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輕塵一動不動。(.)
“阿塵?你應該很困了吧,要不我們一起睡覺,好麼,老老實實地睡覺。”
洛雨瞳再次叫了叫,赫連輕塵還是沒有答應。
“耍賴也是沒有用的!今天我可不吃你這一套,你什麼時候生龍活虎了,我什麼時候纔會和你同牀共枕。”洛雨瞳故意帶着點撒嬌的口氣道。
赫連輕塵呼吸綿長,仍舊沒有半分迴應。
“這傢伙……”
洛雨瞳愣了愣,小心翼翼的擡起赫連輕塵的頭,仔細看了看他的俊臉,想從上面找出他在裝蒜的證據……可是很快他就發現……這傢伙……竟然……竟然拿就這麼睡着了!
洛雨瞳先是怔了怔,緊接着就是怒不可遏自己白白傷感表白了半天,虧得還一廂情願的在說些誓言,原來對方竟然一直在神遊太虛!
這傢伙!簡直要懷疑剛纔他的承諾是不是真的呢!
洛雨瞳這麼想着,剛想使勁兒將他喚醒來教訓他一下,忽然頓住動作。
這麼溫柔平靜的的靠在他的身上……實在是……太可愛了。
良久,她溫和的笑了笑,然後將赫連輕塵的腦袋輕輕鬆開,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枕頭上。
“幸福的生活不就是這樣嗎?可能沒有什麼轟轟烈烈,沒有什麼驚濤駭浪,有的只是這種,靠着你,就可以安心的熟睡入眠……”
寬衣解帶,脫靴蓋被。
洛雨瞳做了一個妻子分內做的事情,就像是那些照顧醉酒夫君的女子一般,一邊抱怨着,卻又一邊仔仔細細的將赫連輕塵收拾了個妥妥當當。
那一刻,看着自己的成就,洛雨瞳感覺有點好笑,卻也有點幸福以後,大約這就是生活中最常見的部分吧,你爲我蓋被子,我爲你蓋被子……
片刻的傻笑後,洛雨瞳想了想,也褪掉衣服,鑽進被子裡,然後抱住赫連輕塵的腰身,靠在他的胸口,安靜的閉上眼睛,聲音有點細微的感動和顫抖:“阿塵,就算是爲了你,我也什麼也不會再去記得什麼了,洛雨瞳今天開始,就只是你的瞳瞳了……”
如果赫連輕塵此刻的意識是十分清晰的,那麼他這一刻一定會覺得很圓滿。
可惜,圓滿有的時候就是那麼難,赫連輕塵再次睜眼的時候,既沒有看到深情表白的洛雨瞳,也沒有看到賢妻良母溫柔可愛的洛雨瞳,而是一個徹底瘋狂的小母老虎……
他幾乎是被洛雨瞳揪着頭髮給拽起來的。
看着眼前瞪圓了眼珠子,表情比行爲更激動的洛雨瞳,赫連輕塵使勁兒揉了揉眼睛,然後望了望外面的天色,打了個呵欠,將手軟軟的搭在她的肩頭上,有氣無力道:“瞳瞳,時候太早,再睡一會兒好吧,有什麼事,等明天再說,好嗎?!”
說完,立即重新倒頭下去。
“不能睡,不能睡!”洛雨瞳一手插進赫連輕塵的脖子下,阻擋他落枕,提着裙子有些失控道,“你竟然認爲現在時候還早嗎?”
“天都沒有亮呢。”赫連輕塵連眼皮子都沒有擡起來,“你是生氣我抱着你睡嗎?沒事,我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我只是抱着你睡,我連用眼睛使勁兒瞟你都沒有,不過你的身子很軟,很溫暖,來,我再抱一會兒……恩,感覺真不錯。”
洛雨瞳看着抱着一個被卷幸福呢喃的赫連輕塵,感覺腦子有些發涼,待到他再看他條件反射的吻了吻眼前的那個被卷……
她終於崩潰了。
“現在已經是夜裡了!第四天的夜裡!”洛雨瞳使勁兒搖晃着赫連輕塵,拉着他的胳膊,“不能再睡了,你已經睡了三天三夜了!”
赫連輕塵倏然睜開眼睛。
瞬間,四目相對,相顧茫然。
片刻,赫連輕塵眼神裡清明瞭一些:“你說什麼?!”
“你已經睡了三天三夜了,阿塵。”洛雨瞳急切的望着赫連輕塵,“如果你實在是累的厲害,好歹起來吃口飯喝點水,哪能這樣一直下去,你看你的臉,已經煞白煞白的了!”
赫連輕塵撐着身子,揉着腦袋坐起來。
有人推門進來,柳綠拿着一個托盤,聲音有點小心翼翼,道:“夫人,主人還沒有醒過來嗎?實在不行,我們就……”
話說到這裡,看到了已經牀上坐起來的赫連輕塵,立即驚喜的熱淚盈眶,道:“主人,您終於醒了!”
赫連輕塵聲音有些冷,道:“怎麼回事?”
“您一直在睡,怎麼叫都叫不醒。”
“叫不醒?還是沒叫?!”赫連輕塵似乎有點煩躁。
“叫不醒。”
“三天了?!”
柳綠看了看洛雨瞳,猶豫的“恩”了一聲。
赫連輕塵撫了撫胸口,這個過程中洛雨瞳緊緊盯着他的動作,然後發現泰山崩於前都巋然不動聲色的赫連輕塵,此刻那雙細長的手,竟然有點抖。
屋中一時靜極。
所有人都覺得問題有點不對勁了。
就算是再怎麼累,在沒有藥物或者受傷的情況下,睡了三天且怎麼都叫不醒,也有點不合理了。
何況,赫連輕塵打小是吃過苦受過訓練的,睡眠比較少,也比較淺,更沒有連續睡上很多天的情況,現在這樣,再加上那幾次完全不受控制的困頓……的確有點奇怪。
氣氛有點僵。
良久,還是洛雨瞳首先打破僵局,她接過柳綠手裡的托盤,笑盈盈故作輕鬆道:“哎呀,這都叫什麼事兒?堂堂赫連輕塵副教主,當年人稱江湖十大高手的毒公子,竟然本質是個慵懶至極的瞌睡蟲!哈哈!不過我也曾經睡了接近兩天呢,呵呵,醒了就好,來,吃飯吃飯,要是還想睡,咱就醒了之後再睡個七天七夜!”
赫連輕塵的面容稍微和緩了一點,但仍舊有些難看。
柳綠望了洛雨瞳一眼,洛雨瞳衝她使了個眼色,柳綠便隨便找了個理由告辭出門了。
瞬間,房間裡只剩下瓷勺碰撞瓷碗邊緣的清脆聲。
良久,赫連輕塵開口,聲音因爲乾涸而有些沙啞:“你……有沒有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