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默和子涵一路向幾州進發,沿途更是不斷的打探着冷北月和鳳華的行蹤。
卻始終無果,氣得兩個人都有些鬱結。
子涵派出的人也都沒有查到任何的結果。
冷北月和鳳華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那些太醫還在後方,不如我們等等他們。”子涵現在和子默倒是同心協力了。
“嗯,凌親王要去幾州,一定會帶上他們的,也好。”子默點了點頭,於是,本來已經離幾州很近了,又折身返回去了。
其實他們是想着原路返回時,能遇到冷北月和凌親王。
他們實是不放心冷北月與凌親王單獨離開了。
這一路上並不安全,危險沒有斷過。
好在冷展博這幾天安靜了,想來被那些江湖人士修理的很慘。
他那樣的人,也是活該了。
鳳華先行一步後,幾個太醫也安全了許多,一路上十分順利,沒有再遇到一個刺客。
“那是什麼人?”與幾個太醫會合後,子涵子默的馬車便隨有他們的後面,此時卻看到了一隊車馬,車上裝的像是糧食,而且數量極多。
讓子涵有些疑心了。
“應該是商人吧。”子默一向沒有什麼好奇心,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其實他們二人也挺無奈的,因爲冷北月,在宮裡已經捱了幾十大板,現在連馬都不能騎,又因爲這個冷北月,提心吊膽,流浪在外。
雖然他們各有各的目的,可是到目前爲止,他們從冷北月身上,什麼也沒有得到。
“不像……”子涵一向謹慎:“看這樣子,也是去幾州的。”
這讓子默來了幾分精神,果然盯着那隊車馬看了一陣子。
不多進,子涵的人就來報說,車上不僅有糧食還有草藥,而且數量之多。
子涵的身分已經暴露的差不多了,他也不迴避子默,因爲子默的身份他也是一清二楚的。
他也不懼怕蘇語堂,實是沒有什麼好避諱了。
“奇怪了……”子涵一臉的疑惑:“會是什麼人?”
“一定不是皇上。”子默搖了搖頭,他也想不通,不過對於蘇語堂這一次的做法,也十分不贊同。
不過他只是一個侍衛,就算不滿,也改變不了什麼。
他的一腔熱血早就在家族被下陷害之時涼下來了。
“再去查。”子涵揮退了報信人,低聲說着:“不要驚動他們。”
“是。”報信人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子涵和子默都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他們更擔心的是冷北月,更想知道她現在人在哪裡。
“凌親王……對娘娘不一般。”半晌,子默開口說道:“娘娘害死了先皇,他竟然還護着娘娘,這有些說不過去。”
“我也覺得。”子涵也皺眉點頭:“只是以娘娘的睿智,也不會輕易上當的。”
“女人一旦對一個男人動了心,即使知道是陷阱也會跳進去的,就像當年一樣!”子默趴在車廂一角,有些無奈的說着:“我總覺得娘娘與凌親王的關係不一般。”
“難道說當年娘娘喜歡的人是凌親王,不是皇上也不是鳳華……”子涵也覺得不能接受了,這似乎有些混亂。
誰人都知道,就在蘇語堂逼宮的時候,冷北月親自放走了鳳華。
也是因爲這樣,蘇語堂纔會將她打入冷宮。
只是,若說冷北月在意鳳華,又怎麼會狠心奪他的天下?
現在只能解釋爲,冷北月愛的人是鳳凌,當然也傳出過皇后與鳳凌勾結的消息,而最後鳳凌卻敗給了蘇語堂,爲了鳳凌,她在最後關頭放了他的兄弟鳳華。
這樣一解釋就合理多了。
只是這樣的解決讓子默很不爽。
臉色都青了下來。
子涵看着子默臉色那樣難看,笑了笑:“她可是你仇人的女兒,不好動心哦。”
“你胡說什麼……”子默被說中心事,有些懊惱,瞪了一眼子涵:“她是貴妃!”
“貴妃又如何,皇上都沒有碰過她。”子涵扯了扯嘴角:“不對,不是皇上不想碰,而她不讓皇上碰一下。”
自冷北月從冷宮搬回明光殿,一連數日太醫們都守在明光殿裡。
而蘇語堂也是夜夜留宿明光殿,日日翻北貴妃的牌子,卻是他的心願一直都未得償。
這是宮裡人都知道的秘密。
寵冠六宮的北貴妃根本不屑皇上!
