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陀大監獄作爲世界上最強,防衛最森嚴的孤島堡壘式監獄,這裡關押這最可怕的死囚,這座監獄上百年的歷史從來就沒有罪犯逃脫的記錄,所以被判入羅曼陀大監獄,就註定你的一生,就這麼完結了。
監獄集中了全世界最尖端的科技,最權威的科學家,最精銳的軍隊,用這些人來控制關押這無用的死囚,卻是有些大材小用,用他們手中的指令,甚至能調動這世界上最可怕的武器,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核武器。
而這座監獄的牆壁卻是這裡的囚犯最恐懼的東西,因爲羅曼陀大監獄的牆壁都是清一色的灰白,死氣的灰白,讓人心灰意冷,而且這灰牆堅固的讓人絕望,在關押囚犯的囚室內,就只有那灰白死氣的四面牆壁,而死囚只能靠那鐵壁中瀰漫出的絲絲氣味存活,進入一個半昏迷狀態,除非有聲音驚動,否則是很從這種狀態難醒過來。
這種關而不殺的制度無疑是囚犯們的噩夢,但也讓他們無從反抗,然後從內心衍生出恐懼,對監獄的恐懼,畏懼。
其實羅曼陀大監獄只是用來關押囚犯,這個明白人誰也不會相信,至於,他們還有什麼其他用途,這就不得而知,也不是他們能猜測的了。
然而今天的監獄城,抑或有些過於戒備森嚴,似乎,似乎在迎接着什麼人的到來,一衆工作人員的臉上,也是寫滿了緊張的神情。在羅曼陀大監獄工作的人員,也是註定一生無法離開,但是他們的家人將得到一生的衣食無憂,這或許就是對他們死心塌地工作最好的回報。
他們爲什麼會這麼緊張?因爲那個統帥着這羅曼陀大監獄的頭兒親自下達命令,告訴他們,今天將有一隊極其重要的科學家到來,極其重要!
他們的工作就是將一切安排妥當,而且不知爲什麼,那頭兒竟然要將這羅曼陀大監獄裡面最強大的九十六個死囚送到最低那層去,那可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監獄裡面最強大的九十六個死囚!
工作人員無法揣測那人的心思,也不敢去判斷那人的決定,只好乖乖照做。平時死寂的監獄,這一刻也開始莫名的騷動起來。
海平面上的監獄管理層中,一個個工作人員神色匆匆地從迴廊中走動,四處確認着今日的安排是否萬無一失,然而在那一剎那,一聲狼嚎瞬間充斥了整個管理層。
狼嚎孤傲而悲涼,卻又隱含着幾分嗜血的狂妄,讓人不禁心驚膽顫。
迴廊上工作人員神色間都在那聲嚎叫中僵冷了一下來,他們面面相窺,額頭上冷汗隱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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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監獄最底層,一隊又一隊官士在這足球場般大小的大廳集合,他們都是百裡挑一的大兵,他們穿着最精良的裝備,他們是這大監獄的劊子手,但就連他們在此刻也不免有些緊張。
“噠噠噠噠——”
腳步聲斷斷續續地響起,十幾分鍾這大廳便站滿了黑壓壓的大兵,他們嚴陣以待,只留出中間連接電梯與大門的通道,然後安靜地等待。
一陣死寂........
“叮!”
電梯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英俊的黃色皮膚青年,黑色的長髮被他隨意地束在腦後,披在白色的科學家大褂上,深邃的黑色瞳孔閃爍着智慧的光輝,他看見這副排場,怔了怔,然後尷尬一笑,退到電梯一旁,恭敬地站着。
大兵們鄙夷的目光從這亞洲人面前移開,終於看到了正貨出場,兩個人並肩從電梯中走出,左邊的那人身着白色科學家大褂,褂上粘着幾灘油污,顯得有些陳舊,顯然很久沒洗,他蓬亂的金髮遮住了半邊臉,厚厚的鏡片擋着了那兩瞳藍色的深邃狡黠,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只懂埋頭苦幹的科學家。
邋遢科學家的右邊是一個身穿白色軍裝的將軍,那就是傳說中的羅曼陀大監獄監獄長斯林特少將,他胸前的徽章鈴鈴作響,在隱藏在軍裝下的肌肉飽含能量,似乎下一刻便會破衣而出,崢嶸的面龐上,無時無刻籠罩這一絲陰霾,形成一種無形的威壓,向四周擴展而去,讓人不然直視。
“監獄長好!衛科局長好!”
