我不能放手，她在跟我鬧彆扭呢！”
保安看了看兩人這架勢，頗似一對情侶，問：“你們倆是什麼關係？”
莊子樂本來一衝動，想說她是我女朋友，但知道這種情形下撒謊反而會更糟，還不如老老實實說實話，自己問心無愧。
“我們都是外來的打工族，湊巧租住在一棟樓裡，她住我樓上。低頭不見擡頭見，出出進進的，早就認識了。這幾天見她病了，希望她去醫院看病，她不肯，怕花錢，就硬抗。現在越拖越狠，你們看她這樣子，不去醫院能行嗎？”
保安看了看女孩，問她：“是這樣的嗎？”
女孩見她並未誇大其詞，輕輕地點點頭。
這保安見這女孩雙頰紅通通的，嘴脣卻烏青，一副虛弱的樣子，的確是生病無疑，便和莊子樂一起勸她去醫院。
也不知是這番話打動了她還是她此時沒力氣反抗了，她居然沒吭聲。
保安見女孩不再鬧了，就主動幫他們叫了輛出租車，囑咐司機把他們倆送往醫院。
她此時大概真的是沒力氣了，進車門時腳一軟，竟然倒在了莊子樂的懷裡。司機幫着把她扶進後座，莊子樂乾脆就讓她的身體靠在自己身上，本來還擔心她很憤怒，她竟然一動也不動。任憑兩人的身體靠在一起。莊子樂覺得她的身體軟綿綿的，又聞到一股香味，心中一陣激盪。
透過玻璃窗，他看到那個路人狠狠地瞪着他，眼裡全是羨慕嫉妒恨。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