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落地,腳下血花四濺,綠色繡花鞋上沾染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鮮血,那是死的人太多了,地上都積了一層血水。
乙正殺的起勁,忽然卻見綠衣飛身而下,嚇了一跳,連忙提着大刀向枯井井口趕來,右手持刀,左手拿槍,準備幹掉所有有威脅的人物。
這會兒的白巾軍真的被嚇破了膽子,早就沒人去跟乙這個大魔王對抗了,被殺的作鳥獸四散。
這時候,已經沒人敢去攻擊,或者包圍乙了。基本上都是跑,乙在後邊追着殺,殺的所有人哭爹喊娘。
這會兒工夫,乙終於停下了,向着綠衣走去,而那些白巾軍有了逃跑的時間,幾個呼吸不到,場中便空了下來。
綠衣踏着血水,冷聲說道:“你爲什麼要殺這麼多人?”
乙聞言,尷尬的低下頭,回答不上來了。
綠衣沒再過多的逼問,幽幽嘆息一聲,道:“去把那門打開,讓他們都出來。”
乙聞言,如蒙大赦,連忙將大刀插回背後,又成了雙槍老太婆的造型。
默不作聲的來到會議室門口,想都未想,一腳便踹了上去。
‘嗖’
門開啓的一瞬間,一隻利箭便飛了出來,乙的臉上有些不屑,腦袋一偏,嘴巴一咬,就將那箭矢橫向叼在了嘴上,。
一口吐掉箭桿,乙用雙槍指着屋裡面色慘白,尿騷味熏天的百十個將官,道:“都出來出來。”
“他媽的,讓你們出來,不出來我可就大開殺戒了。”
乙的話音剛落,袁壽山部的所有軍官們。皆盡一窩蜂的往出跑,邊跑邊尖聲喊道:
“別開槍,別開槍。別殺我們。”
方纔,他們透過窗戶和門縫。親眼看見了這屠夫的手段,看見那一大片一大片的人倒下,倒在血泊之中,心中直以爲此乃天神下凡,這傢伙殺人太麻利了。
尤其是他殺人時,那一臉微笑的模樣,直教人遍體生寒,腳底板都發涼。
沒一會兒。會議室外的空地上,就整整齊齊的跪了一溜煙的人,跪在血泊之中,跪在屍海里邊。
每個人都低着頭,不敢去看周圍的一切,太恐怖了,所有的死人要麼腦袋掉了,要麼就是腦袋上一個洞,要麼就是被劈成了兩半,到處都是零碎。不敢看,看不得
。
當然,更不敢看的是乙的表情和模樣。看一眼之後,就算這次僥倖不死,以後也會夜夜做惡夢的。
綠衣有點難過,道:“你們都是我以前的部下,如今怎得變成了這幅模樣?以前你們是敢殺敢衝,不怕死的人,現在卻躲在屋裡看着手下的小兵拼命。”
“……”
無人答話。
綠衣掃視了一遍衆人,忽然嬌喝一聲:“袁壽山,滾出來!”
袁壽山聞言。身體一個哆嗦,連滾帶爬的就出來了。翻了幾個圈,居然真的是滾出來。
人還沒跪穩。那悲慘的尖叫聲便傳了出來:“大統領,大統領,別殺我,我不想死啊,大統領別殺我啊,求您了。看在我是您以前下屬的份上,繞我一命吧。”
綠衣看着腳下,不斷在血水裡磕着響頭的袁壽山,俏臉微寒,心裡厭惡極了,狠聲道:
“他們我會放過,但是你必須死。”
“哎呀,大統領啊,別殺我啊,求您了,我真的求您了,我上有老下有小,別……”
正磕着頭呢,袁壽山目色一寒,忽的從鎧甲裡抽出一短匕,整個人不知道從哪爆發出了一股力道,竟化爲了一道閃電,向着綠衣衝去。
綠衣的表情有些不屑,論殺人,自己雖然比不上甲乙丙丁,但是論起武功,自己說是梁州第一,絕對無人敢稱第二。
當袁壽山肩膀微微動了一下,綠衣的手就已經抓住了短劍劍柄,不想將其一刀殺死,一刀不解恨。
可正此時,卻見的樓頂上傳出‘突’的一聲輕響,火舌一閃,袁壽山太陽穴上忽然出現了一個空心孔洞,緊接着,頭蓋骨飛了起來。整個人斜刺裡飛了出去。
飛到空中,只聽獨秀峰上‘突突突突’連續四聲悶響。
斜着飛出去的袁壽山,整個人頓時又向後拋飛了出去,心臟、眉心、雙腿的膝蓋,各自出現了一個孔洞。
一瞬間,黑鷹和甲同時開槍,黑鷹一槍致命,甲硬是補了四槍。
樓頂上的黑鷹都驚呆了,打完一槍,剛準備重新上膛呢,那邊四槍就打完了……
綠衣看着在空中以各種角度飛了一圈,然後又重重落地的袁壽山,輕輕嘆了一聲。
說:“我不想再殺誰了,你們聽好了,給你們半個時辰的時間,讓滁州所有的白巾軍都來此地集合。別想着逃跑,除非你們想死。”
“放心吧大統領。”
“我們不會跑的。”
“我們歸順梁州,歸順梁州!”
