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瑾早已經在進學院的時候就聽說這件事了,在來這裡之前,她已經找了幾個人詢問過,包括陸夭夭,她很清楚事實的真相併不是塗老師和黃芙香說出來的那樣。
聽着黃芙香仍然沒將自己先在背後射箭的真相說出來,齊瑾的臉色有些沉了下去,目光也變得犀利起來,“黃姑娘,陸夭夭是先朝着你射箭嗎?”
館長皺眉看向齊瑾,“齊醫正,事實的真相很清楚,連塗老師都看到了,還有甚可問的。”
齊瑾冷眼看向塗老師,“塗老師,我怎麼聽說是黃芙香先朝着陸夭夭的背後射箭,還說控制不住弓箭?”
塗老師輕咳了一聲,“我沒看到黃芙香射箭……”
“沒看到還是她沒這樣做,這是兩個不同的真相。”齊瑾立刻厲聲說道,“我們學院不會容許任何殺害同學的學生,同樣也不會容許任何有偏袒之心的老師。”
館長皺眉看着齊瑾,“齊醫正,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齊瑾沉聲說道,“館長,這件事不應該草率決定,應該查清楚真相纔是。”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還冤枉了那個陸夭夭不成?”黃母立刻尖聲問道。
“如果不是黃芙香先朝着陸夭夭射箭,陸夭夭又怎麼會被嚇得持弓箭反擊?背後傷人,卑鄙無恥!如果不是陸夭夭躲了過去,誰跟陸家交代?別人家的姑娘是不是命就不值錢了?”齊瑾沉着臉,厲聲地喝問着。
黃芙香肩膀抖了一下,躲到黃母的身後去了。
塗老師開口說道,“就算是這樣,陸夭夭她不也沒事,怎麼能連射了四箭……”
“這麼說來,她僥倖躲過了一劫,還是她的運氣,所以就不能被嚇得反擊了?”齊瑾立刻問道。
塗老師啞口無言,頓時不知如何反駁。
館長看向塗老師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黃母冷聲說,“這倒是變成我女兒的不是了,她陸夭夭人在哪裡,把她叫來,我倒要看看,陸家究竟是怎麼教女兒的,竟教出這樣低俗粗蠻的姑娘。”
若是換了以前,她自然是不敢說這樣的話,她可聽說了,陸貴妃被皇上禁足,一個已經失寵的貴妃,她難道還需要怕嗎?
“黃夫人。”齊瑾淡淡地開口,“別人家的姑娘再如何粗蠻,也沒做出在背後傷人的事兒。”
黃夫人指着齊瑾就要破口大罵,想到齊瑾是太后跟前的紅人,她又把話給嚥下去了,“齊醫正,你就是這樣偏袒自己學生的嗎?”
“我只是就事論事。”齊瑾說。
“既然齊醫正喜歡就事論事,那我們就來就事論事。”門外走來一個年級和齊瑾差不多上下婦人,她身後還跟着蘇欣梅。
這婦人便是錦國皇宮裡另外一個女醫官,雖然職位在齊瑾之下,不過她一直都跟齊瑾有些間隙。
“黃醫官,你怎麼會在這裡?”齊瑾挑眉問道,黃醫官並不在醫學館任教,她不在宮裡,怎麼會出現在學院了?
“幸好我是今日過來了,不然還不知道齊醫正要怎麼對付我的侄女。”黃醫官冷冷地說,她身材瘦削,眉眼間透着刻薄的冷漠。
齊瑾莞爾一笑,“我怎麼會跟一個小輩計較,不過是……覺得她不太適合留在醫學館罷了。”
“呵呵,那誰適合留下呢?你說的那位陸夭夭?一個把醫學館最珍貴的玻璃房破壞成那樣的學生,居然還能留下,齊醫正,你還真是公正。”黃醫官冷笑說。
“黃醫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玻璃房怎麼了?”館長立刻問道。
蘇欣梅低頭行了一禮,低聲說道,“館長,今日黃醫官是來取火蓮花的,我們去到玻璃房的時候,發現裡面的草藥都被人連根拔起,就算想要重新種植……只怕都是救不活了。”
館長氣得站了起來,一張老臉漲得發紅,“是誰?是敢破壞玻璃房的珍貴藥草,那是要判死罪的!”
齊瑾面色淡定地看着蘇欣梅,“玻璃房的鑰匙就只有三把,一把在我這裡,一把在蘇教引手中,還有一把交給了秦夫子,蘇教引,你說是誰破壞了玻璃房。”
“齊醫正,學生聽說秦夫子將鑰匙交給了陸夭夭。”蘇欣梅低聲說。
“所以,你們想說這是陸夭夭做的?”齊瑾輕笑出聲,“你們怎麼知道她有鑰匙呢?”
黃醫官冷聲說,“不管是不是她,只管將她找來一問便知道了。”
館長立刻下令,“去把陸夭夭叫過來。”
葉蓁早就猜到今日把黃芙香嚇成那樣的事兒不會容易過去的,她不怕黃芙香鬧起來,她黃家也不是她惹不起的,真要鬧起來,黃家還不如陸家如今的權勢呢。
她來到館長的辦公室,進門就被幾雙眼睛直直地盯着,特別是那個站在黃芙香前面的婦人,都快把她盯成篩子了。
“你就是陸夭夭?”館長打量着葉蓁,一雙花白的濃眉皺了起來,“就是你射箭傷了黃芙香?”
葉蓁恭敬地行了一禮,“館長,是我僥倖活了下來,氣怒之下手中弓箭失去控制,就像黃姑娘一樣,不知怎的就朝着我背後射了一箭,這都是無法解釋的。”
黃芙香指着葉蓁叫道,“你就是故意的。”
“難道你在我背後射箭不是故意的?”葉蓁反問道。
“不是!我怎麼知道會射到你。”黃芙香理直氣壯地說。
齊瑾目光嚴厲地看着她,“你不是說沒在背後朝着陸夭夭射箭嗎?”
黃芙香臉色一白,急忙看向黃夫人。
“射箭的事兒暫時可放在一邊,如今最要緊的是玻璃房被破壞的事兒。”黃醫官冷聲說道,“陸夭夭,你爲何要破壞玻璃房裡的藥草。”
葉蓁驚訝地看着黃醫官,“我進不去玻璃房,怎麼破壞裡面的藥草了?”
“你撒謊,你有鑰匙怎麼會進不去?”蘇欣梅立刻問道。
“我……我沒鑰匙啊。”葉蓁一臉無辜,她是真的沒有玻璃房的鑰匙,今天一大早,她就將鑰匙交還給秦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