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稟皇上,祺王妃到了。”元福邁步進殿,恭敬的給玉宸帝行了一禮道。
“好,宣祺王妃覲見。”玉宸帝朗聲道。
“嗻。”元福恭敬應道。隨即站起身來,一甩手中的拂塵,用那尖細的嗓音道:“皇上有旨,宣祺王妃覲見。”
凌若翾聞言,獨自邁步走進了武英殿中,剛要下跪行禮,便聽到玉宸帝道:“免了吧,看座。”
“多謝皇上。”凌若翾恭敬的行了一禮道。
“若翾啊,你都已經嫁給玉祺了,應該隨他一樣稱呼我爲皇兄,稱呼皇上有些太疏遠了。”玉宸帝笑着道。既然自己喜歡的女子成了自己的弟媳,那麼就把對她的男女之愛,變成兄妹之情吧。
“是,皇兄。”凌若翾笑着道。這樣也好,自己是祺王妃所謂夫唱婦隨,跟着祺王喊玉宸帝一聲皇兄也很合理。
“翾兒,皇兄這次是有事找你,皇后戕害嬪妃,在徐夫人的安胎藥中下了紅花。”祺王淡淡道。
“皇兄,我相信皇后娘娘一定不會這麼做的,她已經貴爲皇后,而自己的兒子又是太子,那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傷害徐夫人腹中的孩子對她又有什麼好處呢?”
“她已經變了,沒有以前的溫婉賢淑,變得十分善妒,徐夫人有孕後,她幾次三番的言語譏諷,現如今更加的變本加厲,在徐夫人的安胎藥中下了紅花,這是謀害皇嗣。”
“皇兄不必這麼早就下決斷,可以帶我去看看現場嗎?”凌若翾淡淡道。所謂的現場就是指徐夫人的寢宮,往往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表面上的事情太多都是虛假的,還是實地勘查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好吧,那麼朕就跟你一起去。”玉宸帝輕聲道。看着自信陽光的凌若翾,玉宸帝暗暗思忖,若是自己不是皇帝,只是一個閒散王爺,或許也有機會跟這樣明豔的女子在一起的吧。只可惜自己的一國之君,爲了穩定朝綱不得不娶一些自己不愛的女人,或許那些女子中有些是真正愛自己的,但是多半還是爲了家族利益還有她們自身的榮華富貴。
約莫一盞茶過後,玉宸帝、祺王、凌若翾等人一行來到了徐夫i人所住的秀馨苑,一進門,便有宮女太監跪地行禮,高呼萬歲。
徐夫人則擺出一副衰弱的模樣,依靠在牀邊,看到玉宸帝便滿眼淚水嬌怯怯道:“皇上……”
“愛妃,怎麼又淚眼汪汪的,你剛剛小產,這樣會哭壞眼睛的。”
“皇上,臣妾的孩子沒有了,臣妾怎麼能不傷心呢。”
就在徐夫人跟玉宸帝撒嬌的時候,凌若翾已經快速的掃過了這房間,雖然這房間裡花已經被更換了,但是原有的花香,還是可以聞得出來的。這就是她習醫的好處,多種藥混合在一起,光憑氣味就可以知道是哪幾味藥。
“皇兄,我可否問徐夫人幾個問題?”凌若翾淡淡道。
“好,你問吧。”玉宸帝不經意的將徐夫人推出懷抱,笑着站起身來,並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這意思就是讓凌若翾隨意問。
被推出皇帝懷抱的徐夫人自然是滿臉的不悅,可沒法子啊對面的可是祺王妃,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夫人,怎麼敢有半句怨言呢。思及此,徐夫人坐在牀上微微欠了欠身道:“王妃,您有什麼話就問吧,嬪妾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敢問徐夫人,之前你的房中是不是一直襬着鬱金香?”
“是啊,只是最近的花房說鬱金香不好,這纔給我送了百合。”徐夫人不明白這擺的花有什麼關係,如實回答道。
“百合花有寧心靜氣的作用,娘娘剛剛小產,宮裡擺些百合花是好的。”凌若翾淡淡道。
“哦,這樣啊,那麼以後嬪妾就讓花房多送些百合吧。”
“再問娘娘一句,在孕中是否每日服用蔘湯呢?”
