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休養了一天,精神看起來已經好了許多,只是臉色依舊蒼白。
紅菱緊張地站在牀榻前面,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這位昭陽郡主的氣勢還是這樣讓人無法輕鬆。
“葉蓁嫁給墨容湛之後過得如何?”昭陽看着紅菱低聲問道。
“郡主,王妃她……挺好。”紅菱低着頭說。
昭陽眼神變得更加冰冷,“你以爲我多年不在錦國就能欺瞞我?葉蓁剛成親的時候還會給我寫信,後來爲何不寫了,我多次寫信給她,她也是一封都沒回我!”
紅菱吃驚地擡頭,“郡主,王妃從來沒收到您的信。”
“意料之中。”昭陽冷哼了一聲,沒有收到葉蓁的來信,她就猜到可能信被攔截了。
“郡主,難道……”紅菱心想要是姑娘知道這件事肯定生氣了。
昭陽擺了擺手,“這件事如今不必追究,反正都已經過去了,我只想知道葉蓁是怎麼死的,你說她過得挺好,墨容湛爲什麼到後來才追封她爲皇后?她不是說救過墨容湛嗎?紅菱,把你知道的,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紅菱本來想說皇上對王妃挺好的,可她如今卻覺得只要她說一句假話,昭陽郡主肯定是能聽出來的,她深吸了一口氣,姑娘說不要隱瞞昭陽,肯定也是知道昭陽郡主的厲害。
她只要將姑娘還活着的消息隱瞞下來就行了。
“皇上那時候誤會了王妃……”紅菱將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昭陽,“陸翎之利用王妃的信任,搶走了王妃的玉佩給陸雙兒,王妃也被陸翎之毒死了……”
昭陽面色沉寂地聽着紅菱在說葉蓁嫁到秦王府的生活,她心口涌起怒火,又有恨其不爭的悲痛,葉蓁要不是愛上墨容湛,她何至於讓自己落得那樣的下場。
“那陸夭夭又是怎麼回事?”昭陽問道。
紅菱心中覺得狐疑,怎麼昭陽郡主好像對所有事情都一無所知,就算……就算她嫁到了北冥國,也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錦國的事情吧。
“如今的姑娘是王妃的孿生妹妹,因爲剛出生時有高人算出她們姐妹二人不能同處一屋檐下,所以小姑娘就被送走了,路上差點被人柺子偷走,幸好遇到了陸家的三老爺和三夫人。”紅菱簡單地說道,“姑娘打小就跟着陸三夫人學醫術的。”
“葉蓁盼了那麼久都得不到墨容湛的心,陸夭夭卻是墨容湛親封的皇后?”昭陽露出一個嘲諷的冷笑。
紅菱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皇上對如今的姑娘倒是極好。”
昭陽冷哼,“好又如何?因爲葉蓁跟她不是一起長大,她可以毫不在乎葉蓁是怎麼死的,一點芥蒂都沒有嫁給墨容湛?”
“郡主,這不是奴婢能過問的。”紅菱小聲說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昭陽淡淡地說,她好不容易離開北冥國,本來想着回錦國去找葉蓁,打聽了才知道她已經死了那麼久。
故人逝去,她卻毫不知情,心中甚至還有埋怨,有什麼比這樣的事情更悲涼的?
紅菱低頭行了一禮,默默地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芳珍從外面進來,“郡主,陸姑娘說您要多躺下休息。”
“等我傷好一些就離開這裡吧。”陸夭夭雖然和葉蓁長得一樣,但終究不是她。
芳珍看了她一眼,“郡主,我們能去哪裡呢?這裡好歹有葉大人……”
“那又如何?葉大人只是葉蓁的父親。”昭陽冷聲說。
“郡主,萬一我們回了錦國又被抓回去呢?我們好不容易纔逃出來的。”
昭陽扶着芳珍的手躺了下來,她怔怔看着上面,“天下那麼大,我們不一定要回錦國……”
芳珍憐憫地看着自己的主子,心裡只有無言的憐惜。
……
……
“你都跟昭陽說了?”葉蓁看到紅菱回來,便問她在昭陽那邊的情況。
紅菱低聲說,“昭陽郡主好像什麼都不清楚,除了您還活着的事情,全都告訴她了。”
“她一無所知?”葉蓁詫異地看着紅菱,昭陽在北冥國還是個王妃呢,怎麼會對錦國的消息這麼閉塞?當年葉家和她的事情,就算不是天下週知,但昭陽不可能不知道啊。
“是,姑娘,奴婢怎麼覺得昭陽郡主和從前有些不太一樣。”紅菱小聲說道。
葉蓁也是感覺到昭陽的變化了,“她到東慶國就是爲了想知道我的事情嗎?”
“是,她好像不相信姑娘已經……”紅菱頓了一下,“姑娘,還有一件事,昭陽郡主說以前給您寫過不少信的,不過您一直都沒有回覆。”
信?她沒有收到啊!怎麼會……葉蓁立刻就明白了,肯定是被墨容湛的人給攔截了!
那時候她在秦王府猶如軟禁,身邊肯定都是墨容湛的人,他不想她收到昭陽的信,自然會讓人給攔住,葉蓁氣得咬牙切齒,不知道那混蛋還瞞着她做了多少壞事。
“我知道了,她若是還要找你去問話,你自己要機靈一些。”葉蓁低聲說道。
紅菱點頭應着,“是,姑娘。”
葉蓁很想知道昭陽在北冥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如今也只能等爹爹派人去打探了。
“姑娘,老爺請您去書房。”紅纓進來稟話。
“爹回來了?”這幾天因爲爹爹在大街上遇刺的消息傳開,王都城處於戒嚴的狀態,爹爹也整天在宮裡和李珩不知商量什麼事。
葉蓁來到書房,葉亦清的臉色有些凝重,“流沙城那邊傳來消息,北冥國已經開始對東慶國出兵了,柳聞學調走二萬精兵,王都城怕是會有危險。”
“爹,您的意思……是柳聞學想要帶兵攻打王都城?”葉蓁驚訝地問道,“他的二萬精兵能夠來到這裡嗎?”
葉亦清搖了搖頭,“沒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調走二萬精兵的,也沒人知道柳聞學去了什麼地方,說不定下一刻就會出現在王都城附近。”
“他這麼厲害?”葉蓁臉色一變,“東慶國的城防都是虛設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