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惠看了懷中的冷漠好一會,這才下了牀,剛穿上衣服走出臥室,牀上的冷漠這才睜開眼睛,看着柳下惠出門的背影,這才動彈一下,裹着被子坐起身來。
其實冷漠醒的要比柳下惠還早,她只是感覺自己靠着柳下惠結實的胸肌,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冷漠也格外的清楚,昨晚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個意外,很可能這種安全感很快就會消失了,所以她儘可能的在自己還能享受這份安全感的時刻,多多的去享受。
冷漠的眼睛一直看着柳下惠輪廓分明的臉龐,腦子裡一片空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直到感覺柳下惠要醒來後,這才閉上眼睛。
柳下惠雖然是冷漠的第一個男人,但是冷漠清楚,柳下惠醒來如果知道自己也醒了,那麼兩個人面臨的將是極度尷尬的場面,所以她選擇裝睡。
直到柳下惠起牀,一直到冷漠聽到外面的關門聲,知道柳下惠已經離開了自己的公寓,這才從牀上坐起身來,看着又恢復了以往平靜的公寓,冷漠頓時有種從雲端再次摔落地面的感覺。
冷漠的眼睛不自覺的溼潤了起來,兩行珠淚緩緩地從眼角邊滑落,掉落在潔白卻又滿是皺褶的被褥上,綻放出一朵朵失落的花朵。
柳下惠出了冷漠的公寓,卻沒有着急走開,只是靜靜地站在冷漠的門口,一陣唏噓。
上次樑翊綺的事,可以怪到藥物作祟的頭上,但是和冷漠的這次,明顯是和樑翊綺那次是有本質的區別的,至少柳下惠知道,昨晚發生的一切,現在都記得格外的清楚。
在柳下惠的心中,本來這一切是可以阻止的,但是恰恰又發生了,柳下惠不禁在問自己,自己難道已經變成這麼隨便的男人了麼?
如果只是因爲昨晚被冷漠撞到下巴的一幕,和魚羨君一起時也曾經發生過,就可以解釋昨晚之後的順理成章,那麼這個理由似乎也太牽強了。
事情掉過頭來想,這次的感覺明顯是和樑翊綺那次是不同的,至少和樑翊綺那次之前,柳下惠對樑翊綺是沒有絲毫想法的,甚至只是將她簡單的當成了一個富家千金,調皮搗蛋的小屁孩。
如果是樑翊綺或者冷漠其中單獨的一個,柳下惠可以找理由說,是因爲她們身上的某種特質是和魚羨君相似的。
但是這兩個完全不同的女人,說實話和魚羨君都沒有絲毫的可比性,唯一的共同特質就是都是女人。
而冷漠給柳下惠的感覺卻完全不同,她本質上和樑翊綺也不同,她比樑翊綺更加成熟,當然不止是身材和年齡上,最重要的是心智上。
如果說樑翊綺是那種小家碧玉外加刁蠻任性的富家千金小姐的話,那麼冷漠應該是那種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她身上有一種獨有的知性美。
冷漠身上同時還具備一種特有的善解人意,這種特質不但是樑翊綺身上沒有,就算是自己認識的翁貝茹、楊然、甚至是魚羨君身上都不曾出現。
也許昨晚的一切,就是因爲某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加上冷漠一直對柳下惠照顧有佳,所以發生了昨晚的一切。
柳下惠心中不住的問自己,還沒想明白,這時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打亂了柳下惠的思緒,柳下惠立刻接聽了電話。
電話裡傳來了林雨的聲音,“柳大夫,不好了,診所出事了,你趕緊回來吧,我打不通尹義的電話!”
“彆着急,我現在就回來!”柳下惠聽林雨在電話裡的口氣格外的着急,知道在電話裡也問不清楚,立刻下了樓,直接打了一個車去了診所。
柳下惠剛下樓,冷漠便打開了房門,本來她穿好衣服,是準備出門的,但是走到門口又猶豫了片刻,生怕出門就遇到柳下惠,會顯得尷尬。
正當冷漠感覺柳下惠應該走遠,準備開門的時候,聽到門外傳來了柳下惠的手機鈴聲,和柳下惠的聲音,這纔等他接完了電話纔出來。
柳下惠到了診所時,卻見診所周圍正圍着不少人,議論紛紛,柳下惠立刻走進了診所,只見診所裡似乎沒有什麼意外。
本來回來的路上,柳下惠還猜想,會不會和上次在陽湖區的情況一樣,有人故意來搗蛋呢,但是看眼下的情況似乎不像。
柳下惠剛進門,林雨就走了過來,“柳大夫,今早我來診所的時候,發現門已經被撬開了……”
柳下惠看了一眼門口的大門,的確有被撬過的痕跡,立刻問林雨道,“丟了什麼東西沒有?”
