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找?那可是嬤嬤的心肝寶貝!”和翠葉站在一起的三小姐蕭婉柔向安兒訓斥道,訓斥完才又打量着她的臉問道,“你的臉,怎麼了?”
“回三小姐的話,奴婢剛纔看到五小姐從這過,便攔住五小姐想問一問她有沒有見到糰子,誰料五小姐二話不說就給了奴婢兩巴掌,然後便揚長而去了!”安兒委屈道。
“五妹妹?”蕭婉柔一臉疑惑道,“怎麼會在這裡見到她?往日這個時辰,她怕是已經睡下了?今日跑來這裡做什麼?”
“奴婢不知!”安兒依舊是一副委屈至極的聲音。
“好了!這事先放一邊,還是快去找糰子吧!”
“小姐!”不等衆人應聲,蕭婉柔身旁的婢女採荷便吸着鼻子道,“奴婢,奴婢怎麼聞到一股血腥味啊?”
“採荷這麼一說,奴婢好想也問道血腥味了!”安兒當即也吸着鼻子道。
這兩人如此一說,翠葉當即便不安起來,她轉眸看向蕭婉柔道,“還勞煩三小姐,讓她們在這一片細細搜索!”
“這個自然!”蕭婉柔應着便已經向安兒以及一衆婢女吩咐道,“將這條路上的每一寸地方都仔細搜一遍!”
“是!”衆人應聲,便提着燈籠在這條小路,路邊的花圃、大樹上開始仔細搜索起來!
只片刻功夫,便聽一個婢女尖叫道,“啊——”
“什麼?”一羣人當即圍了過去,卻見那婢女臉色發白的舉着手中的一截繩子道,“這,這繩子上怎麼有血?”
“糰子!”不待衆人反應過來,翠葉已經一把撲上前去,將那截繩子搶到手中,“這哪是什麼繩子?這是糰子的尾巴!找!快給我找!”
在衆人的齊心合力下,只片刻,被楚夕顏掩埋的糰子便被幾人又重新挖了出來。
“這,這,這是誰做的?誰做的?”翠葉肝膽俱裂道,在從安兒手中接過糰子那破爛不堪、遍體鱗傷的屍體後,她更是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平日裡用膳,陳嬤嬤都是等雪絨和糰子用過之後,才准許她們用膳,若是陳嬤嬤看到糰子的這慘狀,還不殺了她爲糰子陪葬?
“翠葉姐姐!你先別難過!”安兒蹲下身子安慰翠葉道,“我看糰子身上還有體溫,想來害了糰子的兇手應該剛走不久,不如我們差人四處找找!”
剛走不久?安兒的話瞬間提醒了翠葉,她猛然擡眸看向安兒道,“安兒姑娘!剛纔你在這裡除了五小姐之外可還碰到其他人?”
安兒搖了搖頭,“只碰到五小姐!而且五小姐今日還怪怪的,見我攔住她的去路,二話不說便給了我兩巴掌!”
“五妹妹?”蕭婉柔遲疑了一下道,“應該不會是她吧?雖說她前兩日將四妹妹送她的兔子扒了皮來烤着吃,但這是貓,肉又不能吃,她殺了糰子做什麼?”
“那
可說不定!”安兒接口道,“三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五小姐是最沒有規矩的一個人,說不定她是不想和嬤嬤們學規矩,可是她又不敢拒絕夫人,所以才殺了陳嬤嬤最喜愛的糰子出氣!”
“一定是這樣!一定就是這樣!”翠葉聽到此卻抱着糰子“嚯”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糰子的死總要有一個人來承擔,若是沒有旁人,這罪責怕是就要落到她自己身上了?而現在,無論這事是不是五小姐做的,她只要揪着五小姐不放,陳嬤嬤一定不會再怪罪與她!
翠葉如此一說,安兒與蕭婉柔當即聰明的閉上了嘴。有些話點到爲止,多說反而無益。
“還勞煩你們和我一起去見嬤嬤!”翠葉掃了一眼蕭婉柔和安兒道,她自己一人的話不足以取信陳嬤嬤,有了三小姐和蕭夫人身邊的婢女,想來陳嬤嬤就更不會怪罪與她。
說話間,這一堆人便浩浩蕩蕩的往陳嬤嬤暫時所住的東花廳而去。
而此時,渾然不知自己已背上虐殺糰子罪名的楚夕顏也到了紫離院門口。既然都已到了門口,她自然就沒有不進去的道理。
“咚咚咚!”楚夕顏輕輕叩響了紫離院的院門。
“五小姐!您怎麼來了?”聞聲拉開院門的玉活有些驚訝的望着門外的楚夕顏。
“我怎麼就不能來了?”楚夕顏說着便要往裡去,可卻被玉活一下擋住了去路,“五小姐!姨娘已經睡下了,這段日子她一直都沒有休息好,好不容易今日睡下的早,還是不要再叫醒她了吧?”
