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很頭疼,覺得一會兒到了傳晚飯的時候,肯定是有人要問起來的,逛花園這個理由她自己都覺得對付不過去。
錦繡嘆口氣,一面擡腳往外走,打算往外迎迎沈若魚,結果剛走幾步,人就停下步子,吃驚地看着門口,愣了一會,反應過來之後連忙行了禮:“七……七殿下……”
錦繡頓覺眼前一黑,我的娘誒,這下可不是要穿幫了?
“嗯。”楚慕離淡淡點頭,一面擡腳走進凌煙閣,一面打量了四周,狀若不經意地掃過沈若魚的屋子,正準備說話。
錦繡看着楚慕離的表情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忙搶在楚慕離說話前開口:“公主前些日子得了些新茶,說要給殿下也送去一些,殿下……可要嚐嚐?”
楚慕離聞言眉尖輕挑,一面覺得這麼討好自己有些不大像那女人的風格,一面又覺得自己既是她的未婚夫,她討好未婚夫也沒有什麼不妥。
於是便踱進主殿,錦繡連忙上了茶,楚慕離飲了茶,打眼望了四周,還是不見沈若魚的蹤影,頓了頓還是問道:“你主子呢?”
哦呵呵呵呵,錦繡臉上堆起僵硬地笑,內心一陣崩潰,噢天吶,奴婢也想知道奴婢的主子哪裡去了,見到楚慕離漸漸蹙起的眉心,和愈發暗沉的俊臉,錦繡只好硬着頭皮搬出之前說好的理由:“回殿下的話,七公主去了御花園,尚未回來。”
果然,這樣沒根沒據的理由自然是不能打發楚慕離的。
楚慕離臉一沉:“眼下什麼時辰了?去了御花園緣何到現在還不見人打道回來?”
“這……”錦繡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只能將原本就低着的頭低得更厲害了。
楚慕離看了一眼錦繡黑黢黢的頭頂,眼前忽地閃過在宮門出見到的那個古怪的男子背影,沉聲一問:“你主子,是出宮去了?”
果然還是穿幫了!錦繡在心裡哀嚎一聲,硬着頭皮點了頭:“是。”她不敢再說半句假話,只盼着楚慕離這尊大神發起怒來,自己不要太倒黴被主子連累纔好,但看眼下的情況,想不被牽連也難了。
“哦。”楚慕離輕輕啜了口茶,把杯盞放在桌上,修長十指沾了些茶水,搭在茶蓋上,輕輕敲着。楚慕離出乎意料地沒有發脾氣,甚至語氣之間還帶了些許歡快:“等人回來了,告訴你主子,下次上廟進香這等事,不必她親自去做,讓下人代勞便可。”
“……”什麼情況?錦繡聽的一臉懵逼,但還是連忙點頭應道,“是,是,知道了。”
楚慕離在凌煙閣裡沒有見到沈若魚本人,便以爲沈若魚是親自出宮幫他燒香祈福了,心情比來時還要好,嘴角一直噙着淡淡微笑,一路邁着生風步回了王府。
跟在楚慕離身邊的侍從見着了楚慕離這副樣子,自然是知道他在高興什麼,便順着楚慕離的心思往下誇沈若魚:“七公主如今親自出宮爲殿下祈福,看來是將殿下記掛在心上了。”
楚慕離聞言一勾脣,但面上還保持一種淡淡的樣子,不在乎道:“自作多情的女人本王不需要,她懂得安分守己就好。”
語罷,楚慕離眼底一沉,目光投向放在說話的人:“江樺,你越界了。”
江樺聽了無所謂的打哈哈:“這不是隻有你我二人嘛,再有我說,其實有人能一心願對殿下好,這其實挺好的。”
楚慕離臉色沉下來,一偏頭,側臉露出剛毅的線條:“隔牆有耳,下次不可這樣沒規矩。”
江樺聽了一扯脣,也不再多說些什麼,皇家內部爭鬥不斷,這些年殿下是如何一次次陷入四面楚歌的局面,他都是知道的,所以也很瞭解殿下此時的謹慎來源於何。
等楚慕離一到離王府,管家老林便一路走過來遞上一道尚書府的帖子,服了身道:“殿下,尚書府送來帖子,老夫人做六十大壽,殿下可要準備禮物?”
“尚書府?”楚慕離挑眉反問。
“正是。”管家老林答道,楚慕離聽了之後沉吟半天,未曾說話。
相比之下,江樺就沒有那麼淡定了,一聽是尚書府立馬來了勁。走到楚慕離身邊高聲戲謔。一連三問:“尚書府?哪個尚書府?是哪個家裡有個二小姐說非我們七殿下不嫁的那個尚書府麼?”
楚慕離冷着臉,擡眼一道攝人的目光掃過去,江樺依舊嘻嘻笑着,管家老林硬着頭皮道:“正是。”
江樺喋喋不咻道:“嘖嘖嘖,我們七殿下果然是寶刀未老啊,即便已然有了正妃,這自薦枕蓆的人還是一撥又一撥地來啊。”
楚慕離不去理他,猶若充耳未聞,將帖子交還給老林,吩咐道:“去府庫挑幾件好的東西送去,別失了禮數便好。”
“喲,殿下自己不去啊?”江樺說着攬過楚慕離的肩,偏着臉對着楚慕離笑得一臉風騷,“我估計尚書大人家的二小姐肯定是眼巴巴地望着你去呢,讓人羨慕啊,殿下不想應美人一赴麼?”
楚慕離瞪他一眼,打掉江樺的爪子,冷冷一笑:“羨慕嗎?我回頭着人將京城裡的適婚姑娘給捋個單子出來,一個一個來給你相,你看如何?”
“呵呵。”江樺尷尬一笑,摸了摸鼻子道,“那……那就不用了,在下,還打算給未來娘子守身。”
楚慕離冷叱他一聲,轉身離去,留下管家老林在原地對江樺直搖頭,也就只有江樺在面對楚慕離時還能開的出玩笑來。
江樺一扯脣,也走了。一走就走到王府後院了,這裡通常都是那些吃酒打牌人的聚集地。他雖然不好賭錢,但閒來無事的時候也會過來玩兩把,而且在這裡玩錢的時候,還能時常從那些賭徒的嘴裡聽到一些平時打探不到了事情。
剛到後院就看到有一堆人圍成個圈,聚在一起,江樺挺賊一笑,就知道這幫人肯定會手癢,一貓腰,也擠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