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太醫忙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這事本就該是我們太醫院的責任,你這都累病了,還跟我說這些客氣話做什麼?”
白芷喝下藥又睡了,許太醫這才帶着藥劑離開。
胡風怕有意外,親自送他回了太醫院,看着他將藥劑放下了,這才安心的離開。
爲了這些東西,白芷已經累病,若再出個什麼意外,不得熬死人?
白芷這一病,來勢洶洶,對症的湯藥灌下去也是無用,病的越發厲害。
她成日昏昏沉沉的睡着,就沒有清醒的時候,急得東方穆和胡風成天上太醫院拉人來。
“許太醫,你不是說用了傷寒藥就能好嗎?這怎的半點也不見好?”胡風急問。
許太醫搖了搖頭:“這可真是怪事了,按理說,應該要有所好轉纔是,怎的到現在還是這模樣?甚至更糟了。”
“你是大夫,這話我得問你呀。”
許太醫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傷寒症雖然比風寒症要厲害,但只要用藥及時,也算不得什麼天大的重症,總是能治好的。
可眼前白芷這情況,竟是他從未見過的。脈若遊絲,氣虛緩短,和那病入膏肓之症相當。
可她明明前幾日醒來時還好好的,怎會突然這樣?
東方穆急道:“焱兒你不是說,那天芷兒喝了許太醫給的藥後就醒了嗎?不如再喝一次,待她醒了,也好問問她,她一定知道該怎麼治。”
許太醫有些猶豫:“那天我給她開那藥,是她脈息健強之時,可這會,她虛弱至此,再用那藥,怕是不太妥當。”
“那你說說,還有什麼法子?”東方穆急問。
許太醫想了想,終是咬牙道:“之前我和白姑娘討論過藥脈論,她說過,藥方加減,因時制宜,我想試試看。”
胡風和東方穆聽不懂他說什麼,只催他快些試。
許太醫又開了一方,讓藥童速去煎藥,依然是催醒藥,份量上卻做了更改,希望能達到效果又不傷她身體。
浮浮沉沉間,她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耳邊不斷傳來人聲,一會是胡風,一會又是林陽。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裡,是現代,還是古代?
想醒來,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兩人都在她的耳邊,都在叫着她的名字,她張嘴要應,卻又發不出聲音。
無助又冰冷的感覺將她圍裹,她彷彿回到了幼時被父母拋棄的那一年。
那一年,是她生命中最艱難也最難忘的一年。
她不知道自己人做錯了什麼,爸爸媽媽爲什麼要拋棄她,將她丟在寒風冽冽的大街上,任她一個幼童站在人來人往的街旁,又冷又餓又害怕。
可這些,都敵不過爸爸媽媽當着警察的面說她不是他們的女兒,說跟本不認識她時的那種恐懼與寒冷。
小時候一直不知道自己當時爲何會那麼冷,以爲是冬天的緣故。
後來漸漸大了,她才明白過來,那是心寒的冷。
那麼小的她,就已經嚐到了心寒的滋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