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府。。 更新好快。
百里清炎讓人將易墨送到房間,自己卻推拒了所有人的陪同,一個人慢慢往映輝殿走。
圓月當空,天空開始落雪,他孤獨的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經過一處院落時,他停住腳步,若有所思的駐足遙望着不遠處的一個已經結冰的蓮‘花’池,良久,自嘲的笑了笑,剛準備再次擡步走,便聽到一個聲音道:“路面溼滑,王爺又是醉酒,怎麼也不找個人扶扶?”
腳步猛地頓住,百里清炎擡起頭看,零落站在不遠處,穿着一個小小的素‘色’棉襖衝他笑,細小的雪‘花’在她身邊打着轉兒落下,讓頭上掛滿白雪的她顯得十分俏皮可愛。
百里清炎退後一步,使勁兒眨了眨眼睛,想讓自己確定不是幻覺,零落已經小跑着過來將他扶住:“王爺是不是醉的厲害?走路都東倒西歪了!”
百里清炎看着身側的人,紫‘色’的瞳仁閃爍不定,良久,又變得光彩流溢:“你去哪了,這麼晚纔回來?”
零落毫不掩飾,笑嘻嘻道:“洛洛想吃外面的小籠包,帶他去吃包子了。”
“原來如此。”百里清炎伸出胳膊,將零落裹進自己的大氅,“明明知道要下雪了,怎麼不披一件大氅?”
“王爺的大氅我穿着都太大了。”零落也不推辭,立即鑽進百里清炎的懷裡。
“的確是本王疏忽了。”百里清炎一瞬不瞬的盯着零落,藉着月光看她的臉,今日光滑細膩,再無半點易容的的感覺,“本王只想着自己的大氅暖和,卻忘記讓人給你改小一些。”
“沒事啊。”零落眼神狡黠,“否則我怎麼有機會鑽進您的大氅?”
百里清炎笑了笑:“洛洛怎麼樣了?”
零落道:“吃得好,睡得好,不過夜裡冷,我沒有帶他回來,他宿在外面了。”
百里清炎彷彿根本不關心那個七彩佛骨舍利一般,也不追究,反而道:“大冷的天,你趕回來做什麼,找個小廝回來通知一聲,宿在外面也是可以的。”
“我的確沒什麼,但王爺就不怕我在外面拈‘花’惹草?”
百里清炎再笑:“說的也是,還是回來的好,免得連累別人砍頭坐牢的。”
“王爺既然是從‘藥’香苑來,那是同易墨先生在一起喝的酒?”雖說是零落扶着百里清炎,但是零落明顯感覺在比較難走的地方,百里清炎幾乎是將她拎起來了。
“是同易墨一起賞月,只是順便喝了點酒。”
“大冷的天,竟真有人賞月!”零落大笑道,“早知道我也去瞧瞧了,大滄瀾頭一份!”
“你去的話,會凍哭的。”
“哈哈哈,王爺原來喝完酒喜歡說笑話了……”
兩個人談笑間已至映輝殿,零落伺候百里清炎褪了大氅,便準備進‘門’給他倒茶,走到桌邊頓了頓:“我來這麼久,第一次看王爺作畫呢。”
百里清炎走過來,將畫展開:“恩,那你瞧瞧,本王畫的好不好?”
零落饒有興致的湊過去,一看之下,卻渾身戰慄起來。
“美麼。”百里清炎似乎並不意外零落的反應,轉頭看向她,“這便是我難以忘懷的那個‘女’子,我百里清炎心中唯一的妻子。”
畫面上,那個‘女’子沒有昂貴華麗的首飾,沒有優雅的儀態,甚至沒有好看的衣服,她只是穿着一身灰撲撲的‘藥’童裝,扎着一個不能再簡單的包子頭,揹着一個‘花’‘花’綠綠的惡趣味揹簍……
她掐着腰,鼓着腮幫,似乎在和誰賭氣,但是她的眼睛裡,有明媚的彷彿陽光一樣的東西,零落從沒有看見過那種光芒,是幸福‘混’雜着撒嬌,愛慕‘混’雜着羞赧,總而言之,如此耀眼,如此奪人心魄……
零落不可控制的走上前,她伸手,顫抖的撫上畫中‘女’子的眼睛:“她,真的好美……”
百里清炎看着她,面具中的臉看不到表情,良久才靜靜地將畫收起來,淡淡道:“夜深了,我們休息吧。”
“王爺!”零落扯住百里清炎的衣襟,見他擡頭看她,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道,“寒夜如此漫長,王爺不和我說會兒話嗎?比如……比如……”
“比如什麼?”
“比如她。”零落指了指百里清炎手裡的畫,“跟我說說您心中的這位‘女’子。”
“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所以沒有什麼想說的。”百里清炎低了低頭,將畫仔細的捲了起來,‘插’到筆筒裡,“每天都是新的一天,有些事……今天你覺得很不知所措,但說不定到明天,都會變得迎刃而解了吧。”
說完,便越過零落,徑直向‘**’榻走去。
零落看着百里清炎的背影即將進入幔帳,終於忍不住道:“王爺,明天就是三天了,您不問問零落,那救命的七彩佛骨舍利哪裡去了嗎?”
百里清炎聞言,轉過頭看零落,直到零落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頭,他才問道:“你會告訴我嗎?”
零落咬着嘴‘脣’,卻堅定地搖搖頭:“不會,我需要用它救一個人。”
“所以,我何必問呢?”百里清炎笑了笑,坐在‘**’上,然後拍了拍旁邊的褥子,對剛纔的兩個人之間關乎生死的對話毫不在意,“快過來休息吧。”
零落看着百里清炎,百里清炎也看着她,兩個人對視良久,零落終於自嘲的笑了笑,似乎並不想再做掩飾:“百里清炎,事已至此,您真的不想跟我說一些什麼嗎?!”
百里清炎將面具摘下來,‘露’出紅紋覆蓋的醜陋臉龐面對着零落,淡淡道:“你想聽什麼。”
“爲什麼抹掉我的記憶,爲什麼將我拱手他人,又爲什麼不去找我,最後,又爲什麼想要奪走我唯一的依靠?!”
“爲什麼……”百里清炎喃喃道,“當然是因爲這天下。”
“天下……”
“很奇怪嗎?”百里清炎淡淡道,“一個‘女’人,可以換來無憂教的不干涉承諾,可以換來三哥的麻痹大意,可以換來我手裡的兵權,可以換來蠻王的公主和她背後的勢力……”百里清炎擡眼看向零落,“若你是我,你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