“生生世世效忠大統領,絕無二心
。”
“……”
綠衣話音一落,那羣逃過一難的軍官們紛紛急死要活的表態,好像誰晚一秒說,就會死一樣。
他們確實不敢跑,他們被嚇怕了,若只是乙還好,這麼多人分散了跑,他總不能一網打盡吧?
但可怕的是,滁州城裡好像還隱藏了一批躲在暗處,誰都不知道在哪個地方的狙擊手。這太恐怖了,你看不見他,但是他看得見你,你甚至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開槍,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亡。
神秘和未知纔是最可怕的事情,所有的袁壽山部將官,每個人的心中都提着一塊大石,今夜的驚心動魄,實在是足以讓他麼銘記一生了。
其中有一大半的人,到了八九十歲,甚至還每天做惡夢,同一個惡夢。
對子孫後代講起這段往事的時候,都依舊在渾身發抖。這太恐怖了,恐怖的不像話!
話說梁州,周康這段時間很悠閒,每天看看前線傳回來的戰報,抽空子就回一趟地球,跟劉雲琴來一場戰略性牀鋪運動。
活的美哉美哉,他感覺這樣的日子肯定超過了當神仙。
而今天,抓着手裡的電報,他得知,自己的二老婆綠衣,在江南也取得大捷,成功收復了江南數十萬白巾軍。
如今,梁州政法系學院的實習生,也有一少撮去了江南。那江南面積大,三省之地可不是開玩笑的,而那數十萬兵馬卻也分散在各地,對整個江南造成了很大的經濟影響。
他們需要過去收拾殘局,讓天下糧都再次發揮它該有的作用。
當然,軍校也派了很多學生過去,無他,江南那數十萬分散開來的白巾軍需要善後;政法系的學生管不了軍事,對於那些士兵,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
而軍校的學生,學的就是帶兵打仗,對於他們目前來說,打仗可能有點馬虎,但是帶兵卻絕對是手到擒來。
政法系和軍校是分批趕到江南的,一到地點,就各自爲政了,誰也不干擾誰,井水不犯河水。
政法系的學生們一上任,立即就開始組織老百姓恢復生產,這個地方被白巾軍佔領了這麼些年,早就潰爛的看不成了。
要想趕上曾經光耀的‘糧都’那個水準,不下一番苦功夫怕是不成。
而軍校的學生,卻在安排這白巾軍的歸屬問題,這人太多,數十萬呢,殿下的意思是分散開來,別讓他們聚在一起。
這些傢伙靠謀反起家,太熟悉這一套過程了,最怕的就是天下初定,他們瞅準一個啥機會,就鬧出一點幺蛾子來。
種地是不需要他們了,當江南一穩定下來,那數不清的糧商鐵定一窩蜂的就過來了
。人力用不着多少,糧商早就進入現代化農業了,哪還有人靠人工種植呀,都是拖拉機一過,把田地一犁,播種機在下一秒就跟上了……
所花費的,不過就是一點油費罷了。若是要人工來種植,糧商還掙啥錢呀,大半都給出了勞動費了。
而現在的糧商,在梁州城都是有公司總部的,在梁州城沒立足之地,你出去不好意思說你是商人。而有公司,自然也有財勢,再加上現在梁州城進入了工業生產階段,那播種機、水稻機什麼的,公司裡都是有的。哪裡需要,就調到哪裡去。
安排到工廠裡去?這也不行,梁州的工廠還容不下這麼些人,更何況,梁州太重要了,他們的身份又敏感,要是鬧出個啥事兒,還真不好收場。
讓他們自己去奔生活?這明顯也是不行的,當了一輩子兵的人,哪個沒殺過人?讓他們放下屠刀,除非你保證每個人的生活穩定,現在這關頭,要操心的事兒一大堆,誰敢給這保障啊?
萬一他們爲生活所迫,又沒有一技之長,重操舊業了,你說虧不虧啊?
讓他們繼續當兵?問題是梁州現在根本就不缺當兵的,部隊那麼強悍,人又那麼多,根本就用不着過剩的兵力。現在梁州都開始實行兩年制的兵役了,當兵只准你當兩年,兩年一過,想繼續留在部隊,那得考試呢。
思來想去,軍校的學生們也頭疼了,鬥志昂揚的來到江南,正要大施拳腳呢,卻發現處處都是禁錮,哪條路都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