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十八開車帶着幾個人直接回了家。
小青進房間的時候,心裡頭感覺非常的不舒服,因爲,他和紅妹兒也是多年的朋友了,如今突然間沒有了,感覺心裡空蕩蕩的,看着燈光下的陰影,彷彿是紅妹兒忽閃的大眼睛在看着他。心裡沒來由的害怕起來,後背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冷小月是第一次過來,進了屋子就問說怎麼有一股子怪味呢。
毛十八看了看冷小月說,死人的味道。
冷小月一下子抓住了冷小雨,說,姐姐,他……
毛十八坐在了陽臺上的藤椅上,點了一顆煙,說,錢你們拿走,我不願意看見這樣不要臉的女人。
冷小月知道毛十八是在說她,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說,錢我不要,姐姐,我們走。
冷小雨說,你你耍什麼小性子,大哥不知道你的事情。
冷小雨見冷小月不走,心裡生氣,推門出去了。
冷小月在後面一把沒抓住,喊,小青,快,把她追回來,別出點什麼事。
小青下樓,追冷小月。
冷小雨說,大哥,你別怪她,她也是想着救他的父親。
毛十八擡頭,問,怎麼回事。
冷小雨說,他父親得了病,好像是尿毒症,這些年家裡頭爲了供她上學,能賣的都賣了,哪裡還有錢給他父親治病呢。
他父親在就知道自己得了病,誰都沒說,只是一天一天的往下熬,就盼着冷小月能自己賺錢了他即便是死了也能閉上眼睛了。
後來病的嚴重了,暈倒在田裡,村上的人才湊了些錢送他到了醫院。
可是醫院那種地方你也知道,沒錢不給看病。
冷小月知道了以後,也是沒法子,她也是因爲從小一直受窮,所以長了一身的窮志氣,誰也不說。
沒辦法才偷着出去幹了蠢事,您也別怪她了。
毛十八感覺自己的眼淚好像是出來了,他自己都有些納悶,以前從來都不會哭的,這段時間是怎麼了。
冷小月從外面回來了,後面跟着小青。
毛十八說,大哥錯怪你了,你別介意,這段時間大哥也是像瘋子一樣,老婆死了,雖然她揹着我跟了別人,但是她在我的心裡頭還是揮之不去。
冷小月哭了,大眼睛裡淚水噗簌簌的往下流。
毛十八說,算了,別哭了,哭就是還在埋怨大哥。
冷小雨說,好了,你也別怪大哥,大哥平日裡最看不慣的就是沒骨氣的人。
冷小月說,大哥,你說咱們活的怎麼就這樣的難呢,一步一個坎,就好像老天爺存心跟你過不去似的。
毛十八說,福禍相依,天之大道,何必計較。你父親正在病牀上等着你,你趕緊去吧。
冷小月說,大哥,我不知道該怎麼謝你,我給你磕頭了。
說着跪在地上咚咚咚的就磕了三個響頭。
毛十八趕緊擺手,說,你看這是何苦的。
毛十八讓小青開車送冷小月去醫院,順便把冷小雨也送回去,自己就不動了,明天還要上班。
小青點頭帶着兩個女人拿着錢走了。
看着冷小月的背影,毛十八有想起來她剛纔說的那句話,大哥,爲什麼咱們活的都這麼不容易啊。
毛十八嘆了口氣,仰躺在牀上,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毛十八開車去了蘭蘭哪裡。
蘭蘭看見毛十八說,大哥,這麼早,還沒吃飯吧,我給你準備。
毛十八說可不是,那個小青下半夜三點多才把車鑰匙給我送回來,弄得我也沒睡好,所以早早的就起來了。
蘭蘭給毛十八端過來一碗黑米粥,一個饅頭,還有一盤小菜。
看着毛十八大口大口的吃飯,蘭蘭想自己真是沒有那麼好的命,要是能嫁給毛十八這樣的男人可真是一輩子燒了高香。
杜雲朵也過來了,說,大哥,饅頭好吃不,我做的。
毛十八笑,說,好吃,沒想到你還能做饅頭。
杜雲朵說我什麼都會做,以後我天天做給你吃。
毛十八楞了一下,沒說話。
杜雲朵也覺得說話有些唐突了,於是招呼別的客人去了。
毛十八說,蘭蘭,那個黃豔雖然年紀大了,可是畢竟是一個女人,以前有紅妹兒的時候還好說,可是如今紅妹兒不在了,我真是不方便,你看能不能抽時間過去照顧一下。
蘭蘭說,大哥,你不說我也要找你呢。
你看嫂子沒了,以前的事就算過去了,不管是誰對誰錯都一筆勾銷。
你沒娶老婆之前我不光照顧黃豔,照顧你也是我的責任。
毛十八挺感動,這個女人真的不錯,小兵沒福啊。
吃過了早飯,毛十八說你們忙吧,我過去上班了。
毛十八開車去特警大隊的時候,小九打過來電話,神神秘秘的說,大哥,有件事你聽說了沒有。
毛十八說,什麼,不會是你又惹禍了吧。
小九說哪有,現在這些個王八蛋見到我都躲的遠遠的,誰讓我有一個牛叉的哥哥呢。
毛十八說,沒空跟你扯淡,沒事掛了。
小九說有事,你別掛,我聽說老師們今天都去集會,說要示威遊行。還做了好多的標語。
毛十八說,你別胡說,這麼大的是可不是鬧着玩的。
小九說,真的,咱們這裡的老師都出去了,我們今天放假,所以我纔給你打電話,不然每天這個時間我正在上早自習呢。
毛十八看了一眼時間,不錯,小九說的是真的。
老師要遊行,遊行幹什麼。
毛十八說,我知道了,你掛了吧。
毛十八見到劉子健說,領導,我聽說老師們要集會遊行,你聽說了嗎。
劉子健一皺眉,說,你聽誰說的。
毛十八說我弟弟說的,他說他們老師都已經出來了。
劉子健沒和毛十八說話,直接給趙書記打電話,說,書記,事情有些不對頭,老師們要集會遊行,估計是找你要工資來了,你看這件事怎麼辦。
趙書記罵,他媽的,不光是他們沒拿工資,我的工資都沒有拿,咱們少拿幾天餓不死,老白姓就不一樣了,他們一年到頭就盼着地理的這點收成,我不能看着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