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跟着陸世鳴來到書房,她心中有太多的疑惑,昨天見到爹爹的時候,他什麼都沒跟她說,她更不知道他在她不知情的時候,居然已經見過陸世鳴了。
“爹,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葉蓁心裡有些不安,如果不是有事發生,她覺得陸世鳴夫婦應該不會捨得她去東慶國的。
陸世鳴有些猶豫,其實他並沒有打算將所有的事情都跟女兒說的,怕她知道之後會胡思亂想。
“這件事……”陸世鳴皺着眉頭,不知道要從何說起,“是我一個同僚透露的,我暫時也不知真假,因爲你的身份,朝廷百官已經在暗中聯名,希望皇上收回賜封你爲皇后的聖旨。”
這是葉蓁預料之中的,她是葉家之後,朝廷有八成以上的官員跟葉家都是有仇的,他們怎麼會看着她成爲墨容湛的皇后呢,可她並不擔心啊。
“就因爲這樣,所以我要離開京都嗎?”他們逼的是墨容湛,跟她有什麼關係,說的好像她很想成爲墨容湛的皇后一樣。
雖然……雖然她如今是接受他了,可不代表還跟以前一樣非他不嫁。
“是怕有人要對你不利。”陸世鳴低聲說。
皇上並非一個會屈服大臣的皇帝,看他親自跑去哈木城帶回夭夭就知道他的決心,到時候就怕有些人會暗中傷害夭夭。
對於那些人來說,只要夭夭不在了,那就不存在什麼葉家後人稱爲皇后了。
葉蓁明白陸世鳴的意思了,他們是擔心朝廷有人要除掉她,以絕後患嗎?
“爹,這……是不是太大驚小怪,我不過是個弱質女子,朝廷百官至於把我當成眼中釘嗎?”葉蓁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就算她嫁給墨容湛,墨容湛也不可能爲了她成爲周幽王啊,那些大臣到底在擔心什麼。
“因爲你父親是東慶國的丞相。”陸世鳴說道,如果葉亦清已經死了,或者落魄流浪不成材,或許他對於朝廷其他人的威脅感還沒有這麼強烈。
陸世鳴雖然丁憂在家,可還是能夠從同僚那裡得知不少事情,特別是關於最近葉亦清帶着東慶國使者跟徐丞相談判的結果,錦國根本無人能夠是他的對手。
葉亦清此人若是朋友,肯定是一大助力,若是敵人,必定極難對付。
如果他的女兒成了皇后,那他接下來會怎麼做?這都是朝廷所有人最擔心和害怕的,他們沒人願意再看到一個葉家橫空出現,不想再看到葉家的人權勢傾天。
葉蓁已經不再是以前對外界一無所知的人,她明白陸世鳴的意思。
“爹,我會去東慶國,但不是因爲逃避什麼人,他們堂堂一個朝廷命官,居然還懼怕我這個小女子將來給他們帶來什麼樣的禍事,就因爲害怕未來還沒發生的事情,他們就要用盡辦法來對付我,如果我走了,那豈不是便宜了他們,他們怕我嫁給皇上,我偏要嫁給他,看他們能奈我何。”葉蓁從來不是一個遇到挫折就會退縮的人,她喜歡墨容湛,想要和他在一起,不是那些外人能夠威脅得了的。
陸世鳴就知道女兒是這個脾氣,他無奈地說道,“不是讓你逃避害怕他們,只是暫時避開風頭……”
“爹,您不必再說了,我自有分寸的。”葉蓁低聲說道。
“你知分寸就行了。”陸世鳴揉了揉她的頭頂,“今日又要去哪裡?找你父親嗎?”
葉蓁本來是想去千金行的,葉淳明還在那裡呢,誰知道昨天他跟爹爹說了什麼話呢,“爹,我去千金行啊。”
陸世鳴好笑地點頭,“你父親應該還在宮裡,你去千金行也找他不到的。”
她可以先去見葉淳明,從他口中套出到底跟爹爹說了什麼呀,她如今是越發覺得爹爹是個狡猾的老狐狸了,爲了讓陸世鳴他們同意她去東慶國,居然還偷偷來找過陸世鳴,昨天見面都不跟她說!
其實她是明白爹爹的苦心,他捨不得她跟陸世鳴夫婦開口說要離開,因爲她開不了口,同時也怕陸世鳴夫婦會傷心,如今有了這樣的理由,她用不着開口說要走,爹孃也欣然同意她離開,其實這是很好的結果。
她就是……不想這樣地離開京都啊,越想越惱火,她要是真走了,不是讓那些人得逞嗎?
“姑娘,我們是去哪裡啊?”紅菱見葉蓁臉色不太好看地上了馬車,她小聲地問道。
“去千金行。”葉蓁沉聲說,她好像一直都被當成好欺負的小白兔了。
千金行的鋪面是一處相通的院子,這是後來葉蓁爲了方便跟紅菱見面,也方便滿勤他們來京都之後有地方落腳,特意讓紅菱將後面的宅子買下來打通的,如今這宅子除了住滿勤和他的手下,葉亦清也是偶爾纔會過來,不過,昨天多了一個人,葉淳明。
“這是什麼茶?給狗喝還是給人喝的?”
葉蓁還沒走到後院,已經聽到大廳裡傳來葉淳明憤怒的聲音。
喲,這位還真沒有寄人籬下的自覺,在她的地盤把自己當大爺了?
“大少爺,這是我們老爺喝習慣的茶水,這裡也就只有這一種茶,您要是喝不習慣,就只能喝白水了。”滿勤淡淡地說道。
“滿勤,你少拿二叔來壓我,見我如今落魄就瞧不起我了?”葉淳明冷笑。
滿勤不卑不亢地說,“大少爺,您誤會了,您一下子要這麼多銀子,我們確實是拿不出,還是等老爺或者姑娘來了,您再跟他們說吧。”
跟滿勤要銀子?葉蓁聽到這話挑了挑眉,葉淳明居然這麼理所當然地把千金行當成他的地方了?
“姑娘,您來了。”滿勤看到門外的身影,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夭夭,你來得正好,你跟這個奴才說,讓他給我準備一萬兩,我有急用。”
葉蓁含笑看着滿勤,“大堂哥,您要這麼多銀子作甚呢?”
“這是我的事,你一個姑娘家別問那麼多了。”葉淳明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