“如此,就更說明,這娘娘心裡只有凌親王一個人。”子涵這樣說着,心頭也滿是疑惑,其實細細想來,這一切也是說不通的。
冷北月與蘇語堂的確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更是因爲冷北月被一道聖旨強娶入宮,蘇語堂纔開始謀天下。
以他一個少年將軍的身份,若沒有冷北月助他,他這一輩子都無法登上帝王座。
子默不接話,想到冷北月與凌親王單獨離開,心頭就像被火燒一樣,焦急難安,隱隱作痛。
只是面上沒有表現出什麼來。
子涵又深深看了他一眼:“情之傷神傷身。”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子默狠狠皺眉,冷冷說着。
“我當然不會管你,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子涵笑了笑,聳了聳肩膀,也別過臉去。
有了子默和子涵護着,幾個太醫倒是更放心了幾分。
三日後,也到了幾州附近。
不等入關,卻見關口處,一隊車馬已經先行進去了,正是子涵派人去調查的那隊人。
“真的來幾州了……難道是皇上良心發現了?”子涵有些不可思議,遠遠看着那隊車馬向關內走去,不多時,消失在關卡處。
子默也一樣滿臉震驚,有些不敢相信。
他隨在蘇語堂身邊整整五年,還是十分了解他的爲人的。
“我們過去看看。”子默這一次真的有了幾分好奇心。
幾位太醫都有玉印在手,所以,很容易就過了關卡,子涵的手裡一樣有玉印,守侍一樣放行。
他們進到城中的時候,那一隊拉糧食的車馬已經沒了蹤影。
看着蕭條的街道,沒有一個人影,有的只是路邊的屍體,幾個太醫的臉色都很難看。
子涵和子默更是冷了臉。
這樣的情景,只要有點一點良心未泯滅,都看不下去了。
正在他們猶豫着要去哪裡時,就見一隊人穿着奇怪,都蒙了頭臉,眼睛都快看不到了,帶着十幾個百姓向一處院子走去。
那十幾個百姓明顯的都沒有染上瘟疫,不過,都沒有什麼精神,一副絕望的樣子。
“怎麼回事?不是說這裡的知府大人都跑了嗎?”子涵一邊說一邊隨了過去,幾個太醫和子默也走了過去。
過去一看,剛剛那車隊也在大院裡。
正在裝卸糧食和草藥。
指揮衆人,不是別人,正是冷北月。
這讓子默和子涵喜出望外。
此時冷北月也看到了子默和子涵,招了招手,一身農婦衣衫,仍然掩不住她的風華。
她倒是沒有捂住口鼻,更是一臉的輕鬆隨意,面上還有淡淡的笑意。
子默和子涵帶着幾位太醫走了進去,因爲冷北月點頭,守門的兩個人也沒有爲難他們。
“娘娘。”子默上下打量冷北月,有幾分責怪的語氣:“你怎麼不招呼一聲就走了。”
“我怕影響你們兩個人。”冷北月若有所指的說道。
這話直接讓子默和子涵低了頭,無言以對。
原來他們爭吵的話,都被聽到了。
“好了,既然都來了這裡了,你們不會再堅持帶我回宮吧,過來幫忙吧,先將米粥發下去。”冷北月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直吩咐二人幹活了。
當然,到了這裡,想出去已經不可能了。
子涵看了看四下,也沒有問出心中的疑問,那些百姓已經排起了長隊,冷北月親手爲他們發粥和白麪饅頭。
幾個太醫則被鳳華招了過去。
寒天正在打開商止送來的草藥,一袋子一袋子的倒在地上,開始分堆稱重,研粉。
剛好幾個太醫一來,也接了過來。
草藥很多,幾乎堆成了小山,這也是一個體力活了。
看到寒天,子涵和子默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他們那日似乎忽略掉了寒天的存在。
“娘娘,到了幾日了!”子涵上前,接替了冷北月分發饅頭的工作,輕聲問了一句。
“三日了。”冷北月倒是實話實說:“就是這裡的情況不太樂觀。”
“娘娘竟然能弄來這些草藥和糧食,屬下佩服。”子涵目不斜視的發着饅頭,卻問着冷北月。
“本宮還想着讓你拉幾車糧食和草藥過來呢。”冷北月笑了笑,直視着子涵。
子涵知道,自己與子默說的話,冷北月全都聽去了,也不必隱瞞什麼:“娘娘儘管吩咐。”
“好。”冷北月就等他這話,此時笑意更深了幾分。
“疫情能控制住嗎?”子默有些彆扭,還是上前來接過冷北月手中分粥的勺子,輕聲問了一句,看着冷北月的側臉,有些出神。
“我看過那些染病的人,能完全救好的不多,不過些人還沒有染病,一定要保證他們無事才行。”冷北月搖了搖頭,嘆息一聲:“我們來的太晚了。”
“是啊。”子默也有些無奈:“皇上這樣做……違天。”
“你也這樣覺得啊,真是同道中人。”冷北月擡手拍了拍子默的肩膀,一臉贊同的說着。
“不過娘娘這樣做,一樣會被稱爲禍水,反倒是凌親王,因爲這件事,在朝中的地位便直接穩固了。”子默挑着眉眼,面無表情的說着,直直看着冷北月。
他真不想相信,冷北月心儀之人是鳳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