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的上空,如同蝗蟲遷徙一般,嗡嗡嗡的響個不停,那戰鬥機嗖嗖嗖的從飛機場連續不斷的射了出來。
梁州人紛紛涌出了城外,看着這百年難遇的盛況。
自從空軍基地成立以來,空軍基地到底有多少飛行器,這一直是一個未解之謎,梁州百姓最喜歡八卦,那些廣播電臺爲了增加收視率,也經常請一些看似專家的學者,來分析梁州空軍基地到底是有多麼強大。
衆說紛紜,有人說絕對不到多少多少架,因爲這可以從材料的收購數量上來進行分析。有人說絕對不止多少多少架,因爲老王旗下的飛機廠每年盈利多少多少,從金錢的數據方面可以分析的出來。
但是今天,卻給了所有梁州人一個驚喜,太驚喜了,無論是誰,都沒有猜對!
梁州空軍基地飛行器的數量,多到普通人根本難以想象。
還記得最開始的幾年,一個熱氣球的昇天都能夠讓全梁州興奮好久。
再到現在,梁州在周康,以及一系列骨幹成員的帶領下,已然發展成了一個幾乎可以媲美地球上落後小國家的地步,那飛行器的數量,甚至都已經超越了一些小點的國家。
照相機這會兒剛剛在梁州興起,是某公司研製開發出來的,隨即狠狠的賺了一筆。一閃光就把人留在了紙上,這太神奇了。
雖然梁州人早已知道了攝像機,但那畢竟是從地球進口的,算不得梁州的產物。可這照相機,卻實打實的是梁州商人開發出來的。
照相機的風靡,當初讓老王捶足頓胸,他本來是可以把腳插進這個領域的。但他硬是沒想到。照相機的技術對於老王這種經常去地球出差的人來說,簡單的其實就是出錢建個廠,做一筆投資這麼簡單。
但他硬是沒想到這一點。等到那商人依靠照相機,躋身爲梁州富豪榜裡的人物時。老王唉聲嘆氣的後悔不已。
‘咔咔咔’
最老式的照相機,需要用手持閃光器,最老式的閃光器來進行配合。但是梁州卻完全突破了這個瓶頸,因爲電的技術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出現了,所以梁州的照相機其實已經可以比得上地球上六七十年代的黑白照相機了。
只聽那閃光燈的聲音接連不斷,梁州藍天上的這一幕盛況,再沒有出現過的盛況。被梁州無數的照相機記錄了下來……
同一時間,身在yun南紅河的空軍偵察機,也開始對地面方孝孺部,發出了最後的通牒。
卻見一艘藍色飛艇降下大氣層之內,在一兩千米的高空懸浮住,擴音喇叭開啓,飛艇上的偵查人員發起了喊話:
“地上的人聽着,京城已經被我梁州掌控,天下九州已經歸心仁王。你們的反抗是無效的,是自取滅亡。仁王大義,給你們一個機會,自現在起。十二個時辰之內,投降不殺。”
“如果你想投降,請舉着白旗,哪裡來的回哪裡去,不要再跟着方孝孺自取滅亡了。如果你想頑抗到底,隨意,依舊可以跟隨方孝孺。”
“地上的人聽着……”
天空中,飛行員不厭其煩的重複說着。
地面上剛剛渡過紅河的二十萬大軍卻騷亂了起來,方孝孺徵兵。其實天下哪還有兵可徵?他的這二十萬人,全都是忽悠了yun南深山裡的土著。土司軟磨硬泡,威逼利誘得來的。還有一些是欺騙了驃國國王。說朝廷需要對外發兵擴張領土,兵力不夠……
於是,就這樣連恐帶嚇,威逼利誘,方孝孺徵得了這二十萬雜牌軍。
毫無疑問,因爲這麼一支龐大的隊伍裡,是有無數個各自爲政的小部落,所以他們其實是一盤散沙。
試想,土司、土王、驃國,那都山高水遠,又生活在深山老林之中,與豺狼虎豹,毒蟲猛獸爲伍,只知道現在外邊是大周統一天下,剩下的一切信息都不知道了。
在看見天上突然出現個會說話的飛行器,那是什麼反應?
只見齊刷刷的,南方的土人們統統跪了下來,唸誦着咒語,向天空中祈禱着。
而那飛行員也是個多才多藝之人,特意用驃國話、yun南土話也說了一遍勸降語。
只見下方那二十萬人的大部隊更加騷亂了。
這個時候的土司、驃國人,在大周眼裡,其實還是化外之民,是未開化的。也確實,他們信仰着自己的圖騰,信神,有很多的人,臉上還花裡胡哨畫着屬於自己部落的圖騰,這麼一羣人,你指望他跟你頑抗到底?
