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個兒的底細都透露完了,沐雪這才察覺到:至始至終,上官絕塵都沒有吐露半個關於他身份的字句。
“該說的,我都說了。不該說的,我也都告訴你了。現在,該是你說說自己了吧?”沐雪對上官絕塵說話,語氣似乎還不算太壞。
上官絕塵直接了當地道:“我是你口中那個‘寒王’的表兄,與雪山神女也是朋友。”
“就這麼簡單?”沐雪似乎不信。
“莫非還能怎樣複雜?”上官絕塵反問。
沐雪沉默,瞪着眼睛掃了上官絕塵幾眼,嘴上自是不太平衡的:“我告訴你那麼多,你卻兩句話就將我打發了?”
“那是因爲我的世界很簡單,不似沐雪姑娘的世界那麼複雜。”上官絕塵不客氣地指陳關鍵。
沐雪聽罷,也不生氣,只以言語刺激:“虧得你還是個堂堂男子漢,居然這麼憋屈,敢怒不敢言。你若看不慣我對你的朋友親人下手,何不直接與我一戰高下?”
此話剛說完,沐雪猛然意識到:自己之前不是被上官絕塵給鉗住了雙手麼?他何時將她給放開了呢?
剛纔只顧着說話,居然沒能察覺到他什麼時候已經放了她,給了她足夠的自由。
想她先前百般掙扎而不得,沒想到他居然這麼不動聲色地就還了她自由。這人究竟安了什麼心?他是覺得自己穩贏不輸,覺得她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才放心鬆開了她?
輕敵,乃是習武之人最忌諱的東西。上官絕塵這號人物,他會犯這樣的錯誤麼?
“若真要硬打,我剛纔就可以將你的胳膊擰斷了。”上官絕塵與皇甫擎天一樣,都是洞悉人心的高手,自然能夠看得出剛纔沐雪短暫錯愕的瞬間心中所想。
沐雪被人窺見心事,臉上有些難堪,沉聲道:“你剛纔沒打,是想表達什麼?證明自己光明磊落,不屑偷襲之術,還是想告訴我,讓我感念你的不殺之恩?”
“那倒不必。即便剛纔我佔了上風,也不定能殺了你,最多也就是讓你輸上幾招,斷斷手腳罷了。這‘不殺之恩’的確是師出無名。”這一點,上官絕塵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畢竟,人家沐雪現在雖然還只是人,而非魔。但是她會法術,隨便出一招都夠他受的了。
要是真的硬拼,自己即便佔盡先機也是枉然。
“你很聰明。”印象中,沐雪自打交談以來,已經有意無意地誇獎了上官絕塵許多次了。或許,她對上官絕塵的印象當真是不算差的。
對於她的褒獎,上官絕塵一笑了之。
現在該瞭解的,也幾乎都瞭解了。至於說,雪山神女的行蹤,沐雪覺得,就這麼問上官絕塵指定沒戲,便暫且擱置下來,另謀機會。
“你還有什麼要問要了解的?如若沒有,那麼可就得委屈你,在這兒暫住幾日了。你放心,一旦雪山神女到了沐陽宮,我立即釋放你和那隻蜜蜂。”她也不是那等嗜血成性的魔頭,正如他剛纔所言,她斷然不會無緣無故地與他爲敵。
上官絕塵本想就此打住,腦袋中卻飛快地閃過一個念頭,幾乎是不假思索地,他脫口便問:“姑娘是魔族後裔,可知道那魔情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