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諾的手撫在脖子上面,不斷的咳嗽着、喘着氣,看起來,是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樣,可是他這都是生理性的。
樑葉看着慕衍生對樓諾的一系列動作,心中的疑惑越加的濃重了起來,樓諾到底知道什麼事情,才致使慕衍生這樣對他?
而慕衍生這樣對樓諾,又是爲了要掩蓋什麼事呢?
如果那件事和自己有關聯的話,又會是什麼事呢?
到底是什麼事,纔會讓自己在樓諾的口中,變得和他一樣的可笑可憐,甚至比他還要嚴重?
重重的疑惑,纏繞在了樑葉的腦中,她不解、疑惑,可是因爲慕衍生做的一系列動作,她怕樓諾到時候真死在慕衍生的手下,就閉口不談了。
樓諾的目光,卻是冷如霜雪,夾雜着嘲諷和譏誚,盯着慕衍生許久。
他想,我早就說過了,也會讓你嘗受一下,失去自己最心愛的人的痛苦……即使現在還沒那麼快達到,但是,呵呵……慕衍生,你終究是會嘗受到的。
他又轉了目光,看着樑葉,毫不怕死的說:“樑葉,你真是可憐,總是被矇在鼓裡呢……”
他奇異的沒有像之前一樣繼續說話,反而是像吊胃口一樣,刻意的只說了這半句話。
這半句話,又讓樑葉的心像被火撩了一樣的急、焦灼。
她急切的想知道事情,連聲問:“爲什麼?!”
樓諾緩緩從地上站起身,足足花費了一分多鐘的時間,他已經是體力不支了,就連想要在草坪上站穩,也花費了幾分鐘的時間。
他走到了樑葉的面前,因爲現在已經是一個普通人,所以樑葉也並不害怕,反而是盯着他的眼睛,再問:“樓諾,你說的話……到底是爲什麼?”
“哈哈哈……”樓諾仰頭大笑幾聲,緊接着又咳嗽了起來。
他的眼神就像是陰鬱的眼鏡王蛇,冰冷的掃了樑葉一眼,很是不在乎的說:“樑葉,你知不知道,其實以前你經歷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什麼!?
樑葉心中大驚,刻意保持着平靜,過了一會兒,她才擡起頭,對樓諾說:“你是指幻境、廢棄倉庫的事情嗎……”
說到這兒,她的聲音已經有點虛了,她知道,樓諾所做的,不可能僅僅是這些事情。
果然,樓諾搖了搖頭,說:“不……樑葉,在你心中,我居然是這麼善良的一個人嗎?那可真是謝謝你對我的定位和評價了。”
“呵呵,我就告訴你吧。從一開始,你經歷的一切詭異危害的事情,都是我在後面施法,你纔會經歷的。”
樓諾雙手插兜,表現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其中還含着幾分讓人厭惡的洋洋得意。
他笑着看着樑葉,說:“可以說。從你遇上第一件的不科學危險事件,到最近一次的廢棄倉庫,都是我動手的。”
在這時候,他竟然還流露出了一副沉迷的模樣,說:“嘖嘖……當你的命握在我的手裡,”
“你的痛苦、憤怒、恐懼都無處傳達,在我眼下無力的散發的時候……那種感受,真是美妙極了。”
慕衍生的臉色,在聽完了樓諾的話的時候,漸漸平息了下來。
樑葉咬了咬脣,帶着一點火氣的對樓諾說:“你這個變態……!”
她斥責了一聲,接着,她又想到,如果樓諾說的都是真話,那爲什麼,他要這樣針對自己?
三番兩次的都要置自己於死地?
難道是因爲她和慕衍生有關係嗎?
“你爲什麼要這樣子?”樑葉心中掙扎了好久,纔開口問出這句話來。
她實在不知道,明明和樓諾無冤無仇,難道就因爲一個慕衍生,他就會置自己於死地?