衆軍士連忙行禮,臉上卻不覺滲出一絲冷汗,只是他們沒有發覺,這種威壓之下,那邋遢科學家衛科居然還能談笑自如,這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了。
隨着兩人走出來的,還有一羣科學家,他們個個身着白色大褂,一衆科學家看見如此陣勢,也是微微吃驚,但是又丟臉不得,只好硬着頭皮跟在自己局長身後。
落在最後黑髮青年看見一衆同僚如此失態,不禁搖頭輕笑,卻不知道後面一隻纖手搭在他肩膀上,青年回頭,一個金髮的混血美女正在微笑地看着自己,淡黃的皮膚在燈光下散發着迷人的光彩,那隔着鏡片的雙眸,似是要把自己看穿。
或許是因爲那有些一絲相似的血統,也有可能是其他因素在裡頭,青年在那眼神攻勢下一瞬便敗下陣來,只好尷尬撓頭傻笑,哪裡還有剛纔那洞徹淡定的模樣。
金髮美女看見青年如此狼狽,也是啞然失笑,竟然是伸手拍了拍那蓬鬆的黑髮,然後蹬着高跟鞋,甩着白色大褂跟上一衆同僚。
黑髮青年嘿嘿一笑,看着那美妙的身影,也不顧傍邊那些嚴肅大兵,極其認真地整了整自己一身衣服,瀟灑地甩了甩黑髮,一臉豬哥樣地跟在美女後面,一衆科學家就這麼消失在大兵面前。
看見衆人消失在門後,一位軍官走了出來,嚴肅地說道“我們今天的任務,就是守住這裡,除了剛纔進去的人,若有其他生物闖出來,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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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髮青年跟隨衆人走入門後,才發現這門後原來是一條蜿蜒而下的幽深隧道,不知通往何處。這隧道四面都由全石砌成,平滑而單調,一道道臺階蜿蜒而下,連接向隧道那頭的昏暗,隧道頂上裝着白熾燈,黃色的淡光閃爍不定,顯得有些詭異。
青年綴在隊伍最後,冷冷地觀察着四周,他享受這種藏在別人背後,悶聲發大財的感覺,這種感覺——非常好。
他只是知道自己這一行是接替了幾代科學家的心血,執行一個異想天開的計劃,而這衛科局長,就是前一代科學家其中一個,至於其他人的下落,那就不得而知了。
青年邊走邊看,終於發現了牆壁上的一絲不同,那石壁中部一塊石磚上,雕刻着一隻單眼,似人似貓,不過這石雕貌似已經風化,若不仔細觀察,難免會疏忽不見,就如前面的同僚一般。
走近,越過,那單眼石雕似乎有一種奇異的魔力,吸引着青年的目光,讓他忍不住回首再看一眼。
就是那一眼,石雕之眼和青年對視的一瞬,散發出一絲淡青的光芒,一瞬而過,消失不見。
幽深的隧道寂靜無風,但不知爲何,黑髮青年此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額頭上冷汗淋漓。
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黯然回首,不料正迎上了金髮美女那雙略帶驚訝微微睜大的眼眸,然後目光交錯,移開,人羣依然向隧道深處挪動,恍若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他們都是聰明人,所以聰明人跟聰明人並不需要多說,他們知道現在保持沉默,假裝沒事發生,纔是最好的選擇。
黑髮青年還在觀察,但是如今他更加謹慎小心了,因爲他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那單眼石雕。
又走了一段路,那石雕再次出現,但是卻沒有發出青色光芒,就如同最平凡的石壁一般,樸素無華。
一次,兩次,三次,四次............
不知不覺走到了隧道盡頭,青年一路走來,一路仔細觀察,三分鐘路程,這單眼石雕一共出現了八次,如果青年全力奔跑,也要在這通道里花掉四十秒時間,也就是說,接下來在隧道後面遇到危險,就要把這四十秒逃脫時間計算進去。
四十秒,已經夠我死上上百次了。青年搖搖頭,默默記在心中,然後把思想來回現實。
隧道的盡頭有一道機械鐵門,門的旁邊似乎還有一條通道通向更深的深淵,不過此刻那條通道被灰白的鐵壁所擋,封住了衆人的好奇心。
斯林特少將低聲沉吟了幾句,然後伸手在鐵門上按了按,鐵門“嘶”的一聲打開,露出一段落地窗走廊。
斯林特少將邁開步子走了進去,衛科回頭朝衆人揮了揮手,也跟着少將走近長廊。
衆人擠着走近了長廊,卻不知爲何停住了腳步,傳來一陣“嘶!”的吸氣聲。
黑髮青年好奇心大發,使出吃奶的勁推開衆人,走到前列,望向落地窗外,然後,他看見了一座奇觀:
這東西給黑髮青年第一個印象就是與古羅馬鬥獸場有些相像,不過那被世人驚歎的鬥獸場和這個相比就是小兒科。
並不是規模問題,兩者之間的差距就如同李鬼與李逵,土大款和真富豪,國產機和進口貨,這古羅馬鬥獸場和這東西相比就是小巫見大巫。
質量的差距!黑髮青年想了半天只想到這個形容詞。
衆人所在的地方就好比是鬥獸場的最高一層觀衆席,往上望去是大監獄通用的世界上最堅硬的鐵壁,灰白無光,讓人看起來心灰意冷,往下看去,上百米都是光滑細膩的石牆,沒有一絲凹凸,沒有半點依靠。
再往下,石壁上出現了許多大小相同的石洞,那幽邃的黑色,似乎在昭示着往日關押的強大,石洞連接着一座座石橋,石橋不如說是石板,兩旁無杆,筆直地通向中間四方的平臺,就如同一柄柄刺向盾牌的利劍。
那被上百利劍所指的平臺,並沒有多餘的裝飾品,石橋平臺就這連接在半空,下方沒有一根柱子支撐,全數是無盡的黑暗,顯得飄渺卻無搖搖欲墜的感覺。
那平臺中間一輪黑色的圓洞,通向下方無盡的深淵,一眼看去,那黑洞就如蠻荒巨獸的口齒,帶動着一種莫名奇異的情緒向你襲來。
青年不知不覺間便被這黑洞攝住了心神,一時之間竟然癡呆了。
“走吧。”衛科的聲音在青年耳邊響起,他心頭一震,自己這天竟然這麼容易就心神失守了,而且還是兩次!他拍了拍頭,然後回首向同僚看去,發現衆人皆是如此,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金髮美女拍了拍青年的肩膀,以示安慰,向長廊另一頭走去。
黑髮青年自嘲地一笑,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