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帝拉住葉蓁的手，如果是以前，她這樣巴不得遠離他的態度，他會覺得很好，因爲他當時的確一點都不想要跟她有半點糾纏，可是，如今……他想起越多的記憶，便越不想放開她，看到她對至上毫無芥蒂的笑，他覺得心裡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針刺着。
他後悔了，他想要她留下。
“做什麼？”葉蓁皺眉瞪他，“你又想做什麼？”
“不想讓你回去。”墨帝壓低聲音，“夭夭，你會不會留下來？”
葉蓁輕笑出聲，“墨城主，您別鬧了好嗎？”
“如果我是墨容湛呢？”墨帝低聲問，他如果將人間大陸的記憶徹底解開，成爲她認識的墨容湛，是不是……就能夠改變呢？
“你不是。”葉蓁的聲音微冷，“墨城主，阿湛在人間大陸，還有我的女兒，墨城主，我從來沒想過要麻煩你，更不想招惹你，所以……請你放開我。”
女兒！他們的明玉還在人間大陸，根本沒有親人在身邊了，他不能這麼自私。
這也是他不敢徹底解開記憶的原因，如今的他，對她已經這麼不捨，如果解開了記憶，他肯定會將她留下來，不會讓她離開的。
“好。”墨帝的聲音沙啞，慢慢地鬆開手指，心口好像被割開一道裂縫，有什麼在流失。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墨帝的眼神，葉蓁覺得心尖微疼，一定是因爲他長得太像墨容湛了，當初她離開錦國去東慶國的時候，墨容湛看着她的眼神也是這樣的。
怕失去，怕再也見不到，怕無法估摸的可能。
“你要修煉，到地宮去吧。”墨帝低聲說。
“不用了，我在空間裡修煉就可以了。”葉蓁低聲地婉拒。
墨帝沒有勉強，反正她在空間裡修煉，他同樣能夠看到她的。
“那我先走了。”墨帝低眸看了葉蓁一眼，沒有再強迫她了。
“墨城主。”葉蓁在墨帝快要走出去的時候叫住他，“那天在山洞，你和我……”
她腦海裡總有幾個詭異的畫面，每次她要仔細回想的時候，都想不起更多的東西了。
“你想起山洞的事了？”墨帝眼中閃過一抹暗芒。
“難道還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嗎？”葉蓁立刻問道。
“沒有，你中了媚魂香，容易產生錯覺。”墨帝彎脣一笑，原來還是沒想起來。
葉蓁鬆了一口氣，那她跟他肯定沒有……那就好那就好。
“你想要和我發生點什麼？”墨帝淡笑地問道。
剛剛還覺得他有幾分順眼，如今覺得他就是欠揍，“一點都不想。”
“夭夭，你不用害羞。”墨帝含笑說。
“……”葉蓁面色僵硬地看他一眼，“墨城主，您日理萬機，好走不送。”
墨帝看着她笑了一下，“去上神大陸需要準備，我已經清境巔峰，很快就破境。”
“上神大陸？”葉蓁怔愣了一下，“要……要怎麼去？”
“我自有辦法。”墨帝淡聲說，他在上神大陸也有些朋友的。
聽懂墨帝這麼說，葉蓁就不再說什麼了，等墨帝離開，她也進了空間，只是在空間坐下沒多久，她就收到葉木心給她傳聲符。
“阿蓁，我和三嬸來天昊城找你啦。”葉木心的聲音傳了出來。
葉木心和唐寒煙一起來了？葉蓁猶豫了一下，決定先去見一見她們。
她們應該也是聽說她不是葉家嫡女的消息，所以纔來找她的吧。
葉蓁給葉木心發了傳聲符，確認她們的具體位置之後，便離開城樓去找她們。
地宮裡，墨帝正在寫着傳聲符，他身後一箇中年男子眸色微動，低聲地對他說道，“城主，夫人好像出去了。”
“嗯。”墨帝淡聲地應着，他知道葉蓁不會離開太遠，至上和葉家的人不在天昊城了，她出去應該是去見別人，反正是在天昊城裡，她身上有他的結界，不會有事。
“城主，您一旦去了上神大陸，一定會被發現的，到時候只怕想隱瞞都隱瞞不住。”中年男子是城樓的守護者奮乙，整個城樓的動靜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也是墨帝的心腹之一，很清楚墨帝如今的修爲情況。
“所以要找人幫忙。”墨帝說道。
奮乙說，“城主，您不會是想要找安歌聖人幫忙吧？”
“她比較信得過。”墨帝淡聲說。
是信得過，不過肯定會抓着這個人情不放。
……
……
葉蓁去白虎街找人，她雖然在天昊城住了一段時間，不過除了城樓和朱雀街，今天還是第一次來到白虎街，之前都是遠遠看一眼。
“阿蓁！”葉木心看到葉蓁，立刻跟她招手。
“木心，三嬸。”葉蓁將視線從大街上那栩栩如生的白虎轉開，看向不遠處的葉木心，還有她身後正在默默看着她的唐寒煙。
葉木心拉着葉蓁的手，笑着說道，“總算見到你了，你怎麼一聲不響就跑去炎域，我們都很擔心你。”
“我……”葉蓁無奈地笑了，她們應該已經知道她不是葉家的人，是來質問她，還是有別的事？
“阿蓁，我們都聽說了。”葉木心低聲地說道，“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
“雖然我們都相信你，但不代表別人會相信，阿蓁，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嗎？”唐寒煙問。
葉蓁聞言一笑，心底涌起一股暖意，“我當時昏迷在山林裡，可能是被葉靜姝救了，但是，我醒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其他人，她說的那些事，我都沒有印象，所以我不會承認殺了她的奶孃，我見都沒有見過。”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位奶孃就是啞娘，她雖然是叫啞娘，但並不是不會說話。”唐寒煙說，“等我見到葉靜姝，我會在跟她問清楚的，阿蓁，那你跟墨帝是怎麼回事？”
葉蓁猶豫了一下，才低聲說，“我在以前就見過墨帝，我……其實並不屬於這裡，將來總有一天會離開的。”
“阿蓁，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葉木心困惑地問，以前她就覺得葉蓁好像有秘密，如今更加覺得難以理解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對了，我已經見過至上太尊，她帶着葉靜姝去星雲山了。”葉蓁還是沒有說出自己來自人間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