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想知道愛妃睡在哪裡了?”蘇語堂的面色不善,額頭有青筋暴起,顯然在發火。
而且火氣在一點點的上涌,有暴發的趨勢。
這個女人竟然能睜着眼睛說瞎話。
他下午出宮就是爲了尋找冷北月的。
他也知道冷北月不會與凌親王有關係,可就是忍不住去了凌親王府。
結果一無所獲。
更是派人將整個皇城都找遍了,也沒有冷北月的影子。
讓蘇語堂想殺人了,他想知道,鳳華已經死了,冷北月每次出宮去見什麼人?
再想到下午睡在牀上的鳳凌,讓蘇語堂不得不胡思亂想起來,整個人的身上更散發着戾氣。
如果是悅蘭,他還能忍,若是其它人,他一定不會手下留情的。
“哦,就睡在後花園啊。”冷北月抱着肩膀,下意識的再後退,已經靠在了岸邊,她沒想到蘇語堂會發這麼大的火。
至於嘛!
“是嘛,朕今天也在後花園睡了一天。”蘇語堂開始咬牙切齒了,他無法掌握這個女人的行蹤,當然會有危機感。
她能奪了鳳華的天下給自己,那麼再奪了自己的天下給別人,也是正常不過。
畢竟現在這個女人的心裡沒有自己。
只因爲那時候,自己將她打入了冷宮。
如果真的有心他蘇語堂,一定不會左躲右藏,不與他圓房的。
甚至他碰她一下,她都會覺得厭煩。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他要在問題發生之前,解決掉。
“真的嗎?這麼巧……”冷北月笑了笑,一臉的獻媚:“皇上……沒有看到臣妾嗎?”
蘇語堂沒有接話,就那樣睡着冷北月,大有吃了她的衝動。
水面升騰着霧氣,讓一切都變得有些模糊。
“朕要是看到了……一定掐死你。”蘇語堂一字一頓的說着,一邊緩緩向冷北月遊了過來:“你說,下午在哪裡?”
知道擰不過去的冷北月,倚在岸邊,其實她想爬上岸,可是想到自己的身材現在一定是玲瓏有致,又忍了。
這樣出水面,絕對有勾引蘇語堂的嫌疑。
她還是忍一忍吧。
“其實……臣妾是出去找悅蘭了。”猶豫了半晌,冷北月才小心翼翼的說道:“我不信悅蘭死了。”
“找到了嗎?”蘇語堂陰沉着臉,冷聲問道。
冷北月搖了搖頭,嘆息一聲,似乎真的很失落的樣子:“悅蘭是我現在唯一的親人了……”
“你父親沒死。”蘇語堂又冷冷接了一句。
“你還希望我父親死嗎?你還有良心嗎?”冷北月的臉色也冷了幾分,這個蘇語堂真的是狼心狗肺。
“朕只是提醒你,你還有父親活在這個世界上。”蘇語堂的臉色更難看了,就差伸出來掐死冷北月了。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
冷北月知道,自己要是有把柄被這個傢伙握到手裡,自己的父親一定也有危險了。
看來自己的確得小心一些了。
不然,事情就要麻煩了。
“我知道。”冷北月小聲嘀咕了一聲:“只是……離的那麼遠。”
“只要你求朕,朕立即讓你父親官復原職。”蘇語堂也正了正臉色,已經游到了冷北月的眼前,霧氣中,四目相對。
冷北月眸底一片氤氳,掩了一切情緒。
蘇語堂則是一本正經,等着冷北月開口求他。
“官復原職又如何?”冷北月卻扯了扯嘴角,一臉不屑:“我母親已經不在了,我父親回來,只會睹物思人,還不如就在白虎關。”
“你真的這樣想?”蘇語堂有些意外,沒想到冷北月會這樣說。
本來他以爲用這個來威脅冷北月一定會有效果的。
現在他竟然覺得自己不瞭解冷北月,一點都不瞭解。
“當然。”冷北月用力點頭,眸底一片清明,十分認真:“多謝皇上的好意。”
讓她求蘇語堂?想都別想。
“記住你今天的決定。”蘇語堂有幾分挫敗感,更是十分懊惱,面色一沉如水,一邊起身上岸,看也沒看冷北月,離開了。
餘下冷北月一個人,隨便在溫泉裡撲騰!
她也不去管蘇語堂氣成什麼樣子,只要將他氣走了就達到目的了。
宮外,鳳華和封景還在忙碌着運送糧食,這大批的糧食要想無聲無息的運出去,絕對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們只能先將糧食藏在城西的山裡,剛好那裡有一批將士在強化訓練,等到有機會,再派這些將士到白虎關,連這些糧食一併帶離。
不過,必須得抓緊時間,不能等到蘇語堂動手。
封景一直沒有開口說話,想到下午看到的一幕,他的心就無法平靜下來。
只是想到冷北月給他們解決了這麼大一個難題,又覺得與她合作是正確的。
總之現在的封景心頭是十分矛盾的。
即怕冷北月害了他們,又很感激冷北月糧草。
“你安排好這一切,不能讓任何人發現。”鳳華又解決了幾個冷展博的眼線,冷着眼吩咐封景:“一定不能怠慢。”
“是,主人。”封景回答的很乾脆,又猶豫一下:“你與……皇后娘娘……”
後面的話自動省略了。
“我與她沒什麼。”鳳華回答的也十分乾脆:“明日,你帶一隊人,去城效的悅來客棧將悅蘭接到王府裡。”
“什麼?接悅蘭……”封景有些不可思議,那個女人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當初沒有悅蘭,冷北月也不會那樣順利的偷取的玉璽!
