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什麼話說?”
看了黎生一眼,索錦蘭已經知道,他和黎生早就已經撕破臉皮了。
“按我大趙國法,黎生年僅八歲,就算有索明遺命,他又如何能夠自立門戶?”
“國法家規,家規國法,沒想到你索錦蘭還是一個遵紀守法的人啊。”黎生譏諷道。
“哼!不論如何,你黎生無法在戶籍上脫離。”索錦蘭說道,眼中的戾氣不再遮掩,柔弱的樣子更是早就褪下。
“沒錯,家主,就算索明留有書信,黎生年不過八歲,又如何能夠開辦戶籍?”原本已經有退意的索向楠此時也湊上前來。
頓時,索德運再次皺起眉頭,如今他已經不想理會這件事,也不想偏幫誰,不過事實確實如此,黎生八歲,索明亡故,無法辦理戶籍。
“索錦蘭,誰說我辦不了戶籍?我今天來可不是爲了和你爭口舌之利,戶籍我早就已經辦好了。今天前來,只是爲了和你做一個了斷!”
黎生說着,將自己的戶籍拿了出來。
“不可能?你怎麼能夠辦理戶籍?一定是假的!”看着黎生手中的東西,索錦蘭不信。
“呵呵,索錦蘭你這些天光顧着收拾義父留下的產業,哪裡有心思管我?前些日童生試,我已經取得了廩生資格,同比秀才功名,可自立門戶。你還有什麼話說?”
“你,你,不對!你離開家之時,童生試已經過了報名時間,你怎麼能夠考取廩生?”
“聚仙城之中,不僅僅只有一個索家,你們指望不上,可義父舊友尚在,一個廩生的功名,還是能辦的來的。”
黎生說道。索錦蘭二人面色更加難看起來,黎生的話他們相信,索家之虎,在聚仙城有個夠分量的朋友再正常不過。
“你義父剛剛出事,你竟然不想守制三年,真是畜生!”
“是麼?義父心中交代,從此我欲索家斷絕關係,戶籍也已經脫離,五禮不服,七節不至,從法來講,恐怕沒有觸犯你索錦蘭的國法家規吧。”
黎生冷聲道。
“夠了!”索德運出聲制止了堂下的爭論。
“這件事情到此爲止,黎生從此脫離索家,與索性之人再無關聯。至於索明遺留的產業…”
“家主不可!”
索錦蘭陡然出聲制止,可卻不知如何辯解。
“家主,產業之事就算了,若是真的分了產業,恐怕索錦蘭比死了還難受。”黎生插嘴道,再度引起族人的一陣竊笑。
也好,索德運正爲此時頭痛。
“就以黎生所言。今日之事,到此…”
“慢着!”屢次被打斷的索德運再也無法忍受,怒道:“還有什麼事?”
這次開口的卻是黎生。
“戶籍的事情了了,還有一件事沒有處置。黎生欲脫離索家,不受索錦蘭牽制,故敲響祠堂大鼓,本沒有錯。然而索向楠卻私自制止,出手重傷馮叔,阻塞言路,視宗法爲何物?”
“哼,一個奴才也值得在宗祠上議論?”索向楠坐不住了,反駁道。
“馮平是義父的奴,不是你索家的奴!從來都不是!”黎生陡然大喝,嚇得索向楠一怔,繼而羞惱欲要開口。
“夠了,黎生你想要怎樣?”
“如何處理索向楠,如今我不是索家之人便不再管了。然而馮平是義父生前之人,卻被索向楠所傷,我要一個交代。”
“你要什麼交代?”索德運只想要儘快結束,再也不和這個不消停的黎生說話。
“索向楠是半隻腳邁入先天之境的高手,剛纔出手毫不留情,先天之氣已經傷了馮叔的經脈,必須要靈藥才能夠調節,我要養靈草三顆,救治馮叔!”
“準了!”
養靈草雖然是先天境的靈藥,卻僅僅是最低級的,能夠溫養先天之氣,調理氣血。雖然價值不菲,但是他索德運身爲索家家主,又怎麼會在意區區三顆最低級的靈草?
“若是日後索錦蘭二人再次尋釁滋事呢?”
