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蕭鈺聽到雲熙的話,突然心頭猛地一怔,對啊,整個南越的兵權還都在胡太后那個老狐狸的手中,就算自己在怎麼抓住她的把柄,大頭來恐怕都是功虧一簣。
“那……依愛卿之見……”蕭鈺聽了雲熙的話,這才忍住心中的怒氣,咬牙說道。
“微臣入宮以來,就一直伴在皇上左右。而皇上身爲九五之尊,什麼都能得到,卻得不到兵權這一個實權,微臣也替皇上覺得不甘。而這如今此事,也算是是福不是禍。”雲熙望着蕭鈺,眸中冷光乍現。
“雲太尉,你有什麼,就直說罷了。”蕭鈺聽了雲熙的一番話。確實從雲熙入宮以來,自己就一直視雲熙爲心腹,而且雲熙心思縝密,蕭鈺也更是信得過的。
“蠻渠既然揚言要攻打我國,皇上可以藉此要洛君麟去親自上陣,也好藉此,奪了他的兵權!”
兵權!兵權二字進入蕭鈺的耳中,頓時膨脹出無限的貪婪,多少年了,自己一直對洛君麟的兵權念念不忘卻無可奈何,胡太后又對太妃虎視眈眈,自己多少年這個皇上的當得唯唯諾諾,恨不得立馬就殺了胡太后,還自己一個輕鬆自在。
“兵權……”蕭鈺的口中喃喃念着,目光茫然卻又散發這陣陣幽暗。
沒錯,雲熙說的沒錯。蕭鈺胸口劇烈的起伏這,回想剛纔雲熙說的話,更是一言驚醒夢中人!這蠻渠打亂,這仗一定要打,只有這樣纔有機會奪了洛君麟的兵權,只有這樣才能徹底的瓦解太后和五王爺的勢力!想着,蕭鈺原本驚慌的神情不禁流露出一絲竊笑,陰險的面容上微微扯起一些怨毒而又得意的笑意,頓時冷意森然。
雲熙冷眼望着蕭鈺的變化,琥珀色的眸子不禁一凜。
蕭鈺上鉤了,這一切……終於開始了。
怡寧宮看起來十分的寂靜,天地都彷彿凝結了一般。胡太后蒼老卻依舊堅挺這脊樑,筆直的坐在那裡。
開門的聲音打破了寂靜,青璃緩緩的推開門,道:“太后,洛太尉來了。”
“嗯。”胡太后微微點了點頭,伸手指轉了轉手中的佛珠,眉頭緊蹙。
洛君麟走了進來,整個怡寧宮的氣氛都異常的肅穆,只是看着胡太后的背影,洛君麟大概就知道此刻胡太后的心情是如何的沉重,洛君麟微微躬了躬身子,道:“微臣參見胡太后。”
“你來了。”胡太后頓了頓,一直屏住的氣息,這才鬆懈的微微吐了口氣。
“嗯。”洛君麟輕聲應道。
青璃見狀,側着身子退出殿中。
洛君麟見身邊的人都離開,這才褪去臉上的冷靜,神情不免有些慌張:“太后,送去蠻渠的糧食……”
“哀家都知道了。”胡太后的聲音異常的低沉沙啞,“送去蠻渠的糧食一夜之間被燒的一乾二淨,現在不僅是蠻渠,就連我們南越都是迫在眉睫。”
“是啊。”洛君麟想着,眸子不禁微微垂下,低聲說道:“這本來是和蠻渠交好以免不必要的戰爭,也可藉此調陳清回京,可誰料到……不過,這件事情,肯定不是陳清所爲。”
“陳清一向對哀家忠心耿耿,哀家也當然知道不是陳清。只是哀家就是奇怪了,爲何那糧食竟然在會被燒燬了呢,這到底是何人所爲?!”
“這個微臣也不清楚,只是……聽說皇上已經派人去調查了。”
“皇上?哼!”提到蕭鈺,胡太后心中更是滿滿的不忿:“他的調查,就去抓走陳清嗎?”