所以在封景眼中,悅蘭也是罪不可赦的。
“什麼也不要問,接過來就是了。”鳳華擺了擺手,他也不願意,可是他答應冷北月了。
所以,必須做到。
“是,主人。”封景不怎麼情願,卻還是應了一聲。
第二日,鳳華下了早朝,便到御書房求見蘇語堂。
蘇語堂昨天夜裡睡的並不好,從明光殿離開後,有些着涼,此時面色有些蒼白,情緒不佳,看到凌親王,臉色更沉了幾分。
想到凌親王,他就覺得危險。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這個凌親王可是來勢洶洶,手握重兵。
他當然十分忌憚,更要十分小心的應對,他這幾日特別注意冷北月的動作,就是怕冷北月與鳳凌走的太近。
好在昨天在凌王府沒有發現什麼。
不過他也不會放鬆下來的。
他不想腹背受敵,最後慘死,所以,他要小心防備,在危險來臨之前扼殺掉。
“凌親王的傷好些了嗎?”蘇語堂還是很客氣的問了一句,一邊揮手讓安順退了出去。
面對凌親王的時候,他還是少了幾分王者之尊。
沒有什麼底氣的。
“多謝皇上關心,好多了。”鳳華回答的很隨意:“臣來是有一事稟報。”
“什麼事?”蘇語堂放下手中批閱奏摺的筆,直直看着鳳華。
他有時候也會弄混了鳳華和鳳凌,此時他就覺得有些混亂了,突然就覺得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鳳華,他更覺得自己的氣場根本無法壓住眼前的人。
當初,鳳華是君,他是臣,他在鳳華面前永遠都是低眉順眼的。
不過,因爲鳳華一道聖旨,強行讓冷北月入宮爲後,蘇語堂便忍無可忍了,也是那個時候,他想要這個天下。
只要天下在他手裡,他就能保護好自己的女人了。
那時候冷北月讓他帶她走的時候,蘇語堂沒有答應,而是讓冷北月與他裡應外合奪了這天下。
而冷北月也考慮再三答應了,她不能連累整個冷府……
說到底,這一切也是鳳華一手造成的,他不該爲了一個女人不擇手段。
還是這樣一個有心計有手段的女子。
“臣的屬下找到了冷府的悅蘭姑娘。”鳳華的面色如常,面對蘇語堂時,氣勢半點都不輸給他,與生俱來的貴氣無法掩飾。
“哦?在哪裡?悅蘭真的沒有死?”蘇語堂顯些跳起來,忙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走向鳳華:“凌親王可看的真切?”
“在城效的一間破廟裡,悅蘭姑娘就在臣的府上。”鳳華也不多說廢話,他只負責將人送來,至於後面,蘇語堂要怎麼安排,他就不插手了。
“悅蘭說什麼了?”蘇語堂的心沉了一下,在破廟裡,那麼冷府和天牢裡的鬧鬼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真的想不通了。
鳳華搖了搖頭:“臣沒有問她發生什麼事,只是將她帶回府中,請了郎中給她醫病,看上去,悅蘭姑娘沒有什麼大礙。”
“好,朕隨後就去王府。”蘇語堂的手指不自覺的握緊了,隨即又鬆開了。
“是,臣恭迎皇上。”鳳華一字一頓,不卑不亢的說着:“臣告退。”
說罷轉身便走。
看着凌親王的背影,蘇語堂再次沉了臉,這個人,似乎比以前更加高深莫測,難以琢磨了。
他根本不知道這個凌親王在想什麼,也不知道到底要做什麼。
要是他只是來當一個親王,能安安份份,蘇語堂也是願意的,他只怕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何況,凌親王進城前一個晚上,他還派人刺殺鳳凌。
想來鳳凌一定能查出來的。
所以,他和鳳凌,是做不到相安無事的,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只要鳳凌不與冷展博聯手,讓他們兩派相爭相持,蘇語堂覺得自己還是能掌握大局的。
現在最關鍵的就是冷北月了,蘇語堂覺得不管用什麼辦法,必須得拿下冷北月了……
不然他永遠都無法安心。
“來人,去明光殿請北貴妃來見朕。”蘇語堂嘆息一聲,對着門外吩咐道。
一邊又吩咐安順給他更衣。
他要帶着冷北月一起去凌親王府。
找到了悅蘭,他倒要看看冷北月還有什麼理由再出宮了!
正在矇頭大睡的冷北月聽到有人喚自己去見皇上,直接將頭蒙進了被子裡,假裝沒有聽到,她知道這幾日無法出宮,所以不買任何人的帳。
小可有些急,對着來傳信的小太監搖頭擺手,表示無奈。
半個時辰後,蘇語堂駕到。
見到蘇語堂,小可下意識的想躲避,卻不敢動,只能跪在那裡。
蘇語堂大步走進冷北月的寢殿,根本沒有看小可一眼,一個小宮女對他來說,就是隨手可棄了一件外衫。
他都記不起來名字吧。
再想繼續睡的冷北月也不得不清醒過來,一邊蒙着被子聽着外面的動靜。
感覺到蘇語堂就站在自己的牀邊,狠狠皺了一下眉頭。
“愛妃。”蘇語堂的聲音冰冷低沉:“你是在等着朕陪你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