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第二天就出宮了,雖然太后還想留她住幾天,但她藉口擔心家裡的大哥,想要回去看一看他,太后只好讓她出宮,還賞了她不少燕窩花膠。
皇上也給陸翎之賞賜了不少東西,還封了陸翎之爲大將軍。
陸家的風頭一時無兩。
這本來該是極歡喜的事情,若是換了平時,陸老夫人必定要宴席上天慶賀,可是,陸翎之餘毒未清,對於陸家來說,仍然像一塊巨石壓在心口,設宴慶賀之事,自然沒有。
葉蓁先去看望陸老夫人,發現才僅僅一天,老夫人居然蒼老了這麼多,整個人看起來憔悴又疲憊,“祖母,您沒事吧,是不是昨日沒有休息好?”
正在屋裡陪陸老夫人的王氏笑道,“公主殿下回來了,還以爲您要在宮裡住好幾天呢,您別擔心,老夫人在家裡有我們照顧着,您要哄好太后,這纔是最重要的。”
葉蓁冷冷地看了王氏一眼,對於她這種含沙射影的話並不理會。
陸老夫人含笑地看向葉蓁,“太后不是留你在宮裡幾天嗎?怎麼回來了?”
“我擔心大哥和您,所以就回來了。”葉蓁看到老夫人這樣,心想一會兒要給她喝些加了靈泉的水才行。
“我沒事,就是昨晚睡得有些晚了,今天沒什麼精神。”陸老夫人笑着說道,“你大哥今日好些了,剛剛還來給我請安呢。”
如今不是毒發的時候,陸翎之自然看起來好好的,葉蓁笑着說道,“那真好,一會兒我去看看大哥。”
“你大哥如今是大將軍了,皇上賞了不少東西,還有許多藥材,昨天到現在都是你娘和齊醫正在照顧延至,一會兒你去了,讓她們也好好休息。”陸老夫人說道。
葉蓁點了點頭,“好,祖母。”
王氏撇了撇嘴地說,“我們也是想去照顧延至,不過,我們又不是大夫,去了也只是添麻煩。”
“二伯孃能不添麻煩已經是幫忙了。”葉蓁淡淡地說道。
把王氏給噎了一下,眉眼間盡是不忿的神色。
葉蓁勸了陸老夫人去休息,王氏本來是有正事要跟老夫人說的,“夭夭,老夫人這裡有我呢,你去看看延至吧。”
“祖母昨晚休息不好,今天不能再勞累了。”葉蓁不知道王氏打什麼主意,不過看她的樣子,顯然不是真的關心老夫人才來的。
陸老夫人對王氏說道,“你們不是這兩天要啓程了嗎?去吧,這裡有三房呢,你和老二就去津口城吧。”
王氏心裡腹誹,這時候怎麼可能離開京都,萬一等他們走了,陸翎之一個翹辮子,那爵位要給誰啊?他還沒成親呢,少不得要將爵位給兄弟的,她就算不爲自己的兒子爭,也要爲他們二房爭一爭啊。
“娘,如今我們怎麼放心去津口城呢,延至如今這樣,家裡不能再少個主心骨,如今裡裡外外都要相公做主呢。”王氏說道。
陸老夫人沒有說什麼,只是對葉蓁說,“扶我去牀榻上休息吧。”
葉蓁抿脣一笑,“好,祖母,我再去給您煮個安神茶,您喝了之後好好睡一覺。”
“叫個丫環去煮就行了。”陸老夫人笑道。
“我親自去煮。”葉蓁說,不然她怎麼加靈泉呢。
王氏看到他們祖孫親近的樣子,不屑地撇了撇嘴,老夫人果然是偏袒三房的,不然怎麼會對陸夭夭這麼與衆不同,便是當初的貴妃娘娘,都沒跟老夫人這樣親近的。
趁着葉蓁去煮藥,王氏坐到老夫人的牀榻旁邊,“娘,延至他真的能好起來嗎?”
陸老夫人沉着臉哼道,“延至一定會好起來的!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是想都不用想,怎麼都輪不到你們的。”
王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她是真沒想到老夫人老歸老,竟然還一點都不糊塗,她都還沒開口說話,居然什麼都比她看透了。
“娘,我都還沒說呢。”王氏尷尬地說道,“您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呢。”
陸老夫人閉上眼睛,“我還能不知道你想說什麼。”
王氏這下真的不敢再說下去了,“娘,那您休息吧,我不打攪您了。”
“和老二啓程去津口城吧,家裡的主心骨還好好的。”陸老夫人眼睛都沒睜開說道。
王氏白着臉落荒而逃,跟煮藥回來的葉蓁擦肩而過。
葉蓁服侍陸老夫人將喝藥,“二伯孃是怎麼了,臉色不太好看呢。”
“大概是身子不舒服了。”陸老夫人淡淡地笑道,將藥喝下,便讓葉蓁去看望陸翎之了。
葉蓁看着陸老夫人入睡了才離開,她是不太想去見陸翎之,不過想到裴氏照顧他的辛苦,她只好過去找裴氏了。
陸翎之今天看起來比前兩天又精神了些,正在院子裡曬太陽,看到葉蓁過來,消瘦的俊臉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夭夭,怎麼回來了?”
“大哥今天看起來氣色不錯。”葉蓁回他一個笑容,往他身後看了一眼,“我娘和齊醫正嗎?”
“齊醫正有事先離開了,我讓三嬸回去休息,昨晚她一整夜都沒睡。”陸翎之不好意思地說。
葉蓁看了他一會兒,“我昨日見過陸貴妃了。”
陸翎之眼神微變,皺眉說道,“你怎麼還去見她,她沒對你如何吧?”
“她倒是沒對我如何,不過,她過得不算太好。”葉蓁淡淡地說着,“還讓我去求皇上見她。”
“皇上……不肯見雙兒了?”陸翎之心中大驚,怎麼會這樣?難道皇上已經知道雙上對他並沒有救命之恩?
葉蓁點了點頭,“是啊,太后和皇上對徐賢妃倒是不錯。”
陸翎之雙眉皺了起來,他想不到雙兒會這麼快失寵,不可能是因爲皇上喜新厭舊,看來皇上可能是真的知道了……
“不過,我覺得皇上總歸會重新寵愛貴妃的,你不用擔心。”葉蓁笑着安慰他。
陸翎之苦笑搖頭,他太瞭解墨容湛,一旦他厭惡哪個人,是再也不會有回頭的餘地了。
他更擔心的是,墨容湛知道了所有真相,雖然這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