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吳凱離開後,秦傑纔算是明白,在進入了清夢齋後,他還是低估了自己,沒想到竟然連無字天書這種傳說中的東西都會和自己有聯繫。早知道這樣,當初他肯定會誘惑白武秀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了。
突然間,秦傑的眉頭皺起,既然天哥知道,那楊昊宇豈能不知?如果是那樣的話,看起來就會增添了幾分困難,這必須要好好的籌劃一番了。
秦傑雖然囂張,但是也不會在自己的羽翼沒有豐滿的時候去挑釁楊昊宇這尊殺神。那種做法看上去熱血沸騰,其實就是個傻逼才能做出來的事兒。你倒是死得很瀟灑,人家楊昊宇活得還是很自在,這能有個屁用?
這並不代表着他怕了楊昊宇,根據他的分析,楊昊宇是在出竅期巔峰,如果把馮思秋和白武秀拉下水,再加上自己,怎麼着也能把對方給滅了。然而還沒明白該如何利用清夢齋的資源,就遇到了無字天書的事情。如果楊昊宇得到了無字天書,就像是傳說中那樣輕鬆的破鏡到了分神期,那還有誰能對付得了他?
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秦傑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厲色,心中的決心也隨之堅定了起來。
如今的草原上,可以說是強者雲集,神話集團副董事長、雲正銘,甚至連那位白武秀都畏懼的李彤也在其中。以他區區金丹前期的修爲根本就毫無作用,不過他依然是要去的。只要楊昊宇得不到那本無字天書,秦傑寧可把無字天書給燒了。
屋外的雪越來越大,一直下到了第二天清晨,纔算是停歇。秦傑醒來,看着原本陰沉了幾日的天空露出了大大的太陽,刺激的光芒照射到屋子裡,外面更是白白一片,乾淨而又明亮。
秦傑又一次來到他每天修行的地方,發現湖面上已經結成了厚厚的冰層,但是上面卻沒有一絲白雪的痕跡,看起來晶瑩剔透。突然,伴隨着風聲,秦傑聽到了幾聲悶響,就像是金屬和某種堅硬的木材碰撞的聲音。秦傑飛快的跑了過去,便在溫泉旁邊清晰的看到兩個正在交手的人影。
秦傑要去草原深處,那自然是要這些雁蕩山的子弟們幫忙,只不過還沒想到應該怎樣去交談罷了。
……
世芳在師妹的攙扶下艱難的站了起來,一道鮮血順着她的嘴角流下,滴在潔白無瑕的雪地上。而站在她對面的,是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縱使是這麼冷的天氣,乞丐仍然是袒胸露乳,手裡拿着一根木棍,深深的插在雪裡。
世芳是雁蕩山的三弟子,在這羣師弟師妹當中,修爲是最高的,但沒想到竟然不是那個乞丐的一合之將。
想着這些日子受到的屈辱,世芳便死死的盯着乞丐的眸子,“營地最潮溼陰冷的地方,你們讓我們住,我們現在被迫離開,躲到這荒郊野外來,你們難道還不滿意嗎?”
那名乞丐擡起頭來,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排大黃牙,“嘿嘿,分營地是人家神話集團的事兒,和我們丐幫有什麼關係?”
世芳擦掉了嘴角的鮮血,質問道:“那你們還搶這個溫泉?”
“這個溫泉你們都用那麼長時間了,應該足夠了。”
“你怎麼這麼不講道理?”世芳皺着眉頭,手中握着一把長劍,沉聲說道:“先來後到這種道理三歲小孩兒都知道,你不知道?”
“我確實不知道。”乞丐的笑容逐漸冷了下來,說道:“我只是知道,我相中的,我必須得要。”
世芳不說話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神中有着毅然決然的神色。
乞丐注意到了世芳的眼神,心中知道對方也許是要用雁蕩山的絕招了。他眉頭蹙起,不悅的說道:“都是同道中人,何必分出個你死我活?實話對你說,這溫泉是替何奶奶和水小姐找的,你們還是早點兒離開吧!”
聽到何奶奶這個名字,世芳眼神中的決然便減弱了一分,下意識的回頭看了黃布後面一眼,她身後的那些雁蕩山子弟也隨之低下頭去。一個乞丐口中喊出何奶奶,那一定是修爲極高但是卻蠻不講理的何伊了,他口中的水小姐,也一定是聞名天下的水燕霏了。
“水燕霏就很了不起嗎?難道就可以隨便搶走別人的東西嗎?”藍柔大聲喊道。因爲天氣寒冷的緣故,她的臉蛋紅通通的,十分的可愛,哪怕是訓斥對方,也有一種想笑的感覺。
可是,乞丐卻笑不起來了,他死死的盯着藍柔,臉色陰沉得嚇人,“小丫頭,小心禍從口出。”
“哼!”藍柔冷哼了一聲,對身邊的世芳說道:“三師姐,你休息一會兒,我去會會他!”