“什麼?陳太尉他……”聽到胡太后的話,陳清不禁大驚,“可這事情根本跟陳太尉沒有什麼關係啊?還是說……”
“糧食是陳清奉命行事,就算沒有關係,只要皇上想,就一定會有關係。”胡太后神情凜冽,低沉了一口氣,道:“哀家總是覺得事出蹊蹺,糧食被燒對誰都沒有好處。現在蠻渠野心勃勃,邊外就發生了暴亂,這樣下去,肯定會出大事的。”
“太后,不管出什麼大事,還是先把陳清救出來再說啊。皇上抓他,定是認爲是太后你在背後操縱一切。況且,事實卻跟太后你一點關係都沒有,皇上只有做,根本就是遷怒與胡家。”洛君麟一心在陳清身上,皇上和太后之間本就冰火不容,若在這樣僵持下去,難免皇上會對胡家做什麼更惡劣的事情。
“就算不是哀家做的,皇上也會認定就是哀家做的。胡家和李家爭鬥了這麼多年,恐怕此事,就是他們宣戰的時刻。抓陳清,怕也只是爲了要藉此挫一下哀家的勢力。”胡太后語氣冰冷目光凜冽的望着前方,一字一句的說道
“太后……你的意思是。”洛君麟看着胡太后的反應,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不可思議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一切根本就是皇上所爲,然後故意,把這一切都加在太后你的身上!說是審問陳清,而實際上確實要警告太后你……”
洛君麟心中的疑惑頓時解開了,這個事情發生的莫名其妙,蕭鈺處置的也莫名其妙,好像這一切其實都是在針對這一開始就支持和蠻渠交好的胡太后的身上。不知爲什麼,洛君麟的心中竟然也隱隱的有些許不安,蕭鈺這麼做,確實是要打壓胡太后的勢力。這樣一來,本來是佔上風的胡太后,倒成爲了弱勢。
“哀家倒不信他蕭鈺能對哀家做什麼,哀家只是怕……”說着,胡太后扭頭望向洛君麟,神情中不禁流露出絲絲的擔憂:“哀家只是怕,皇上既然走了燒糧食這樣的險棋,下一步就要對對他威脅最大的洛家下手了。”
“太后,我洛君麟入朝爲官那麼多年,從先皇在的時候就一直殫精竭慮,不論如何,微臣都不會退縮。”洛君麟望着胡太后,神情堅定,直直鏗鏘有力。
蕭鈺和李太妃的一切惡性都在自己的眼中,洛君麟身爲良臣,本來以爲胡太后和李太妃之間可以就這樣平穩的下去,可沒想到,最後還是免不了明爭暗鬥。如今蕭鈺竟然爲了除了胡太后和五王爺居然不惜做出燒了糧食這樣的事情,惹的邊外民不聊生,洛君麟胸口燃起憤意,他居然可以拿天下的安危來開玩笑。
胡太后聽了洛君麟的話,眸子微垂,深吸了一口氣。
沒想到到頭來還是李太妃更勝一籌,看來之後的計劃,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事到如今,在怎麼想辦法都沒有用了。如果真的是皇上所爲,我們只能甘認下風。”胡太后嘆了口氣,道:“洛太尉,你還是去看看珊兒吧。你放心,只要哀家在這後宮一日,就會護珊兒的周全。”
“嗯。”洛君麟聽到洛珊的名字,眼神頓時泛出亮意,想想自己也已經好久都沒有看到洛珊,也不知道洛珊在皇宮過的怎麼樣了。
洛君麟應了應,轉身離開,去往了鳳芷宮。
沈婉清喝着小廚房給新研製的粥,心情正好。
“蘭溪。”沈婉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髮髻,皺着眉頭喚道:“本宮的頭髮好像有些亂了,快給本宮梳梳,一會兒還要去見太妃呢。”
“是。”蘭溪聽見沈婉清的傳喚,急忙跑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散開沈婉清的黑髮,輕輕的梳理起來,“不知道,主子打算梳個什麼樣的髮髻。”
“嗯……”沈婉清想了想,道:“就前些天的那個在年末晚宴上的幻月髻,太妃還誇本宮這髮髻簡約還不失典雅,對,就這個。”
“是。”蘭溪福了福身子,輕聲應道。剛理了一會兒,只見蘭溪皺了皺眉頭問道:“主子一會可是要去華陽宮?”
“是啊?怎麼了?”沈婉清手中舀了一口稀粥,凝眉問道。
“不知主子知不知道,聽說送去蠻渠的糧食被燒了,現在李太妃憂心忡忡,可氣壞了呢。還有昨天有個宮女不小心弄錯了李太妃安排的東西,都差點被李太妃給杖斃了。”蘭溪一邊梳着頭,一邊皺着眉頭驚恐的說道。
“呵呵,這點事情,本宮當然知道了。”沈婉清聽了蘭溪的話,好笑的勾了勾脣角說道。
“那……主子怎麼非趕在太妃生氣這個節骨眼上去呢。”蘭溪不解的問道、
“本宮就是要這個時候去呢。怎麼說我也是太妃的親侄女,就算是不能爲太妃排憂解難,也能讓太妃舒舒心暢快暢快。”沈婉清說着,眸中精光乍現,嘴角揚起一絲自信得意的笑意:“大家都避不可及的時候,才能看出誰是真的對皇上真心。”
沈婉清說着,不禁搖了搖頭心中想道:“不過這糧草怎麼說被燒了就被燒了呢?現在蠻渠大亂,難不成……是太后故意想讓皇上爲難?可若是如此的話,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呢?”
“呵呵,主子說的極是。”蘭溪聽了沈婉清的話,呵呵笑道:“李太妃情緒暴躁,本來沒事就去套近乎的瑤貴人自從說錯話被趕了出來後,現在都不敢路過華陽宮了呢。”蘭溪說着,不禁更加興奮了起來,喋喋不休:“還有,還有,聽說前些日子瑤貴人和寧貴人都給瘋了一樣,在御花園裡跑來跑去的磕頭,不知道讓多少人看了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