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雲錦貓着腰探視了一遍,雖然覺得有點怪異,可也沒什麼明確的收穫。
可是,人的視覺角度不同,看到的東西就不一樣。
回身的時候,宣雲錦突然發現面前的藤椅有異,掀開坐墊之後才發現下面壓着一個小瞧的錦盒。
宣雲錦思索了一下才打開,發現裡面是一支很漂亮,樣式時新的秀巧金簪。
怔了怔,宣雲錦臉上閃過一抹哀傷,深深的嘆了口氣將錦盒返回了原位。
返身再次檢查李宏的情況,宣雲錦用銀針試探了他的胃。
銀針肯定是黑色的,人都已經被毒死了,要跟她說毒素還沒有入胃,豈不是笑話嗎?
做完自己的事情,宣雲錦又從窗口離開,裝着上完茅廁回來。
這個時候的章奕珵沒有多說什麼,站在人羣外,方便宣雲錦跟他耳語。
聽完宣雲錦的彙報,章奕珵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隨即擔心的看着她:“你……沒問題嗎?”
宣雲錦挑眉:“能有什麼問題?我們本來不算熟的好不好?”
章奕珵輕笑:“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
這個時候,場中的討論突然有了一絲變化,四個書生見官府的人鎖定他們就是嫌疑人,似乎認定兇手就是他們四人之一,爲了脫罪,那理由一個比一個還奇葩,都在狡辯。
何況,他們都是有童生身份的,見到縣令這種級別的官都可以不跪,哪能隨隨便便就冤枉他們殺了人?
只要沒有確定的證據,那肯定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然而,四人推卸的態度竟然刺激了歸月,讓歸月突然之間有所爆發。
特別是聶毅那句話:“你們這些捕頭,再加兩個外人,還說什麼經驗,到底會不會斷案?但凡殺人總得要有動機,我們不過是文友,到底有什麼動機?”
聞言,張鑫臉色有些難看,整個人也有些煩躁。
真的很討厭跟這種書生聊天,其他本事沒看到,嘴皮子功夫簡直驚人,打亂思路就算了,還沒人說得過,各種心塞……
歸月好似回了魂,面無表情,眼神犀利的看着聶毅,雙拳緊握,帶着一種強烈的恨意:“殺人動機,你沒有殺人動機嗎?”
聞言,本來要開口說話的章奕珵立刻住了嘴,詫異的看着歸月突然爆開的情緒。
對於一個經受打擊的人來說,讓她發泄一下也好,章奕珵就緩了緩,沒在這個時候開口。
而且,章奕珵對歸月口中的話很感興趣。
這四個人都瞞得好,一直沒有問出其他比較有用的東西來,歸月這麼一說,明顯有他們還不知道的情況。
聶毅皺了皺眉,看着歸月有些針對他有點不愉,不過,想到歸月剛剛死了丈夫,年紀又輕,倒是多了一抹原諒和釋然:“嫂子,我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可殺人的事情豈能亂來?我們何曾有過什麼動機?”
歸月臉色鐵青,似乎在隱忍什麼:“誰能知道你人面獸心,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枉讀聖賢書?看起來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實際上好·色之極。”
聞言,所有人睜大了眼睛,包括聶毅在內。
歸月又不是宣雲錦,把脈就能發現一些問題了,聶毅平日裡混得亂,可愛惜名聲,一般出去玩都比較注意,不想碰見了熟人。
聶毅還真的不知道,歸月竟然知道他這樣的喜好。
可問題也來了,本來不過是男人風·流倜儻的一面,如今竟然被當成了殺人動機?聶毅好似吃了蒼蠅一般的難受。
宣雲錦和章奕珵都看着歸月,聽到這話對視了一眼,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想。
章奕珵善於觀察人的面目表情,從而默默的練習自己推理,所以他就算不會把脈,也能看出聶毅的身體帶着一種空浮之像,定然長期近女·色,還用力過猛……
所以,歸月這麼一說,章奕珵也是不意外的。
章奕珵彷彿突然想起剛纔的事情,低聲的說道:“先前你給他把脈的時候,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宣雲錦輕笑:“身體虛,自然得好好養。”
章奕珵怔了怔,頓時有些明白了,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歸月淚眼婆娑的看着張鑫:“我們先住進院子,兩位是後來的,可這位聶童生屢次……調·戲於我,還說什麼我相公肯定考不上,讓人跟了他……”
歸月後半句說得有些結巴,似乎很有些難以啓口。
一羣捕頭聽得目瞪口呆,頓時有些風中凌亂,紛紛看向聶毅,覺得人真是不可貌相。
聶毅也是呆了呆,隨即怒氣衝衝:“敬你遭遇了變故,一直禮讓三分,你倒是得寸進尺,污衊起人來頭頭是道……”
聶毅對此很衝動,兩隻手氣得動作很大,似乎隨時都可能給歸月幾巴掌以泄憤。
歸月小媳婦一樣的縮着脖子,似乎很害怕的躲到了宣雲錦身後。
張鑫等人立刻拉住了聶毅,不讓他有動手的機會。
人家正在爆料,可不能就這麼毀了啊!
宣雲錦扭頭看向了歸月,歸月含着淚一直低着頭,整個人有些顫抖。
宣雲錦沒有再看她,也沒有動,默默等待這件事情的結果。
聶毅被拉住了,七竅生煙,看着歸月突然一甩袖:“嗯,聖人之言果然沒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跟你是有什麼仇什麼怨嗎?”
聽到那刺耳的一句話,宣雲錦眯着眼看聶毅,對這男人的感觀更差了。
經常出入那種場合就算了,居然還這麼放地圖炮,虧得兇手不是他,否則她一定讓他現在就跪下道歉。
本來聶毅的人品沒這麼差的,他非常憐香惜玉又喜愛美·色,對於女人向來寬容。
最重要的是,聶毅玩是玩,正經的女孩子他不會碰,更加不要說朋友之妻了。
哪怕是剛纔宣雲錦站在他面前,他也只有尷尬,沒有邪念。
歸月一席話真把他氣得不行。
可惜啊,這裡並沒有很瞭解他的人,他一時半會兒也辯白不清纔會氣得那麼狠。
一時情急,說出來的話可就沒那麼好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