說完,藍柔同樣握着一把長劍,走上前去,臉上不再是那麼可愛,只有肅殺之氣,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乞丐的臉色也變得有些凝重,右手前探,手中的木棍隨之舞動了起來。
“殺!”
一道尖聲從藍柔的口中喊出,只見一道青色的光芒一閃而過,長劍便一往無前的掠了過去。
乞丐猝不及防,悶哼一聲,連連後退。他低頭看了一眼胸口處的一道血痕,如果剛纔藍柔再往前一分,估計乞丐現在就命喪當場了。
藍柔保持着半蹲持劍的姿勢,胸口微微起伏,小臉通紅,明亮的眼眸中卻是充滿了興奮,這是她第一次戰鬥,沒想到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取得了勝利。
乞丐因爲憤怒而渾身顫抖了起來,怒視藍柔,寒聲說道:“沒想到一個剛剛進了金丹期的小丫頭,竟然會如此的心狠手辣。”
藍柔剛纔用的是雁蕩山劍法秘技中的第一式,講究的就是一個詭異,可這在乞丐的眼中,卻和偷襲沒有什麼區別。如果不是偷襲,她又怎麼可能會傷到自己?
“啪!”
一層白色的雪突然迎面撲來,砸向藍柔的臉。
藍柔感覺到迎面撲來的勁風,看着逐漸逼近的雪花,這位初次戰鬥的小丫頭到底還是慢了半步,她連連後退,然後瞬間拔劍,斬向了那層白雪。
雪被展開,可是接踵而至的是乞丐手中的木棍,狠狠的對着藍柔當頭砸下。
樹林間,雁蕩山的子弟們全都發出了一聲驚呼,但是卻已經來不及救援了。在黃布後面的一個女孩兒,握着水性筆的右手突然頂住,似乎是在準備着什麼。
可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了一聲槍響。
“砰!”
一枚子彈以肉眼難以分辨的速度從林外疾馳而來,緊貼着藍柔的秀髮疾馳而過,準確的射中了那根木棍,然後改變了方向,狠狠的紮在了一棵大樹裡。
突如其來的驚變震驚了所有人,險死還生的藍柔也是連連後退。
乞丐沒有回頭,也沒有後退,雖然感受到了一種強大的力量,但是他卻爆喝一聲,再一次舉起木棍,向藍柔砸了過去。
在雪地上,突然出現了一連串的腳印,然後一個人影瞬間飄出,一道銀白色的刀光迎着木棍而上,狠狠的砸了上去,寒意侵襲着乞丐的手指,於是他被迫疾馳後退。
可是,那把砍刀卻隨之上前,速度要比乞丐快上許多,在瞬間之後,刀刃已經逼迫在了乞丐的咽喉之上。乞丐雙臂垂下,不敢有一絲一點的動作。
秦傑握着砍刀,笑眯眯的看着刀下的乞丐,“老頭兒,你也就欺負欺負小丫頭能耐?”
乞丐因爲感受到刀鋒上的寒意而微微顫抖,在他看到秦傑胸口上的標誌後,不由得震驚了起來,“天道盟的人?”
“是又咋滴?”
乞丐強制性的鎮定了下來,怒聲說道:“你這是偷襲!”
“偷你媽的襲!”秦傑翻了翻白眼兒。
乞丐沒想到得到的回答竟然是這樣的,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怎麼接話了。過了一陣,才怒聲說道:“你……你怎麼這麼不講道理?”
秦傑嗤笑了一聲,說道:“剛纔我咋沒看你講啥道理呢?”
乞丐語塞,老臉一陣紅一陣白。
秦傑樂了,“老頭兒,你覺得我們得咋整算是比較合適?”
乞丐眼前一亮,說道:“我不服,再來一場!”
距離二人最近的藍柔聽到他們的對話,不由得氣鼓鼓的嘲弄道:“你還要不要臉啊?剛纔明明就是你偷襲的我們,結果說是我們偷襲你,憑什麼還和你打呀?”
秦傑開心的笑了,像是沒有聽到藍柔的話似的,緩緩的挪開了放在他脖子上的砍刀,然後後退了兩步,和乞丐拉開了距離。
乞丐沉默的看着秦傑,眼眸中充滿了冷漠和警惕,他不知道突然冒出來的這個天道盟的傢伙是誰,也看不出對方的境界。現在只有兩種可能,這個傢伙的修爲遠高於自己,或者說,他壓根就不是個修真者。
這麼年輕就到了元嬰期?這種可能性不高,剛纔看到秦傑的槍法入神,刀法又是非常的犀利,並沒有施展過任何修真者的手段,於是他越來越確定對方只是個普通人。可是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會在公平的情況下,戰勝一個修真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