方孝孺在馬上又驚又怒,他這是第一次見到梁州的飛行器,卻發現果然如同傳說中那般,可高可低,可快可慢。
“啊,該死的,用八牛弩射下來啊。”
“方學士,太高了,不在八牛弩的射程!”
方孝孺氣的白鬍子一顫一顫的:“可惡,可惡,這些魯班神技,本應該是我大周朝廷的,可惡,可惡啊。”
“傳令下去,發現逃兵,一律斬殺當場。”
“是,方學士。”
方孝孺的命令下去了,但是要知道,信神的土人在見到飛天工具時,心中的信仰頓時爆發了出來。哪管你什麼逃兵不逃兵的,神讓我們離開,那我們就離開。
於是,地上的二十萬部隊開始騷亂了,分成了三波陣營。
一波是一心堅持逃跑。一波是中立,想觀望一下,上邊不是說麼,十二個時辰呢,到時候梁州軍殺過來了再逃也不遲呀。反正有的是時間,這到處都是深山老林的,就不信他能在一瞬間把自己殺掉。
還有一波,是被方孝孺忽悠的找不着北的,要知道,方孝孺可是一個連皇上都能忽悠的人,忽悠這些土司自然是不在話下。他們認定了方孝孺,感覺方孝孺是一定能帶領自己走向輝煌的。
一心要投降的土司們瘋狂了,沒有白旗,將自己的裡衣撕開掛在兵刃上,嘰嘰哇哇的就往回去跑。
那些監軍在殺逃兵,但根本殺不過來,殺了一波,另一波又逃了。一來二去,居然是逃得多,死在監軍刀下的反而寥寥無幾。
別忘了,土人也是有戰鬥力的,並不是站在那讓你殺的人,因爲常年廝混在原始叢林之中,和野獸爲伍,土人的戰鬥力比一般的中原士兵還要強大。
方孝孺氣的要吐血了,心裡暗恨,這該死的攻心戰,剛渡紅河,還未到達京城呢,就這麼幾句話,把自己這些年來徵來的兵嚇走了一小半。
這麼會兒功夫,二十萬人的部隊,已經逃跑了七八萬了。
從天上看,蔚爲壯觀,卻見密密麻麻的部隊停在當場,零零散散的舉着白旗的人,漫山遍野的跑。頗有種下圍棋的即視感。
飛艇上,那飛行員對喊話的飛行員說:
“兄弟,別費口舌了,說兩句行了。”
“不行,既然是勸降,那我就要盡我最大的努力勸降。”
“得了吧,這會兒沒投降的人,那就已經是鐵了心了,你說再多也沒有用的。”
“唉,我盡力吧,到時候空軍一來,這些人都是被轟死的命運,我能救兩個就救兩個。”
“不要同情他們,這都是他們自取滅亡,理性一點,知道殿下爲什麼直接派空軍麼?你要知道,空軍出動,那可是沒有活口的,無差別攻擊。”
“爲什麼啊?我也想不通,這麼多人,你說打服了,降了多好呀,這麼多勞動力呢。”
“因爲,這個天下不能在打仗了,殿下也不能繼續再跟他們打下去了。你沒學過經濟你不知道,打仗是最燒錢的事兒,你別看梁州現在強大的根本沒有敵人,但是,出一次兵,那掏的錢就是一個天文數字。你知道麼,那些錢如果留着發展戰後經濟,能起多大的作用麼?
但是如果跟這二十萬部隊來一仗,不用想,梁州肯定是要贏,但是這背後需要承擔多麼恐怖的金錢你曉得麼?就算這二十萬人最後都投降了,但是,這些人的歸宿也就成了大問題了。整個天下經歷了這多少年的戰火了,一切都在重建,距離經濟井噴式爆發,還遠着呢,不怕告訴你,打下的那個復祖帝國,梁州其實虧大了。
別看那些公司在那裡招人招的火爆,我告訴你,那些公司其實賺不到錢,因爲市場就是這樣啊,你要這麼多員工,你要這麼強大的生產力,但是你的消費羣體就那麼一些,你往哪賣?所以啊,兵是不能多的,殿下只要一登基,絕對就養不起了,因爲除了兵,天下的百姓還要吃飯啊。你說,這二十萬兵,就算投降了,往哪裡安排?給他們找工作?
沒有那麼多工作的,讓他們當老百姓?這更不可能,這些都是殺人如麻的野人。遣送他們回到自己原來的地方?這需要消耗的更是一大坨資金,而且還有可能成爲後患。所以啊,這就是一個最穩妥,對於整個天下來說最仁慈,最公平的做法。”
那名喊話的飛行員驚呆了,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麼些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