“沒有!”林雨搖了搖頭,隨即對柳下惠道,“不過你的辦公室裡被翻的亂七八糟……”
柳下惠又快步走到自己的辦公室前看了一眼,正如林雨說的那樣,裡面被翻的亂七八糟,辦公桌的所有抽屜都被打開了。
不過讓柳下惠奇怪的是,如果只是簡單的入室盜竊,也不應該選自己這裡,畢竟是纔開業的一個門診,辦公室裡能有什麼?
這時大樓物業的保安已經過來了,立刻過來對柳下惠道,“柳大夫,我們已經看過閉路電視了,一個兩個人,不過都帶着帽子,看不清樣子!”
柳下惠聞言立刻讓保安帶自己去看看,到了大樓物業保安室,保安打開閉路電視的錄影帶給柳下惠看。
電視左上角顯示着時間是凌晨兩點三十三分的時候,兩個帶着鴨舌帽的男人出現在鏡頭裡,站在門口不到半分鐘的時間,門就被撬開了,一直在診所裡呆了大約半個小時左右纔出來。
由於看不清這兩人的樣子,柳下惠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正一陣猶豫的時候,保安室響起了一陣敲門聲,保安經理立刻過去開門。
兩個穿着制服的警員站在門口,其中一個女警對保安經理道,“我們是市局二隊的,有人報警說這裡發生了入室盜竊案,所以我們過來看看!”
柳下惠聽那女警說話的聲音格外熟悉,正是很久沒見的楊然,轉頭看去,只見楊然正穿着一件貼身的警服,頭上端正地帶着警帽,一臉嚴肅的看着保安室內。
保安經理立刻將昨晚的事和楊然說了一遍,還說正在和門診的主人柳下惠在看閉路電視錄影帶。
楊然點了點頭,讓後面的警員給保安經理錄口供,自己則是走進了保安室,又從頭看了一遍錄影帶,這才轉頭對保安經理道,“這卷錄影帶我們需要帶回去取證!”
楊然說完就拿着錄影帶出了保安室,回到了柳下惠的診所,這裡已經有幾個警員在勘察現場了,還有一個警員正在給林雨錄口供,還有一個警員正在詢問路人有沒有什麼發現。
柳下惠這時走進診所,對正在觀察自己門診的楊然道,“這只是一個小案子,怎麼驚動楊大警官了!”
“案子不分大小!”楊然不輕不重地對柳下惠說了一句,隨即問柳下惠道,“對了,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或者是和什麼人有仇怨?”
柳下惠搖了搖頭道,“不記得了,應該沒有吧!”
楊然聞言秀眉一豎,看着柳下惠道,“你還隱瞞?你診所之前有人來鬧事的報道,我又不是沒看,我現在初步懷疑,這個案子可能和尋仇有關,你之前在陽湖區不是也發生過類似的事麼?”
柳下惠知道楊然說的是劉釗,不過他暫時沒打算讓警方去抓劉釗,更何況此事還不能證明和劉釗有關。
柳下惠點了點頭對楊然道,“這次應該只是簡單的入室盜竊,和上次的尋仇是兩碼事!”
“一個剛開一天的診所,有什麼好偷的?”楊然立刻對柳下惠道,“你別什麼人都包庇,這麼下去,我們警方怎麼破案?”
柳下惠笑了笑道,“真沒包庇,我也只是猜想而已,那按照楊大警官多年斷案的經驗看,這是什麼案件?”
“目前還不能確定!”楊然在門診裡轉了一圈,最後走出了診所,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這纔對柳下惠道,“你看這層辦公大樓,你左邊是一個珠寶設計公司的辦公室,右邊是一個金融風投公司,上面是一傢俬人俱樂部,下面是一家古董鑑定會所,看上去哪家不比你這麼一間診所值錢,這兩小偷什麼地方不去偷,偏偏來一家沒錢的診所,你說他們是不是有病?”
柳下惠聽到這裡,心中一動,楊然說的和自己猜想的基本一致,沒想到楊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不拘小節的就像巾幗英雄一樣,但依然是粗中有細,觀察居然這麼仔細。
不過柳下惠還是對楊然道,“這也是楊大警官的推測而已嘛……”見楊然要反駁,立刻又道,“嗯,算了,你說不簡單就不簡單吧,反正調查也是你們警察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
楊然見柳下惠如此,立刻看了一眼四周,見沒人這才低頭對柳下惠小聲道,“我知道你申請你父親出獄的事有人阻止了,會不會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
柳下惠聞言眉頭一動,連忙搖頭道,“不知道,也許有,也許沒有吧!”
柳下惠正說着,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拿出手機一看居然是冷漠的號碼,柳下惠一陣尷尬,不知道接還是不接好。
楊然見柳下惠看着手機一副猶豫的樣子,立刻道,“接電話啊,你心中難道有鬼?”
柳下惠無奈只好接聽了電話,卻聽冷漠在電話裡道,“樑振法的律師事務所被人盜竊了,丟了不少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