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不瞭解陸庭之,所以不能確定他在這時候離開京都究竟是真是假,她讓陸翔之回去,這件事她會讓別人去查,她這位哥哥馬上就要成親了,這是裴氏期待幾年的,她不想因爲旁的事情影響他們的心情。
還沒有查到陸庭之是去什麼地方,宋炯傳來找到端木涯的消息,人已經死了。
今天早上一個去山裡採藥的藥童在山溝裡發現了端木涯的屍首,已經是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樣子,藥童報官之後,官府的人和仵作纔將人擡回來,宋炯聽說消息,親自去看了,在那屍首身上發現刻着端木的玉佩,而且那衣裳就是他最後一天看到端木涯的衣裳。
端木涯的死,更加確定了陸翎之就躲在背後的事實,葉蓁恨不得立刻就將他找出來。
“皇上呢?”葉蓁來到乾清宮,卻發現墨容湛並不在御書房。
“娘娘,皇上去暗衛所看望靖寧侯了。”常公公說道。
葉蓁這纔想起來,昨天她又重新改良瞭解毒藥的配方,聽說唐禎如今清醒的時候越來越長了。
“本宮去暗衛所找皇上。”她順便再看看唐禎,不知他恢復得怎樣了。
墨容湛今天來看望唐禎,是想要跟唐禎問一問關於仇憾的身世。
上次慕容恪在他耳邊提到這個名字,他回來之後便讓人去查了,發現仇憾的身世倒是挺有趣的。
“皇上,您是說這個仇憾……是先帝在民間的私生子?”唐禎震驚地看着墨容湛,不敢相信如今將整個江湖攪得人心惶惶的人居然還有這樣的身份。
墨容湛並不覺得奇怪,先帝本來就風流,還沒登基的時候,在外面已經有不少女人,留下私生子在民間並不出奇,奇怪的是這個仇憾是被生母遺棄在山裡的,當初他的生母根本不願意和先帝有私情,應該是被先帝強迫的,最後生下仇憾,她讓人將仇憾扔掉,然後再遠嫁他方,一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孩居然在山裡活了下來,這本來就是奇蹟。
仇憾還學了一身他見都沒見過的武功,甚至比他還更厲害,這就是個無解的迷了。
“你在大安府的時候,見過他嗎?”墨容湛問。
“皇上,臣當初見到的黑衣人,應該就是您說的仇憾了。”想到那個男人,唐禎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他算是血戰過沙場的,經歷過不少風風雨雨,並非膽小之人,但是這個仇憾仍然讓他感到害怕。
墨容湛薄脣勾起一抹冷笑,“他想要利用江湖人來跟朕搶錦國嗎?”
“皇上,他好像能夠控制每個服用毒腥丸的人。”唐禎說,他是親眼看到仇憾將一個活人生生撕開吞食的,他覺得那根本不是人,而是野獸。
“如果仇憾就是幕後指使人,他一個孤兒,是跟誰學了武功,跟誰學了做毒腥丸?”這纔是墨容湛想不明白的重點,他不認爲仇憾的武功是自學的。
唐禎怔愣了一下,“皇上是懷疑仇憾背後還有人?”
墨容湛還沒回答,外面福公公的聲音傳來,“皇上,娘娘來了。”
夭夭怎麼到這兒了?“請娘娘進來。”
“皇上,我……”唐禎緊張地看了看門口,他上次差點就傷到夭夭和明熙,如今哪有臉面見她,他都恨不得自己當時就被殺死了。
“皇后若是在意你當日在御醫院的事,就不會每天都讓人給你送解毒藥了。”墨容湛淡淡地說,他們都知道唐禎會這樣是被逼的,是被毒腥丸影響了。
雖然是這樣,唐禎仍然覺得愧對皇后娘娘。
葉蓁已經施施然到來,她第一眼便是打量唐禎的氣色,“靖寧侯的氣色看起來好了不少。”
雖然還是很蒼白虛弱,但比起前陣子的青灰色好了不少。
“罪臣見過娘娘。”唐禎不敢擡頭去看葉蓁,跪了下來行禮。
“快起來吧。”葉蓁笑道,“本宮聽說這兩天的解毒藥比之前的更能夠壓制毒性,靖寧侯,你感覺怎麼樣?”
唐禎低着頭站起來,“臣覺得今天的解毒藥好像……讓臣更清醒一些。”
“那就好!”葉蓁嘆道,“希望將來能有解藥徹底解了你身上的毒。”
“讓娘娘爲罪臣費心,罪臣……”唐禎聲音一哽。
葉蓁聽着唐禎一聲聲罪臣地稱呼自己,又怎麼會不明白他是在愧疚御醫院那件事,明明是那麼優秀且意氣風發的男人,如今卻被折磨得不成人樣,誰看了能不難受?
“唐大哥,不要再說自己是罪臣了,你又有什麼罪?”葉蓁低聲地說道,“御醫院的事不能怪你。”
“娘娘,罪臣……”唐禎想說他作孽的何止御醫院,可他卻不知該怎麼說下去,每次回想自己所做的事,都猶如拿着刀在戳自己的心。
葉蓁說,“你如果愧疚,就趕緊好起來,想辦法彌補過錯。”
墨容湛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休息吧。”
離開暗衛所,葉蓁纔跟墨容湛說了端木涯的事,“……除了陸翎之,我想不出還有誰殺他,不知道陸庭之是不是也被他抓去了,我讓人別將這件事告訴爹和娘,阿湛,我很擔心。”
“擔心陸翎之會做出什麼傷害陸家的事?”墨容湛將她輕輕摟在懷裡,“如果沒猜錯的話,陸翎之應該是和仇憾聯手了。”
“仇憾到底是什麼人?”葉蓁問。
墨容湛將仇憾的身世告訴她,“朕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
“先帝還真是……”葉蓁簡直不知該怎麼形容先帝的昏庸風流,“他該不會因爲自小被遺棄,所以現在打算報復你,所以纔要奪回錦國?”
“應該是這樣。”墨容湛淡淡地說,“有件事朕一直都沒跟你說,齊若水的兒子也是先帝的。”
葉蓁瞪圓眼睛,“你是說……齊醫官的外孫……這件事齊醫官知道嗎?”
“知道,不過,她不希望讓那個孩子知道。”墨容湛淡聲說,所以她纔會辭官離開京都,如今連那個孩子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墨容湛自然不會一定要那個孩子認祖歸宗,這樣對他纔是最好的。
“真是……”葉蓁無奈地搖頭,“暫且不說齊醫官,阿湛,你說陸翎之他到底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