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叫上我娘和重蓮,咱們去葬了玉活!”楚夕顏轉眸看向溫心道。
這邊,她們幾人帶着玉活的屍首出了蕭府,那邊雲輕也跟着墨雨回了紫竹軒。
“青嵐,究竟什麼事你非要讓墨雨將我叫回來?”雲輕還未跨進房門便向裡面的人問道,“有事就快說,我還要……”
雲輕的話還未說完,一件衣衫便砸在了他身上。“你還要幹什麼?這是你讓我給她準備的禮服,你若不看看,到後日不合適了,可別來找我!”
“呵呵!”雲輕輕笑一聲,將手中硃紅色的錦裙隨手一揮、展開,當即點頭道,“果然我沒有託錯人,正合適!”
“你確定?”青嵐一臉的狐疑道。
“自然!”雲輕說着低聲道,“這邊還要託你幫我照應一二,我要出去一趟!”
“你還要瞞到什麼時候?”就在雲輕的左腿跨過門檻時,青嵐有些無奈的看着他的背影道。
“你讓我如何開口?“雲輕停住腳步苦笑一聲道,“我總得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吧?如今這段時間哪有這種機會?好了,這事我會自己操心的!”
夜色一點點濃郁了起來,已漸漸吃胖了的月亮一點點爬上了柳梢。
“小姐!姨娘自己住在紫離院沒事嗎?”溫心一打開院門一邊有些不放心的向楚夕顏問道。她們沒有用晚膳便去安葬玉活,因此回來之後一行人便分成了三路,重蓮去了廚房,她與楚夕顏回了楚院,而楚紫離卻堅持今晚要歇在紫離院,還不許她們任何人相陪!
“放心好了!玉活的事情不可能再發生第二次!安王已經派人暗中守着紫離院,不會出事的!”楚夕顏看向溫心道。
“那奴婢去幫……”說到這裡,溫心忽然住了口,低聲道,“有人來了!”
楚夕顏不由蹙了蹙眉,這麼晚了,會是誰來找她呢?
正想着,一個青色錦裙的女子便出現在院門口懸掛着的燭光中。
“四小姐?”楚夕顏有些狐疑的看着眼前的蕭婉清,不知道她究竟是蕭婉清還是蕭影?
“我與五小姐有些話要說,你們在這等着吧!”吩咐完琴兒和蓮兒,蕭婉清纔看向楚夕顏道,“怎麼?五小姐不打算請我進去?”
“四小姐嚴重了!請!”楚夕顏向溫心丟了個眼色,便領着蕭婉清往正廳而去。
一進正廳,蕭婉清反手關上房門纔看向楚夕顏道,“是我!”
“我知道是你,不然我也不會讓你進來!”楚夕顏示意蕭婉清坐下道,“只是都這麼晚了你來找我什麼事?”
“我母親說昨日你向她提起了一款胭脂,非常別緻,所以她想要向你討一些!”蕭婉清重複着柳非煙的話道。
楚夕顏眼眼眸閃了閃,有些遲疑的看向蕭婉清道,“你母親真的是這樣和你說的嗎?”
蕭婉清點了點頭,“是啊!有什麼不妥嗎?”
“難怪你不想要做什麼四小姐了!”楚夕顏說着起身去立櫃中
將前幾日她讓重蓮準備的貓薄荷拿了出來遞給蕭婉清道,“呶,她要的胭脂!”
看着楚夕顏交給自己的一小撮曬乾的草藥,蕭婉清臉上也不由浮出一抹苦笑,“今日,你算是看清了我的處境吧?“
柳非煙明明向楚夕顏討要的是貓薄荷,卻告訴蕭婉清說她要的是胭脂。雖然蕭婉清如此一說,楚夕顏也能明白柳非煙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東西,可這件事情對蕭婉清來說,便是極其的不信任!
或許如以前楚夕顏所想,柳非煙這樣做是爲了保護蕭婉清,是一片好心,但關鍵問題是蕭婉清自己不這樣想。她們兩人之間缺少真正的溝通,所以看似母女情深,實際上卻矛盾重重。
“哦,對了!這個便是假死藥!”說着,蕭婉清從袖袋中摸出一個小巧的紅色錦盒遞給楚夕顏道,“服下之後,當即便會氣息全無。十二個時辰之後就會清醒過來!所以,你只有一天一夜的時間,可千萬記好了!”
“恩!”楚夕顏將那盛放假死藥的錦盒收好,鄭重向蕭婉清道,“謝謝!”
“不必!以你的爲人,我這樣幫你,你總不會將我扔這不管吧?”蕭婉清打趣道。
“這個自然!只是我需要一個合適的機會,這些日子你準備好就行。一有機會,我們就行動!”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說着,蕭婉清便起身道,“我在你這不便久留,就此告辭!”
見楚夕顏點頭,蕭婉清忽然放大了聲音道,“五小姐!你這糊弄誰呢?”
