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幾道金雷猛然劈下,爆炸在騎兵衝陣之間,一時間塵煙四起,前面幾十騎人仰馬翻,慘叫不已,後續的騎兵也是勒馬不及,撞在前面的人馬上,亂作一團。
張角發出金雷後,似乎也有消耗,臉色微微蒼白,但是一下子又恢復正常,他將桃木劍隨手插在身前,雙手伸出衣袖,拉出兩串道符,撒在半空中,道符金光大發,懸浮在八卦陣臺四周,漂浮不定。
劉化看見張角發出金雷,已經是驚慌失措,眼下又見他祭出道符,連忙大喝“包圍網速速後撤,後撤!”
說罷,便帶勒馬回身,傳令下去,一時軍旗搖曳,衆軍慌忙後撤幾十丈,也不是兵士們毫無紀律,這妖人竟然能發驚雷,誰還管得了紀律?
霎那間曠野上便以八卦陣臺爲中心,空出幾十丈來,上萬騎兵包圍着這八卦陣臺,卻又不敢進攻,只得在外圍徘徊列陣,捲起陣陣黃沙,扯旗大罵。
張角看了看姬丈外那焦黑的屍體,凹陷的小坑,不僅微微一笑,就這點攻勢,你們就害怕了?好戲還沒有開始呢......
張角一手伸向前方,五指散開,一手負於背後,道袍飄逸,一副道骨仙風,他舉目望向幾十丈外被人牆簇擁着的劉化,朗聲說道“黃口小兒,就憑你這一萬騎兵,還奈何不了我,我給你十息時間撤退,不然,我要你這一萬騎兵血本無歸!”
張角的聲音不大,卻是穩穩壓住上萬騎兵嘶鳴叫罵之聲,全數傳入衆人耳中。
劉化眉頭微皺,據情報所述,這張角在清晨與皇甫大軍激戰數個時辰,真元已經被消耗一空,而且戰到最後,還被大將張繡重傷,若不是當時傳令三軍張角瀕死,生擒或斬其首級者升官三級,騎將自己這種後備軍哪裡會死命追來。而現在看來,這張角不禁沒受重傷,而且還生龍活虎,一陣金雷擊殺自己數十騎兵,還有餘力一般。
劉化眯着眼睛仔細看着張角,想從他的臉色看出絲絲異端來。
戰馬嘶鳴,塵煙四起,一名副將見主帥疑惑不定,拼命擠入人牆,向劉化微微一揖,大聲喝道“屬下有事稟報!”
騎陣中人聲鼎沸,那副將即使大聲喊話,傳到劉化耳邊,也就是勉強聽到,他回首看了看副將,揮了揮手,人牆便飛開一絲縫隙來,放副將入內。
副將騎馬來到劉化身邊,附耳說道“將軍,我看那張角不過是在硬撐,我剛纔細細觀察,他在發出金雷之後,臉色明顯蒼白了一下,顯然是後力不濟,咱們後備軍好不容易搶到頭功,如果就這樣放棄,我們就永無出頭之日了啊,將軍!”
劉化聽着副將所言,也是點了點頭,這張角大戰黃普大軍,到最後激戰張繡,吐血遁逃,劉化自己都有在看,特別是吐血遁逃,劉化就是親眼看見張角身受重傷,才這麼興奮地抄小道,帥本部一萬騎兵追上八卦陣臺,圍堵張角。
“好吧!”劉化一咬牙,下定決心,他拔出大刀,高舉向八卦陣臺,大喝道“逆賊張角,今晨與我軍激戰,最後被張繡張將軍所重傷,如今被我後備軍堵截,全軍聽令,斬張角首級者,尚黃金百兩,升官一級,全家免稅三年!”
“殺殺殺!!”一萬騎兵聽的熱血沸騰,賞金百兩,升官一級,全家免稅三年,這多麼豐厚的獎賞,只要能殺掉張角,自己下半輩子就不用愁了!
“全軍突擊!”劉化劍眉一挑,大喝揮刀,上萬騎兵沸騰起來,分出上千精騎,向八卦陣臺衝去。一時萬馬嘶鳴,人聲鼎沸,戰旗塵土飛揚,捲起的黃沙似把藍色的蒼天染成黃色,天地一片昏暗。
張角站在八卦陣臺,道袍迎風飄揚,他剛纔的一番話,其實是爲自己爭取時間恢復,他纔不相信自己的一席話就能讓劉化這一萬騎兵撤退。
現在他的真元也恢復了不少,至少,至少把這一萬人趕回去還是可以的.....
張角嘆了嘆,若在他全盛時期,把這一萬孤騎吞掉,也不是什麼難事,如今被黃普大軍用人海戰術耗去真元,又被張繡欺身重傷,一身境界大不如前,倒讓這玄魂境界的小子欺負上頭來了。
張角拔起桃木劍,左手深處袖袍,掐住道訣,在雙指間形成漩渦,將天地靈氣不斷吸入其中,快速補充靈氣,右手不斷揮動桃木劍,在身前虛空劃出一道道金色光弧,勾勒出一個個古樸典雅的字符,飄散在道符之間,將道符與八卦陣臺巧妙地連接起來,形成一座陣圖。
一衆黃巾力士也是肅穆以待,雙手緊抓刀斧,怒目圓睜地望着那飛馳而來的上千精騎,就似那看着獵物的野獸。
上千精騎看見張角弄出這些玄虛至極的東西,也不害怕,因爲他們已經被利益矇蔽了雙眼,在他們看來,這張角就像一座金山,正等着他們去挖咧。
“殺殺殺!”鐵騎卷席起陣陣黃沙,筆直地衝向八卦陣臺,那兵戈戰意,已經穩穩壓着黃巾力士這一頭。
張角雙目之間厲光一閃,桃木劍往身後一劃,漩渦道訣猛然在身前縱向一揮,劃出一道金色光狐,蕩向八卦陣臺前浮動的道符大陣。金色光狐轉瞬之間便撞進了道符大陣,大陣頓時金光大作,雷凌之氣猶如洪荒巨獸一般,猛然壓在衆騎心頭,戰意一下子失去了一截,雙腳不自覺顫抖起來。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張角口中不斷吟唱着太平經文,左手漩渦道訣不斷揮舞,發出一道又一道金色光狐,激撞在大陣之上,右手桃木劍指天畫圓,將自身真元化作一圈又一圈金弧,似乎在召喚着什麼可怕的事物。
桃木劍越揮越快,那可怕的氣息也越來越厚,厚的猶如實質一般壓在上萬騎兵的心頭,劉化看着那金芒大顯的陣臺,心中無理由地蔓延出一絲死亡的氣息,他一抹額頭的冷汗,抓過身邊一個副將,急急問道“我怎麼感覺在哪裡看過這招?”
那副將打了個冷顫,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好像就是....清晨幹掉五千虎豹騎的那招....”
“媽的,老子要完蛋了——”劉化癡呆一般放在那副將的衣領,也不顧渾身的冷汗,只是望着那大陣,喃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