“若是再有索家之人找你尋釁滋事,族規處置!”再也受不了黎生糾纏的索德運一時氣憤,猛然冒出一句,黎生驚愕半晌,愕然的點頭。
“好…”
……
索家的事情終於了了,結局以黎生大獲全勝而告終,黎生知道,最後索德運的那句話並不是真的,只是一時之言。但是憑他家主的威信,也足以讓一些不安分的人安分一些。
“馮叔,這三顆養靈草你拿回去儘快服用,治療傷勢。”
“少爺,這…”
“不用推辭。”黎生看出來馮平的想法。
“這東西我就是給你討要的,抓緊用掉。”語氣不容反駁,馮平也只有躬身一禮。
“謝黎少爺。”
黎生一笑沒有多說什麼。其實剛剛他也是隨口一說,他雖然沒有修行,但是懂的絕不比先天高手少,索向楠不過是半隻腳邁入先天,力量沉重而已,哪裡來的什麼先天之氣?
馮平的傷勢雖然不輕,但是仔細調理也能夠治好,只不過索德運實在是厭煩了,懶得和黎生計較而已。
養靈草雖說是靈藥之中最低級的,但怎麼說也是和先天掛鉤的東西,憑着三顆養靈草,馮叔你傷好之後,說不定能夠再進一步呢。黎生暗想。
因爲馮平有了傷勢,黎生僱了一輛舒適的馬車,又去藥店抓了許多藥材,這才往城東的小院趕去。
熬藥,做飯,黎生做着平日裡不做的事情,心情卻異常的舒暢,只有一旁的馮平看着小少爺忙上忙下有些坐立不安。
“少爺,要不然我去買一個奴婢回來吧,花費不多,總好過你親自動手。”馮平終究忍不住對黎生說道。
“不妨事的。就你我兩個人挺好。”黎生回了一句,繼續鼓動着手中的柴火。
見此,馮平不再言語,看着眼前八歲的黎生突然間覺得,傍晚的陽光真的很暖和。
他沒有問黎生爲什會熬藥,他知道這些年少爺學了很多東西,只是別人不知道而已。就這樣坐在小院的椅子上,馮平覺得,兩個人,確實挺好。
黎生心情也好,直至熬完了藥,吃完了飯,他的心情依舊不錯。
回到房中之後,黎生沒有休息,直接透過識海之中的銅鏡,進入了另一個熟悉的地方。
接着上一次讀到的地方,黎生看起書來,看着看着,有突然放下。
他想要再次打量一下這個地方。
依舊是一排排的書架,數不清的書籍,還有另一面的玉簡,令人想象着其中到底是高深的功法秘典,還是藏寶地圖。
然而今天黎生很高興,覺得似乎平日裡寂靜無聲的空間也變得有趣起來。
他走到了盡頭。
這裡是一面牆壁,深青色的牆壁平滑,一塵不染。在牆壁之下,一拳頭大小的石塊,獨立的放在一個案幾之上,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石塊是灰色的,跟茅坑裡的石頭一樣的顏色,奇怪的是,石頭彷彿是一個頭顱大小的圓球上面碎掉下來的,光華的那一面泛着淡淡的光華,看不清楚是因爲太光滑還是因爲本身就是泛着微光。
石塊之下,案几上有一行字:頑石無名,重逾萬斤,堅不可摧,浴火不化,秦帝之力亦不可變,特從珍寶閣取出,置於秘藏閣,以供觀瞻。
這一行字很小,小到之前黎生竟然沒有發現,然而發現之後,黎生卻驚愕異常。
秦帝,數千年前至強者,竟然無法改變這一塊石頭,那這石頭得堅硬到什麼地步?
至於秦的珍寶閣……黎生只能夠想想,太誘人了。
看着眼前的石頭,黎生伸手,果然,和所料的一樣紋絲不動。靜靜的打量着眼前的石頭。越看越是覺得石頭長得異常奇特,漸漸地,黎生由站着變成了坐着,坐着變成了側躺着,看着眼前的石頭,只覺得越來越亮,越來越亮。
他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也沒有想過爲什麼自己要盯着他看,終於,石頭越來越亮,越來越亮,最終,在石頭光華的便面之上,出現了一點真正的光亮。
比燭火還要微弱,猶如夜空中遙遠星辰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