“我娘已經睡下了?”楚夕顏有些狐疑的瞥了一眼東廂房,卻見那裡已是黑漆漆的一片。“那我明日再來看她!”楚夕顏沒有再堅持,說着便要轉身離去,卻聽玉活在她身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楚夕顏要離去的腳步不由爲之一頓。
“五小姐!您還有什麼事嗎?”玉活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剛纔我來的時候看到安兒正和一羣人在找貓,她們沒有來這裡鬧過吧?”安兒剛纔所來的方向恰巧路過這裡,若她們從這路過,以安兒那性子,豈會不來找楚紫離的麻煩?
“來了!不過奴婢說姨娘已經睡下,奴婢一直守在門外,並沒有見到什麼貓兒闖進來,安兒便走了!”玉活拿手背蹭了蹭下巴道。
“我困了!今晚我要住在這裡,和我娘一起睡!”一聽玉活如此說,楚夕顏當即轉身又向院內而去。
對她,安兒都敢三番四次的阻攔,又豈會因爲玉活的一句話,便放棄了這找事的大好機會?更何況,玉活剛纔拿手背蹭下巴的動作,和晚上寧子音摸耳垂的動作一樣,都是一個撒謊後掩飾緊張的典型動作。
想到這裡,楚夕顏心中忽然一凜,寧子音撒謊她因爲跌倒手上才沾染上污跡,可在寧子音揚手的瞬間,她卻明顯聞到了血腥味,再想想寧子音出現時所走的路線,莫非那糰子是被她所殺?
畢竟,當日寧子音送她兔子的時候,對待兔子的態度並不友好。更關鍵的問題時,她見到糰子的時候,糰子身上的傷口都還在出血,顯然受傷的時間並不長!
就在楚夕顏心思急轉的這瞬間,玉活再次擋住了楚夕顏,“五小姐!姨娘好不容易能好好休息一晚,您還是別吵她了,好嗎?”
“玉活!”楚夕顏正色道,“你不是一個善於撒謊的人,說吧!是不是我娘出了什麼事?”
“沒有!五小姐,您想多了!姨娘她好好的!”玉活當即否認道,可她否認的聲音明顯已帶上了兩分焦急!
“既然沒有,那我就一定要看看她!”楚夕顏說着猛的一個閃身躲開了玉活,徑直便向楚紫離所住的東廂房衝去。
“夕顏!我沒事!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睡吧!”就在楚夕顏衝到房門口的時候,楚紫離的聲音便從房內傳了出來。
“娘!我今晚要和你睡!”事情太不尋常了!若平日,楚紫離醒着,又知道她在門外,豈會有不讓她進去的道理?“你要是不開門,我可就撞門了!”
說着,楚夕顏便用力一推,門沒有上門栓,被她這驟然用力一推,便“砰”的一聲大開了。一個坐在桌前的人影當即便出現在楚夕顏面前!
“唉!”坐在那裡的楚紫離輕嘆了口氣,知道今晚的事情如何也瞞不下去了,當即一伸手便將她自己面前剛剛吹熄的燭火又重新點燃。
“娘——”屋內燭火亮起的瞬間,楚夕顏便已衝了過去,她一把抓住楚紫離的肩膀,看着她右側臉頰上還正在往外滲血的傷痕,她的心是一抽、一抽的疼。她聲音顫抖着道,“這、這是怎麼了?娘!這是怎麼了?”
“夕顏!”楚紫離扯了扯脣角想要笑一個寬慰楚夕顏,可她脣角剛一動,不由便“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顯然她這個輕微的動作拉動了臉上那還正在往外滲血的傷口。
“玉活!”楚夕顏猛然起身,轉身看向已跟着她進來的玉活道,“你來說,我娘這是怎麼了?你推推阻阻不讓我進來是不是就因爲這個?今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明明今日楚紫離去看她的時候還好端端的,怎麼分開還不到一天的功夫,她便被人毀了容?
“是!”玉活的聲音也帶着幾分哽咽道,“晚上姨娘正繡花的時候,夏至姨娘和蔣嬤嬤來了,說是來找小姐。奴婢便說小姐不在,她們便要見姨娘!而姨娘怕她們發現了她爲小姐準備的及笄時所穿的禮服,就先將禮服藏了起來纔出來。正因爲姨娘出來的慢了一些,那蔣嬤嬤便說姨娘目中無人!”
“而夏芷姨娘此時又添油加醋的說小姐與鳳公子在後花園摟摟抱抱,還逼迫寧公子退婚,與世子不清不楚,更是無事獻殷勤的經常爲安王殿下、二皇子、四皇子做菜,還說小姐時不時的勾引大公子……”玉活一口氣將夏芷向蔣嬤嬤所羅列的楚夕顏的罪狀都說了一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