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梁州,如今就陷入了‘該不該吃人’這麼一個理智與人道相悖論的角度上,很明顯,梁州高層默契的選擇了理智。
你不得不作出選擇,整個天下每天都有無數人在餓死、凍死,如果梁州不盡快的結束這場戰爭和亂世,大搞建設,大力發展,先儘量維持讓全天下的百姓都能夠吃上飯的話。那麼餓死的百姓,可遠比在戰爭中被殺掉的兵甲多多了。
深夜,張桐終於下定決心了,反攻突圍。
這種被人圍城的感覺真的很不好,經過這半天的時間,張桐也發現了一個很不想面對的事實,復祖帝國必滅,復祖帝國根本就不是梁州的對手,兩者兵力相差不大,但是部隊的素質卻是相差不止十萬八千里。
梁州的部隊那不是說着玩的,全世界都還是真刀真槍的衝上去肉搏,但是梁州的部隊卻是鐵皮車、噴火車、火銃軍,根本就不跟你肉搏戰,你怎麼打麼?
張桐親眼看見中午那會兒,那看似慢吞吞的鐵皮車,居然猛地加速,比馬還快的在山坡上到處亂竄。一頭老虎受到驚嚇,要去攻擊那鐵皮車,就看見那鐵皮車的一個地方冒起一團火光,那老虎的頭顱頓時開花……
這鐵皮車的可怕,已經在張桐的腦海裡深深的種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他也知道了一個很現實的事情,如果這麼一隻部隊來攻城,自己根本受不住,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鐵皮車開到城下。把城門撞破進來大搞屠殺、
因爲那鐵皮車是弓箭絕對射不穿了,不知道巨石能不能砸爛。就算能砸爛,估計也砸不到。那車看似笨重,其實速度超快,相當靈敏。
做了很久的思慮,張桐終於坐下決定,不能留在城裡等死了,必須要突圍出去。自己帶着自己的兵,只要能突圍出去,那就天高任鳥飛了。
大不了自己也學習崇明元,去西域建立王朝。聽說現在的崇明元了不得,比在中原當皇帝混的還要大。
聽說西域那邊相當落後,兵甲都是軟腳蝦,崇明元的部隊經常幹那種,一百人收編一千人部隊的事兒。西域的人,看看見中原人就發憷。
越想越是這個道理,但是張桐還不能就這麼輕易的突圍了,說實話,如果還有一線希望。張桐是真的不願意帶兵遠走他鄉。西域那邊雖然挺好,但是中原纔是自己的老家啊。
深夜,張桐一邊在城中組織兵力,一邊派使者前往梁州軍的大本營。準備說和,看看能不能投降過去,不想再打了。
暫時的指揮官蔡來河。這時候正在吃燒老虎腿呢,聽聞兵士來報。說益州使者來訪。
眼珠子一轉,蔡來河就知道益州派使者是來幹啥的。道:“讓他進來。”
“是,將軍。”
兵士走後,圍坐在火堆旁吃飯的衆將說道:“蔡團長,這恐怕是來投降的吧?”
“蔡團長,上邊沒明確的說我們到底是受不受降啊,這有點難辦咯。”
“蔡團長,我建議呢還是受降吧,明天真開仗了,那麼多人恐怕活不下來幾個,能少殺點就少殺點吧。”
“……”
聽着衆將的建議,蔡來河面無表情的就了一口米飯,含糊不清的說:“先看看吧,看看益州的使者是咋說的再做決定,你當我想殺人呀?誰想殺人呀?”
言罷,又對着賬外吼道:“草你娘,今天做飯的廚子是哪個呀?這老虎腿本來就肥,你他娘還剁這麼大一坨一坨的,毛還沒拔乾淨,不想混了是吧?”
過了一會兒,廚子滿臉彆扭的跑進來:“蔡團長呀,您省省吧,這又不是梁州,您就別挑三揀四了,聽說益州的兵最好的午餐,都只是一碗稀飯,一塊幹餅呢。”
蔡團長橫了他一眼:“滾滾滾,明天好好整,這他娘還有腥味兒呢。”
正此時,兵丁唱道:“益州使者到。”
“進來。”
進了帳來,梁州衆人頓時目瞪口呆,益州使者是一個胖的路都走不動的中年男人,笑起來跟彌勒佛一樣,道:
“見過各位將軍,我乃益州使者,齊福。”
蔡來河吐出一塊骨頭,道:“你得有三百斤吧?你這樣的還能進部隊?噢不是,你這樣的還能當使者?我靠。”
齊福笑道:“這位將軍此言差矣,我們益州生活條件好,人就自然變胖了,都是我這樣的。”
“……”
梁州衆人皆盡無語,蔡來河嘆口氣道:
“你還跟我們玩‘兩軍交戰,肥者出迎’的事兒來充面子呢?知道麼,我們梁州的部隊,還有正規點的單位,你這種就算是相貌不過關。還有,梁州的胖子都在減肥,不會像你們這樣一個勁兒的養膘,生怕別人不知道你生活條件好。對了梁州像你這麼胖的人,都是垃圾食品吃多了。”
齊福的面色變了變,轉開話題道:“不知道哪位是梁州軍的話事人?”
