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章粉彩瓷3
收回自己眼中靈氣的時候，葉歡忍不住在口中嘀咕了一句粗口。他雖然之前憑藉經驗已經判斷出這是一件大開門的物件，但心裡多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竟然會好到這種程度。
這麼一件巧奪天工的粉彩瓷器的作品，竟然這麼不經意的就被自己發覺，難怪人家迷信的說，人的運氣只要是來了，城牆都擋不住，自己現在可不就是這樣......
“老爺子，成了，我打算買你這花瓶，就之前出那價兒，你認爲還合適嗎？......”。
葉歡說話的時候，幾乎是用雙手撐住那八仙桌的站着，他怕自己一激動，會忍不住用手去撫摸那粉彩瓷器的花瓶，那樣肯定會使得對面這狡猾的老爺子看出一些破綻來。
“之前你說的那價兒？少了點吧？......”。
陳老爺子看似蹲在一旁無聲無息的吸着他那旱菸袋，但是葉歡估計這老爺子腦子裡肯定是一直在想着怎麼樣對付自己呢。所以對方現在的說話他一點都沒有覺得有絲毫意外的模樣，仍是一付笑眯眯的樣子，聽着對方下面打算怎麼說。
“葉小哥，你先說說，我這花瓶是不是有年頭的老物件了？......”。
陳老爺子不緊不慢的從牆角站起身，順手拍了拍身上那件洗的都快看不出顏色的圓領汗衫，走到八仙桌旁邊，看着葉歡問道。
“沒錯，是有點年頭了......”。
葉歡笑了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粉彩瓷器的漂亮花瓶，明顯是睜着眼睛說瞎話的道：“這花瓶應該就是民國時候的物件，說起來多少有點年頭了......”。
“不可能，呵呵葉小哥，你這是想懵我老頭子吧？可沒有這麼容易的事兒哦......”。
陳老爺子得意的笑了笑，吧唧着嘴巴，那臉上的皺紋更加深了一點，他笑着道：“你知道我這花瓶怎麼保存下來的？呵呵說起來我那時的歲數還小的很，當年文化.大**的時候，就因爲是我打小就喜歡這花瓶，我當時雖然還不懂事，但我看別人都在砸這些東西，鬼使神差的情況下，我就將這花瓶給埋在了我們家那後院子裡......”。
說到這兒，陳老爺子止住了話語，口中叼着旱菸袋，擡頭看着自己家堂屋那破舊的屋頂，老眼中出現了一絲精湛的神色，看他那樣子，極爲象是在緬懷當年的一些舊事似得。葉歡也沒有打擾對方，靜靜的和王方平站在一旁抽着自己的香菸。
過了半晌之後，才聽那老爺子繼續低聲說道：“很多人家的東西都被拿走了，或者是砸爛了，但我這花瓶可一點沒有事兒。嘿嘿葉小哥，你想想，我記事的時候，這家裡就有這花瓶了，而且我小時候還問過我長輩這花瓶的來歷，在我們家裡可不少年了，你說是民國時候的物件，我覺得不對頭......”。
“撲哧”一笑，葉歡看着對面這老爺子笑道：“老爺子，你就算再大的年紀，民國那時候也還沒有你老吧？你自己喜歡這花瓶，你自己記得清楚是沒有錯，但你家裡長輩就一定知道這來歷？之前那八仙桌，連你家的族譜上都記載着是萬曆年間的物件，結果呢？我告訴你老爺子，看這老物件可不能光是靠記性啊，這眼力纔是最重要的......”。
“不對，葉小哥，我這明明就是老物件，肯定不止是民國時期的東西，你說的這話不對頭......”。
“呵呵好好老爺子，咱們兩個人也不要爲這個爭論不休的，那也沒有多大的意思，這樣吧，你說說......”。
葉歡擺了擺手，止住了陳老爺子的爭論，笑着道：“你就說吧，剛纔我開的那價兒你不滿意，那你覺得到底多少銀子你才能賣？......”。
說到這兒，葉歡笑着用手指着那粉彩瓷器花瓶沿口上的痕跡給對方看，接着道：“老爺子，這你自己可都看見了，不是我在糊弄你吧？你家裡這花瓶明明就是已經摔碎過的玩意，又找了個手藝極差的工匠給修補了一下......