楚夕顏當即會意,一邊拉開房門做出送客的姿勢一邊道,“我是否是糊弄你,你回去之後便見分曉!既然四小姐不相信我,那就請吧!”
“哼!”蕭婉清輕哼一聲,眉宇間帶着怒氣便走了出來,理也沒理守在院門口的琴兒和蓮兒,徑直便出了院門。
“小姐!”見琴兒和蓮兒追着蕭婉清離去,溫心才踱步到楚夕顏身邊道,“水已經準備好了!小姐您是要先沐浴呢,還是等着重蓮姐姐回來?”
“重蓮要先去給我娘送了晚膳再回來,怕是還要一會,不如先沐浴吧!”楚夕顏看向溫心道。自從那兩位嬤嬤進了蕭府,這幾日她每日就寢都是午夜之後,別說沐浴,她都直接想躺在地上睡覺了!
沐浴之後,楚夕顏困得也沒了胃口,倒頭就睡。一覺醒來卻已是第二日午時。
“鳳染天!你怎麼來了?“楚夕顏一睜開眼,便看到一抹紅色的身影正斜靠在榻邊悠閒的翻着一本雜記。
“什麼叫我怎麼來了?我都在這待了兩個時辰了!”某人不滿的對還賴在榻上的楚夕顏道。
楚夕顏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那,那你怎麼不叫醒我?”
“哼!”鳳染天輕哼一聲,起身做到了檀木圓桌邊,背對着楚夕顏道,“我,不捨得!”
莫名的喜悅猶如心尖上憑空開出的花一般,美麗妖嬈。楚夕顏“嗤嗤”的笑着,嘴巴卻怎麼也合不攏。
“你還不快穿衣服,
莫不是等着我幫忙?”某人幽幽的又吐出一句。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楚夕顏說着,當即猛的坐起,手忙腳亂的開始穿了起來,片刻,便跳到鳳染天面前道,“好了!”
鳳染天擡眸看向眼前這披散着一頭秀髮的女子,脣角不自覺的便飛揚起來,“這便好了,頭髮呢?”
“溫——”
她剛張口,脣便碰到了鳳染天溫涼的手指,“你喚她做什麼?”好不容易他們兩個獨處,他可是誰也不想見。
“呵呵!”楚夕顏不由訕笑一聲,臉上露出了一絲羞赧,“我,我不會梳那種髮髻!”
“唉!”鳳染天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滿是寵溺的揉了揉楚夕顏的腦袋道,“這麼簡單的事情,你究竟還有多少是不會做的?”
楚夕顏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起來,她知道鳳染天一定是想到了在白沙鎮她初來天葵的事情。
可這也不能怪她呀?這裡所用道具與她前世完全不同!至於這髮型,她會的只有兩種,馬尾和包子頭,更何況現在這種盤盤繞繞的髮髻,簡直是要了她的命了!
“好了,你坐下,我來!”鳳染天不忍再打趣楚夕顏,牽着她在梳妝檯前坐下,伸手拿起梳妝檯上放着的羊角梳道。
“你會?”楚夕顏不由瞪大了眼睛,繼而轉身嚴肅的看向鳳染天道,“老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以前都爲誰梳過發?”
某人無奈,伸手便賞了楚夕顏一個溫柔的暴慄,“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這還要梳過?看看不就會了?”
楚夕顏不以爲然的撇撇嘴,看看就會?她都看溫心和重蓮梳了那麼多次了,爲什麼到現在還不會?
漸漸的,楚夕顏便收起了自己看好戲的神情。鳳染天的動作剛開始是有些生疏,可是很快便熟練起來。接着,便在她的目瞪口呆中,十指翻飛,髮絲也隨着他的手指上下纏繞,沒多大功夫,一個梳着雙平髻的女子便出現在銅鏡中。
“你好厲害啊!”楚夕顏擡眸看向鳳染天誇讚道。
“那當然!”某人毫不謙虛的應着,然後上下打量着楚夕顏溫柔道,“只是明日你及笄後,這種髮髻便不能再梳了!”
“你怎麼知道我明日要及笄?”楚夕顏有些吃驚的看向鳳染天。她記得她好像從來都沒有在他面前說過這些。
“若有心,總會知道的!”
鳳染天的一句話頓時又讓楚夕顏掉進了蜜罐中,甜的她透不過氣來。本來,她對這及笄禮並不是十分在意,只是現在鳳染天竟然也知道了,她心中不免對明日的及笄禮又期待起來!“那你,明天會來嗎?”
“自然!我家娘子及笄,我怎能不來?”鳳染天的鳳眸中滿是溫柔與戲虐。
“誰是你家娘子?”一聽到娘子這兩個字,楚夕顏那甜蜜的心中不由便泛起一圈圈的漣漪。
“自然……”
“小姐!”門外突然傳來的哽咽的聲音打斷了鳳染天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