但是……根據樓諾的話來判斷的話,他應該根本不是因爲慕衍生才針對、想要殺自己的。
所以,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樑葉覺得十分的疑惑和不解。
“呵呵……”樓諾冷笑了一聲,他因爲樑葉的話,整個人都陰沉了下來,但他還是沉下氣來,看着樑葉,笑容嘲諷譏誚,問:“樑葉,你知道葉心嗎?”
葉心!?
樑葉愕然的看着樓諾,他怎麼會提到葉心?
葉心難道也和這件事有牽扯嗎?
她皺着眉,看向樓諾,說:“她是我媽媽……怎麼了?”
得到了樓諾的回答,樓諾再度冷笑,緊接着,他就收斂了臉上的表情,變得冷然:“其實……我和你一樣,也是父母雙亡。”
樑葉心中急得很,她一開始就從林瑤那邊知道過,樓諾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她說:“我知道!所以呢,你想要說什麼?”
“不。”樓諾譏誚的看着她,緩緩說:“樑葉,你不知道。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這回樑葉愣了,片刻,她回過神來,問:“樓諾,你再說什麼?”
樓諾冷哼了一聲,告訴她:“你不知道。我的父母之所以雙亡,我之所以成爲一個孤兒,全都是因爲你那位在法院工作的母親——葉心。”
“你在說什麼胡話?!”樑葉大聲斥道,她緊皺着眉,眉眼間帶着明顯的憤怒氣息。
她說:“你父母雙亡,怎麼可能跟我媽媽有關係?樓諾,你可不要撒謊不打草稿,盡胡說!”
“呵呵……哈哈哈哈哈!!”樓諾像是被樑葉逗笑了一樣,大笑了幾聲,蒼白的臉色也有幾分紅潤了。
他說:“樑葉,我的父親,就是在十六年前,被你的母親判決死刑的。”
“在我爸被處刑之後,我媽也患上了胃癌。那時候,我家裡只有一間六十平米大,在貧民區裡的簡陋小房子。”
樓諾一字一句的敘述着自己的過去。
“我想把房子賣了,錢給我媽治病。可是你知道我媽怎麼說的麼?她說,起碼要留個家給我和我爸住。”
“那時候,她已經因爲接受不了我爸的死,腦子出了點問題了。後來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痛苦的掙扎、死去。”
樓諾的眼神忽然間冰冷,說:“你知道她最後是怎麼死的嗎?一個一米六的人,瘦的只有六十幾斤,皮包骨頭。”
樓諾頓了頓,懷念到自己的母親,他眼底難得有了暖意:“我媽是個名校的大學生,渾身都帶着書卷氣,做人體面,性格溫溫柔柔的,說話也細聲細氣的。”
“可是就是因爲你媽!她就這樣不體面死了!”
“都是一羣拜高踩低的人,見到弱的、不喜歡的,即使是一塊安靜的石頭,他們都要踩上一腳,啐上一啐!你知道那些年,我是怎麼過的嗎?”
樓諾重重的呼了一口氣,說:“不過幸好,後來我學會了點陰陽術……接了單子,換了個住處。呵呵……你知道那些年踩過我的人現在都怎麼樣了嗎?”
樓諾獰笑一聲:“他們的靈魂,都被我一點一點的,碾了個粉碎。這樣,我就報了在貧民區的仇了。”
他想到了當初欺辱過自己的人,受到的罪,和靈魂被碾碎時候的痛苦,臉上不禁浮現了愉悅的表情,十分可怖。
“可是,我永遠都記得,我真正的仇人,是你的母親……和你!”
樑葉的面色,隨着樓諾的每一句話,變得越來越蒼白,最後已經褪盡了血色!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媽媽,會讓一個家庭就這樣破碎。
“可是……你爸爸一定是犯了大罪,纔會被處以死刑的!這是法律規定的,並不是我的媽媽刻意的!”樑葉低頭咬脣片刻,反駁道。
司應榮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冷笑着看着他們,一句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