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穿着蔥綠色的衣裳,靠坐在臨窗的軟榻上看書,陽光柔和地從窗口透射進來落在她身上,襯得她的肌膚雪白粉嫩,眉眼間那抹嬌豔的嫵媚更是讓人怦然心動,她像已經完全盛開的芍藥,處處吸引着他的眼光。
“好端端的怎麼生氣了?”葉亦清要是聽她的話出去那纔是蠢貨,他依舊俊美的臉龐含着笑,厚着臉皮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葉大人還有空到我這兒來呢,不忙嗎?”昭陽臉色清冷,連一眼都不看葉亦清。
葉亦清知道她聽說李珩要給他賜婚的消息肯定心裡不舒坦,他小心地陪着討好,“我什麼時候沒空來看你了,剛剛從宮裡出來哪裡都沒去就來看你了。”
說着,他將她的小手抓了過來,“要不要出去走走?”
昭陽抽回手,“還是不要了,免得招人閒話,我是個守寡的小寡婦,葉大人身份尊貴,和我在一起被人看見的話,恐會污了您的名聲。”
葉亦清本來就不懂得哄小姑娘,昭陽這麼冷冰冰地跟他說話,他只覺得萬分不習慣,直接就將人抱着坐在大腿上,“昭陽,有話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讓人聽着心裡都不舒坦。”
“葉大人要是覺得不舒坦,那就別在這裡聽我說話,我又沒綁着你的雙腳,要走也沒人留你。”昭陽寒着臉冷冷地說道。
“就因爲聽了別人嚼舌根,你就這樣跟我鬧彆扭了?”葉亦清用力地掐着她的腰,將她壓向自己,“這拈酸潑醋的樣子像什麼?有話就不能好好說。”
昭陽本來就心裡發酸,聽到他這麼訓斥自己,她的臉色更加清寒,“我就是這樣拈酸潑醋的,葉大人要是覺得礙眼,那就別在這裡讓自己添堵。”
葉亦清輕笑出聲,“還不讓別人說你兩句。”
“你放開我。”昭陽在掙扎着要從他大腿下去,她聽到東慶國皇帝要給他賜婚是心裡難受,本來她就不確定他到底是不是喜歡她,如果不是她執意愛他,不是她那天主動親吻他,他至今都只將她當晚輩,是她打破了他們之間的輩分差別,她愛他愛得奮不顧身,卻不知道他對她又是什麼樣的感情。
是同情她的癡情,所以纔可憐她,賞她幾分憐惜?還是因爲他身邊沒有其他女子,所以對她便將就了?
這幾個晚上他都會纏着她,要得多且狠,她不難猜出他肯定是多年沒有碰別的女子,是不是因爲太久沒有和女人在一起,所以纔對她顯得那麼喜歡和迫切?
她的心亂成一團,既想要一走了之徹底斷了對他的念想又捨不得離開他,她從來沒有這樣不安和緊張過的。
“是皇后要給我賜婚,又不是我想要成親,再說了,我如今有了你,怎麼還會娶別的女子,外面怎麼說都不要緊,你總要相信我,有什麼想知道的想不通的都要親自問我,從別人嘴裡聽到的都不如當事人說的有用。”葉亦清經歷兩世,昭陽比他小了十幾歲,他喜歡她寵着她,卻並不希望她是個懵懂無知的姑娘,不自覺便把她當晚輩一樣教導着。
昭陽眼眶通紅,“我留在這裡還妨礙你娶別的名門貴女了?是啊,我就是個寡婦,在別人眼中跟破鞋有什麼區別……我走好了,不礙着葉大人的大好前程。”
葉亦清臉色微沉,“我說了這麼多,你怎麼還聽不明白,我要是會隨隨便便娶個女人在身邊的,早在幾年前就娶進門了,我不想委屈了你,希望正式去錦國提親之後才讓別人知道你我之間的關係,要是現在就讓別人知道了,別人會怎麼想你?”
“別人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昭陽冷着臉說道。
“昭陽!”葉亦清眸色冷了下來,“難道以後但凡別人在你面前說點什麼,你就要在我面前擺臉色嗎?你是我將來的夫人,別人少不得會欺你年紀小好糊弄,我也不是愣頭青,我們之間必須要有信任,不然將來還有更多的人想要挑撥你我,難道你都這麼輕易就相信了?”
昭陽心裡知道自己小氣鬧彆扭,可她就是難過,只要想到外面還有比她更好更配得上他的人在仰慕他,她心裡就覺得有針在扎一樣,怕他覺得自己配不上他,怕他會覺得她的存在會玷污他的名聲,怕將來大家會嗤笑他娶了一個寡婦……
葉亦清見她只是低着頭不說話,以爲她還沒想通,他心頭也有了幾分氣,他的身份是避免不了政敵的,如今他的後院清靜,是因爲他還沒有娶繼室,將來她成了他的妻子,外面有些人肯定會欺她年紀小,甚至有些人還會拿着她的身份做文章,他能夠護着她,可是,他更希望她有本事護着自己。
他的年紀比她大太多,不可能護着她一輩子的。
“我的親事一定會自己做主,別人在你面前說什麼都不用理會,你不想看到我,我便不會再來擾你。”葉亦清抱着她坐回軟榻,低眸深深看了她一眼,強忍着心中的不捨轉身走了出去。
昭陽猛地擡頭看向他的背影,嘴脣動了幾下,強忍在眼眶的眼淚掉了下來。
葉亦清的臉色在踏出屋門的時候瞬間陰沉如墨,眼中更是冷冽得讓人生懼,他盯着芳珍問道,“這兩日郡主都見了什麼人?”
他最是清楚昭陽每日做什麼,她要是出門的話,他肯定是知道的,連丞相府都沒離開就知道皇上要給他賜婚,顯然是府裡的人在她面前嚼舌根了。
“郡主平日裡除了這裡就是花園,連大人的上房都不再去了。”芳珍沒想到平日裡溫文儒雅的葉大人生氣會這麼可怕,她看都不敢看葉亦清。
葉亦清冷冷地點頭,“照顧好你們郡主。”
回到書房,他立刻叫了自己的心腹,讓他查一下究竟是誰在昭陽面前胡說八道。
“大人,追尋到姑娘的路程了,不過……姑娘差點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