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人立時慌了神,他以爲孟楠和白芷不過是普通的朋友的交情,以孟楠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看上白芷這樣的小村姑,他可是連顧惜都從不正眼看的。
顧大人雖然護短,可他更看重自己的前途,而此時他的前途,就掌握在眼前被他打了板子的小姑娘手裡。
京都可是孟楠的地盤,孟家在京都勢大,若他想在京都立足,不說指望孟楠幫襯一二,只要孟楠不給他找麻煩,他就謝天謝地了。
可如今他打了孟楠相好的板子,這可真捅了婁子了。
顧大人趕忙從案臺後繞了出來,三步並兩步衝到了白芷的面前,一把將那舉着板子沒敢動的衙役給推開了:“滾滾滾,誰讓你們動手的?我這還沒下令呢,你們就把人給打了,還愣着幹什麼?下去領罰。”
顧大人像是在表演變臉把戲似的,一張冷漠的臉上,此時堆滿了諂媚的笑容,他親自將白芷自刑凳上扶了下來:“白姑娘,實在對不住,是我御下不嚴,這幾個手下太過魯莽,傷了白姑娘,還望白姑娘大人大量,莫要與他們一般計較。”
白芷氣的真想現抽這‘青天大老爺’兩個耳括子,當她白芷是傻子嗎?
她擡眼去看陳老闆,陳老闆朝她點了點頭,擡起的手往下輕壓,示意她先別動怒。
白芷雖心中不忿,可這三板子,也算把她徹底給打醒了,做人還是要現實一點,眼前就是現實,她曾幻想的公平正義,在這種地方,是不可能存在的。
她壓下心中的氣怒,強撐出一絲笑意,朝顧大人道:“大人,我沒事,他們也不是故意的,不過三板子,我捱得住。”她強顏笑着,身體每動一下,屁股就像被萬千針刺般疼。
不過纔打了三板子就這樣,若打上二十板子,她這小命還能在嗎?
顧大人朝堂中的衙役吼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搬椅子來?”
白芷擺手:“不必了,顧大人,我身體有些不適,要先回去了,告辭。”
阿伍聞言,趕忙上前扶住白芷,將她從顧大人手裡拉到自己的身邊:“走吧,咱們回家。”阿伍心裡很難過,若不是因爲他,白姑娘又怎會受今日這樣的苦頭。
白芷點頭,隨着阿伍離開,陳老闆也跟在了她的身後,一齊離開縣衙。
出了縣衙大門,陳老闆隨着白芷一起上了馬車,見白芷疼的冷汗直流,他心裡也是過意不去:“實在對不住,若我能早兩步趕來,你興許就不用遭這罪了。”
白芷搖頭,一臉苦笑:“這怎能怪你,怪只怪我將事情想得太簡單,我不該來的,不過也好,這三板子,讓我徹底明白了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同樣的錯,我不會再犯了。”
陳老闆很是驚訝,尋常人捱了板子,不該是滿腹怨恨嗎?不該是想盡辦法給自己報仇嗎?她怎的思維這麼奇特?
白芷朝陳老闆道:“陳老闆,今天多虧了你,若非你及時趕到,我這小命怕是要交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