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都不是問題,反正最近賺的不少,那都是白拿的。”章奕珵不以爲然:“而且下面那批糧食纔是大頭,拿黎國的銀子和糧食去殺黎國的兵,這也是一種戰場啊!”
牧信點了點頭:“可以試試這樣分擔了一批人頭,然後,我們這邊同一個人不要讓他接太多的單子,大概一兩個兩三個就好了。”
“當然,若是慣於做這種事情的人倒是無所謂,他想接多少就給多少。”
“總之把風頭拖過了就好解釋了,有些事情就不用瞞着。”
“知道真相後,他們也絕不會怪我們的,只會很高興自己做了件好事。”
花顏想了想點頭,覺得確實是這樣。
這件事情必定要做下去,否則十萬人如鯁在喉,一旦爆發就會傷及大夢皇朝的無辜百姓。
“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只要將這些人控制住,讓他們成不了氣候,就能放心一些了。”章奕珵眉間有些憂鬱:“事情過後肯定要公開的,這些也是刺史和郡守聯手做下的壞事兒,是罪名。”
討論過後,章奕珵和宣雲錦離開了百花山莊。
騎在馬上,宣雲錦目視遠方:“雖然這個計劃是你做的,但是你好像很煩惱?”
章奕珵深深的嘆了口氣:“因爲時間長啊,十年,有些來電得早的人,爲了不太引人注目,特異獨行,甚至娶妻生子成家,完全就好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在過生活。”
“這個計劃一旦施行肯定就會有不少無辜的家庭捲入,女人孩子,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或者爹在做什麼?是什麼樣的人?平靜的日子就會完全打破了。”
宣雲錦垂眸,也嘆了一聲:“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來看,這樣的男人反而更加可惡!明知道自己肩負的重任,卻還要拖累到其他人來做掩飾。當真不是自己國家的人,禍害一個算一個吧!”
“可那些女人和孩子,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吧!”
或許在家和國的選擇中,一般人都沒有那麼多的大義。
可遺留下來的問題也很麻煩,一旦女人和孩子因此仇視官府,後續只會更加讓人頭疼。
一說起孩子,宣雲錦覺得也不可忽視,想起某些地方的娃娃軍,那簡直恐怖的好嗎?
“問題現在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爲了不讓他們成氣候,朝廷又沒有那麼多的正規軍隊去一一剿滅他們。何況,一旦正規軍隊出馬就等於暴露,對方的人馬就會立刻集結,到時候芳洲的內部就徹底亂了,真是讓人左右爲難,兩其相害取其輕,哎……”章奕珵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觸。
再不忍心,這命令還是得繼續下去。
如果非要手染鮮血,他也不能退縮。
一旦退縮,遭殃的就不僅僅是芳洲府郡,還有整個大夢皇朝。
到時候會死會傷會家破人亡的人遠遠不只十萬。
宣雲錦抓住章奕珵的手,安慰的說道:“不要猶豫,做吧,若是朝廷能夠同時出動圍剿分散十萬人的兵力,自然不用這麼爲難,統一給個說法就成了,可朝廷沒有,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慢慢去部署。”
“想想在邊境浴血奮戰的將士,每天都在死人,一次戰爭下來波及到的人和家庭何止十萬!”
“除非統一天下,永享和平,否則犧牲不止。”
章奕珵笑了笑,伸手將宣雲錦抱到了自己馬背上:“嗯,道理都懂,反正也沒有後悔的餘地了,命令已經發出去了。而且,這件事情我上報了,皇上和容相都已經同意。”
這十萬軍隊是心腹大患,皇帝和容墨燁想着就徹夜難安。
爲此,甚至悄悄下令將芳洲邊緣的軍隊拉到了特定地點扎營練兵,就是爲了防止意外。
一旦芳洲府郡內部爆發戰亂,好歹有一支軍隊可以低檔一陣,讓人有時間調遣別處的力量。
這條命令一下,很多人在睡夢中就遭殃了。
被抓了的,也有反抗被砍了的,一時之間就好像四處都有流寇,闖入普通百姓家殺人。
偏偏這些流寇也不隨便殺人,彷彿有目的的一樣,就殺了一些特定的。
這些人藏匿的地點大多是村子裡,猶如普通百姓一樣的生活。
還有不少潛入了大戶人家府邸做護衛,做長工,至於私底下做了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目前他們只能按照名冊對付人,如果這些人有策反收攏一些人就不得而知了,沒時間管那麼多。
不過暫時成不了氣候,一旦當頭的出事,更多的人是害怕,不敢隨便冒頭的。
一時之間,各地衙門接到無數的報案,得到上面指使的官兒都壓着不審,一副天天調查的模樣拖着。
倒是一些細心的人發現了,出事的人大多是難民落戶,外地來的,年限都還不是很長。
有的人禁不住猜測,或許這些所謂的難民還有什麼特殊的身份?
總之,氣氛因爲打仗而變得奇奇怪怪的。
有人想要渾水摸魚卻也不太敢,形勢讓人有些看不懂了。
所謂的流寇,分明就只殺人,不謀財啊,這算是流寇嗎?
一時之間,芳洲府郡的情況越演越烈,越來越亂。
等郡守養好了身體出來,感覺整個天都快變了,哪來的流寇,爲什麼會有這麼多人失蹤和被殺?
整個府郡出了這麼多的人命案,這讓他的政績怎麼審?
郡守只覺眼前一黑,想要就這麼暈過去不醒來纔好,這絕對不是真的,他一手掌控的芳洲,怎麼休養了半個月就變成這樣了?
這件事情雖然是章奕珵下的命令,但是有意無意的引到郡守身上,整個芳洲這麼亂,倒是有不少人覺得是郡守不作爲。
都這樣了還在屋裡躺着修養?身體不行趁早換人啊!
無形之間,越來越亂的事情對郡守的名聲是一種衝擊。
所以,知道真相的郡守哪能不掉淚,流出來的簡直是七彩淚啊!
意識到這個問題,郡守才發現芳洲已經在不知不覺間不受他控制了,以前說點什麼一大堆人捧着,現在……好像沒人聽了?
或者左耳聽,右耳出,過耳就忘?什麼時候這些人敢如此無視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