“我是代理團長,我叫蔡來河,你有事兒就趕緊說吧。靠,你連敵方長官都沒搞清楚,就敢出來當使者。”
齊福連忙拜見:“參見蔡將軍。”
“叫我蔡團長,別叫將軍。”
“噢蔡團長,那我們說說正事兒吧,我家將軍張桐,想要投靠梁州。”
蔡來河聞言,沒回答,點起香菸抽了一根。
齊福看見蔡來河掏出一根紙棍兒來吸,心裡有些奇怪,這是個什麼?問問那煙霧,有點刺鼻、嗆人,但挺好聞。
場面就這麼沉默着,當蔡來河把一根香菸抽完之後,才幽幽說道:
“行,回去告訴你家那啥張將軍,我代表梁州同意受降了。但是,投了降之後你們要繳納武器,我會安排運輸隊,把你們送到梁州去的。益州的事兒你們就不必過問了,後邊會有人來處理這裡的善後事宜。”
齊福連聲道好,又猶猶豫豫的說:“那個,蔡團長,還有一件事我想問問。”
“說。”
“我們益州的隊伍投降了梁州之後,不知道會被分配到哪裡去,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蔡來河瞥了齊福一眼,說:
“兵是當不成了,不過你們這主動投降的待遇,比被我們打下來逼着投降的待遇要好點。普通的兵士可能會進廠工作,會有一份穩定的生活來源。”
齊福心裡一緊,連忙問道:“蔡將軍的意思是,我益州的軍將,會被免職麼?無兵可帶?”
蔡來河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說:“梁州不缺打仗的。”
齊福壓抑住怒火,儘量平靜的說道:“蔡團長,這樣不好吧?益州的軍將都是打了一輩子仗的人,奪了他們帶兵的權利,那他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蔡團長說:“正好啊,打了一輩子仗了,難得享受這幸福的時光,呵呵呵。”
齊福笑着點點頭,說:“蔡團長,那我這就回益州,將您的意思轉告給我家將軍。”
“不送!”
齊福走後,蔡團長冷笑一聲:“做夢吃屁,淨想好事。他孃的,上邊的命令就是十一抽殺令,將級以上官員都是死,老子好不容易看在你們主動投降的份上,不殺人。還講條件,還想繼續當兵?”
衆將紛紛附和:
“蔡團長,你就是心太軟。”
“照張無忌將軍的意思,都不接受投降,直接開殺,殺完之後抓俘虜,抓了再殺。就像薅羊毛一樣,屢完一層又一層,總得殺個人頭滾滾呢。”
“蔡團長啊,就不應該見他們的使者,屁都不懂,還敢要求這要求那的。”
“這個政策吧,其實對於益州普通的兵甲是有禮的,可以有個穩定的工作和生活。但是卻剝奪了那些軍官的權利,他們太自私了,肯定不會同意的。”
“……”
蔡來河沒說話,在帳中靜靜的坐了一會兒,忽的大手一揮:“預警三軍,今晚上張桐可能要帶兵突圍,防備偷襲,不要放過一個漏網之魚。”
衆將一愣,連聲道:“是,將軍!”
深夜,梁州軍看似都入營睡覺了,但其實暗中卻警惕着。配備了夜視儀的裝甲連,分散躲在益州城外的各個角落,嚴密的監控着黑夜中一絲一毫的動靜。
經過這些年的發展,梁州的科學水平上升了不止一個臺階,最開始,大家都新奇於夜視儀和雷達監聽器,但是現在。梁州軍工廠已經能夠成批的生產這些東西了,並且,技術相當成熟。
這主要是來自地球的那些老師們出的力氣,當然,和老王這個時空販子經常帶回來各種書籍,也有莫大的關係。
一名偵查軍佔據了一個地勢較高的位置,通過夜視儀仔細的觀察着寂靜的益州城,冷笑一聲,拿起對講機輕輕的說起了話來。
帥營之中,蔡來河聽着對講機裡的通告,對副手說:“該收網了,抓魚去,將級以上官員,跑掉一個,你丫就準備滾回梁州去,當一個城防軍隊長吧。”
副手幽怨的看了蔡來河一眼,心裡咒罵道:你他娘倒是舒服,屁事不管,只管下命令,老子又沒得罪過你……
出了帥營,那副手對自己的手下言辭厲聲的喝道:“跑掉一個軍官,你就等着挨處分吧,老子不好過,你們都他媽別想好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