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請許太醫的人還沒回來,這老大夫先一步到,便讓他瞧了,若敢胡言,定不饒他。
老大夫點頭:“就是這些,老夫先給夫人開個方子,先用着看。”說罷,他轉身去寫方子。
孟大人也不攔他,任由他寫藥方,他倒要看看,這大夫究竟會開出怎樣的藥方。
老大夫寫完藥方交給府中的下人,正打算拎着藥箱離開,孟大人卻道:“先生留步,先生喝杯茶再走不遲。”
老大夫擺手:“不必了,我還有下一家病人要去看,多謝孟大人。”
孟大人朝身邊的下人使了個眼色,下人立時便攔住了老大夫的去路:“我家老爺請你喝茶,你可別不識擡舉。”
老大夫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不是真的要請他喝茶,這是要強行留下他啊!
“孟大人這是何意?老夫已經給夫人看完病,爲何不讓老夫離開?”老大夫氣得手發抖,他上門爲人治病,幾時得到的都是禮遇,從未被這般無禮對待過。
孟大人道:“莫急,一會許太醫來看過後,你便知道本官留你何意。”
老大夫的面色微變,心陡然沉下,原來孟大人這是不信任他的醫術,既然不信任他,爲何又要請他來?這不是侮辱人麼。
可他不敢發作,心裡又有些慌,孟夫人的病很奇怪,他診不出來,開的方子也只是尋常的溫補方,對治病是沒有什麼效果的。
大夫治病多是這樣,診不出來的病,就用溫補的方子糊弄一下。
就算主家請了別的大夫人,同行之間,自不會互相拆臺,故而這一招,在哪裡都是好用的。
可今日孟大人要將許太醫請來,事情可就麻煩了。
老大夫正獨自傷神計較着,許太醫已經匆忙趕來。
孟大人立時迎着許太醫到夫人病牀前。
許太醫看過後,立時便道:“應是消渴症發作了,這個老夫不擅長,爲何不去請張太醫?先前夫人的病不都是張太醫在治?”
孟大人道:“張太醫回老家祭祖了,沒有十天半個月也休想回來,還是許太醫您給開個方子吧。”
許太醫搖頭:“這方子我開不了,消渴症我並不擅長,且白姑娘只將治療此症的法子教給了張太醫,張太醫雖說答應了教給我們,可最近太忙,大傢伙都不得空,這事便耽擱了。”
孟大人心裡着急,眼角的餘光掃見了站在角落裡的老大夫,趕忙讓人將老大夫開的藥方取來給許太醫看。
許太醫看過後立馬搖頭:“就算我不擅長治這消渴症,也知這種藥方最是用不得,多少消渴症的病患就是用了這種藥方而加劇病情,撐不過十日就得丟了性命。”
老大夫嚇得一身冷汗,立時辯道,“這位許太醫說話好沒章法,我開的這藥方,只是尋常的溫補方,一年不知要開出多少副,從未聽說過有人吃這種藥方吃死人的。”
許太醫擡了眼皮掃向那老大夫,冷聲哼道:“這世上就是有許多你這樣的庸醫,纔會有那麼多的病人明明有救,卻愣是被你們給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