說句不好聽的話，你這就是件已經破了的花瓶，你要是想讓我出太多錢，這恐怕不行吧？我剛纔那價兒開的可不算低了......”。
“不行，不行......”。
陳老爺子這次不管葉歡怎麼樣的巧舌善辯，或是喋喋不休的在自己耳邊呱噪干擾自己，他都裝着沒有聽見似得，只管將自己的頭連着搖晃的跟個撥浪鼓似得。
“不行？嗯......”。
葉歡看見對面這老爺子態度這麼堅決，知道自己這次想糊弄這老爺子看起來不是很容易的事兒了，好在他自己也有思想準備，另外現在也不在在什麼拍賣會上，自己有時間和這老爺子窮蘑菇。
陪着一臉的笑意，湊着近乎的給對方又遞上一支菸，於是笑着道：“老爺子，你老別光是嘴巴里說不行啊？你自己有什麼意見的，說出來也讓我聽聽不是？咱們這做買賣，肯定要雙方都大致覺得還滿意，要是你說的價兒我能接受，咱們這生意不就算是做成了嘛。來來，你老說個價兒我聽聽，呵呵說吧，老爺子......”。
“讓我說？......”。
陳老爺子估計心裡是有主意了，歪着頭瞅了葉歡一眼，之後坐直了身體，連着抽了有十來口的旱菸，葉歡都快等的着急的時候，這老爺子才吧唧着嘴巴，慢吞吞的說道：“葉小哥，這陣子我考慮過了，你要是誠心打算買我老頭子的這花瓶，咱們也不說虛的，十萬塊整，要你就拿錢來，不要就算了......”。
葉歡心裡一塊沉重的大石頭終於落地，心道：別說你老爺子今兒個開口要我十萬塊錢，就算你敢要百萬，千萬，今兒個我也得把這粉彩瓷器的花瓶給你弄走了才行。別說這玩意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玩意，就算我去外面一轉手，那最少也不會低於兩千萬的價兒......
看着對面那老爺子話說的雖然是斬釘截鐵的，好象是絲毫沒有動搖的意思。但葉歡仔細的一瞧，還是能發覺這老爺子連握着旱菸袋的那隻暴露着青筋的滿是皺紋的手背，都有點輕微的在顫抖，對方雖然一付極力想掩飾的模樣，但只要細心觀察，還是可以發覺到。
葉歡會心的笑了笑，這裡畢竟還屬於農村的偏僻地區。雖說現在家家戶戶的生活條件都相對改善不少，但十萬塊錢對一個農村家庭來說，仍然是一筆很大的數字。這陳老爺子現在一口報出這麼大的數字，估計連他自己心裡都肯定是沒有一點的底，這老爺子也完全是在試探自己，讓自己有還價的空間呢......
“噝噝......”。
葉歡裝着倒吸了一口涼氣的模樣，苦笑着衝陳老爺子直嘆氣，搖了搖頭，道：“老爺子，你這是根本沒有打算賣你老這花瓶是不？你這一口價兒開的，還讓不讓我們有點油水賺了？我們這哥倆跑了大半天的功夫，腿都跑細了一截，合計着到你老這兒轉悠了一趟，連口湯水都落不着？......”。
說罷，葉歡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坐的椅子都發出“咯吱”的一聲，葉歡連連嘆氣道：“你老就算吃肉，最少也還得給我們哥倆留一口湯喝不是？你這連湯帶肉的全嚼進肚子裡去了，那還有我們哥倆什麼事兒？這花瓶沒那麼高的價兒啊，老爺子，你多少再減一點，給我們哥倆留一口湯喝，你看成不？......”。
“嘿嘿葉小哥，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就別懵我老頭子了......”。
陳老爺子笑着說道，順便用鞋底磕了磕旱菸袋，搖着頭，絲毫不爲所動的道：“葉小哥，你這肯定多少還是有賺頭的，就別跟我老頭子來這一套了，要的話，你就拿錢來，若是不要嘛，呵呵......”。
看着對方越來月篤定的模樣，葉歡暗中嘆氣的搖了搖頭，苦笑道：“老爺子，我算是服了你了，行行，就按照你說的價兒吧，這樁生意，我算是沒指望賺錢了，只當是幫你老跑了個腿兒......”。
談好了價錢之後，剩下來的就是付錢和運輸那八仙桌的事情了。這裡可不是石場，也不是古玩鋪子，付錢還得葉歡哥倆開着車去銀行取錢，他們平時總不至於帶着十幾，二十萬的現金在身上吧。
好在葉歡的賬上金額的數字確實是恐怖，要不然他想在小銀行裡一下子提出那麼多的現金可還真不是容易的事情。爲了他提這現金，將那儲蓄所的所長都給驚動了，特意安排人辦理，才讓葉歡提到了錢。
趕回去之後，將銀子交到陳老爺子手中，對方到也還熱情，早已經幫他們聯繫了一輛大卡車來拉那張八仙桌。
葉歡擔心那八仙桌在路上顛簸的時候受到損失，又給了老爺子幾百塊錢，硬是把他家裡的幾牀棉被買來將八仙桌給層層包裹的嚴實，之後又用繩子捆紮結識。這才告別了這裡，開車跟着那卡車的後面，一路向家裡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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