“是啊,御醫說我身體虛弱,需要進補,所以每日我都服用蔘湯。”
“恩恩。”凌若翾點點頭。隨即對玉宸帝道:“皇兄,可否把各宮的娘娘都請來,我想,徐夫人小產的事情,究竟是誰做的,我心裡已經有數了。”
“好,元福,去將後宮嬪妃都傳來。”玉宸帝對元福道。
“是,皇上。”元福應聲下去。同時,凌若翾在元福去通傳各宮嬪妃的時候,便給徐夫人仔細診脈,而診斷的結果也與她想的一樣。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候,各宮的嬪妃都已經集聚在了秀馨苑內。而此時的皇后脫簪落髮,一身素衣,面容憔悴,沒有了往昔的風光無限。
就在凌若翾環視四周的時候,正巧與皇后的眼睛相對,她這次被人陷害,而且是證據確鑿,皇上已然對她不信任了,若不是自己的父兄力保,怕是自己早已被賜死了。更沒想到的是,當初自己幾番刻薄的對待自己的妹妹,如今自己有難,她卻伸手相助,真是悔不該當初那樣對她啊。
“若翾啊,現在各宮的嬪妃都已經在這裡了,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玉宸帝笑着道。這就等於是授權了,凌若翾可以隨意盤問任何人,而且還是毫不客氣的問。
“多謝皇兄。”凌若翾優雅的行了一禮,隨即淡笑的看着衆人的表情,並在人羣中慢慢的踱着步子。
有時候,人的嘴可以說假話,但是她的表情可以出賣自己,想當初自己還修了心理學的課程,要想在她的面前說假話,那是很難的事情。
宮嬪們看着凌若翾看着自己的眼神,各個心有不安的低頭或者看向他處,來避開凌若翾,唯獨一人有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春蘭看到了凌若翾看自己的眼神,不禁心理有些害怕,要說這位祺王妃,可是一個厲害角色,想當初在璃夏國的時候,就可以整死了兩位嬪妃,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收拾自己,那還不跟碾死一隻螞蟻一般的容易嗎。
“若翾,你怎麼不說話啊,朕還等着你揪出那謀害皇嗣的人呢。”玉宸帝淡淡道。他不明白,這凌若翾究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是在這些人中間遊走,並不開口提問,這能看出什麼來啊。難道壞人會在自己的腦門上寫上壞人兩個字嗎。
“皇兄,方纔我給徐夫人診過脈了,可以確定徐夫人的小產並不是因爲服用了紅花所致,而且其他原因,這就說明,徐夫人小產與皇后娘娘並無關聯,還請皇上先開金口,釋放皇后娘娘。”
“好,元福傳朕旨意,徐夫人小產一事與皇后無關,即刻恢復皇后的位份,並賞銀千兩以作安撫。”
聞言,皇后淚流滿面,雖然自己心裡也是很希望徐夫人小產的,可她自己並沒有下紅花去害徐夫人,能夠洗刷冤屈,一切都是凌若翾的功勞。
“若翾,既然你說了,皇后並非兇手,那就是她身邊的婢女春梅乾的了?”
“非也,她不過也是別人利用的一顆棋子罷了。”
“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方纔我問了徐夫人,是否之前在房裡擺放過鬱金香,還有服用蔘湯的情況。”
“沒錯啊。這個朕已經知道了,可這有什麼關聯嗎?”
“蔘湯給孕婦服用呢,只要藥量把控的好,少吃一些也是有益的,鬱金香呢平時用也無妨,可是若是這兩者結合了放在孕婦身邊,那就成了落胎的一劑狠藥。”
“這怎麼……”玉宸帝實在不解了,這鬱金香在其他嬪妃的宮裡也見過啊,怎麼會令人小產的呢?該不是祺王妃爲了救皇后,才這樣說的吧。
凌若翾當然明白衆人的疑惑,平時御花園常見的花,怎麼會是落胎的東西的,這不是太兒戲了嗎。
“這鬱金香又名草麝香,想不大家都明白麝香有損女子軀體,對於懷孕的女子,是更加不能沾得一星半點兒的。鬱金香跟蔘湯加在一起,就成了活血的湯藥,這樣,表面上看是補藥,實則是落胎藥。”
“原來如此,那這麼說,徐夫人小產並不是有人謀害,而是一場意外了?”
“不,皇兄,徐夫人小產是人爲的,只是對方手段高明,掩飾成了一場意外罷了。”
“哦?那快告訴朕,是誰這麼狠毒,要害朕的孩子。”玉宸帝怒道。若是這是一場意外的話,或許他還可以壓得住火氣,但是這件事是人爲的,不但害的徐夫人小產,還嫁禍皇后,真是罪無可赦。
“是,皇兄。其實害的徐夫人小產,又嫁禍皇后的人就是瓊妃娘娘。”凌若翾淡笑道。
聞言,瓊妃嗤笑出聲,“祺王妃,你不要爲了幫皇后脫罪,就隨意誣陷本宮,說話要有證據,否則本宮一定要向祺王府討個說法不可。”
“要證據嗎?瓊妃,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哼,本宮也可以說是祺王妃你故意陷害,若說這醫術,在雲裳國,你祺王妃稱第二,有誰敢稱第一的。本宮只是一介女流,又如何知道這藥理的呢。”瓊妃咄咄逼人道。
衆人聞言,也覺得甚是有道理,瓊妃並不懂醫術,母家之人也都是一些文臣,並沒有從醫的,若說是用鬱金香花害人流產,她怎麼會有這麼高明的手段。
“本妃通曉醫術,雲裳國人盡皆知,若說是本妃幫皇后排除異己,又怎麼會揭穿這鬱金香毒害皇嗣的事情,瓊妃,你不是要證據嗎?證據就在我這裡。”說罷,凌若翾從袖中掏出了一塊玉質上等的羊脂玉佩,高舉在衆人眼前,瓊妃看到玉佩,倒吸一口涼氣,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幸好被身後的宮女扶住,這纔沒有失禮於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