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白煙雙手交叉在胸前,無語地看着少年,淡淡說道。
“好吧,你不用這麼看着我,我投降。”少年在檀木牀上盤膝而坐,他被美少女盯得有些發慌,舉起雙手說道。
李然的理解能力實在有些近乎於榆木腦袋,白煙用了休息時間近一半去細細教他認識這理解些符文,居然還只是學了個七成,這實在是令人失望透頂!
“我本以爲能再多教你一些東西的,”白煙輕嘆一口氣,“如今你的實力只要不遇到最強的那些高手,應該都能全身而退了,如果你能學會太平要術裡隨便一招,也能與他們站上一戰了。”
“還好啦,”李然撓着頭說道,“我也沒這倒黴,哪裡會遇到這麼多變態。”
白煙也漸漸適應了李然的說話方式,此刻也不以爲然,她蹙眉沉思半響,才說道;“其實你能快速學會太平要術中的招式,只需要一顆星雲,雖然這樣你生存能力會強上許多,但我並不贊成這樣,比較自己參悟能比強行灌入好上太多太多。”
“嗯,你說怎麼就怎麼。”李然深吸一口清香,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對了我在外面能聯繫你嗎?”
白煙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問道:“你想幹什麼?”
“隨便問問。”李然嘿嘿一笑,揮了揮手。
“兌換獎勵的時候你能聯繫上我。”白煙皺着眉思考眼前這少年究竟在想些什麼。
“這就好辦了。”李然陰陰一笑,這表情出現在十七八的少年臉上實在奇怪。
“除非你一直拿着星雲卻又不兌換,否者不可能經常能聯繫....”
白煙柳眉一挑,說道:“難道你就打算不換這一顆星雲了?”
“嗯。”李然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面前這沉思入雕,動如飄仙的少女說道:“白小煙你可比這顆星雲重要多了。”
白煙輕嘆一口氣,對李然這些話直接選擇無視,秀指伸出絲袖,將一團白光彈入李然胸前,無力地說道:“隨便你吧,星雲是你的又不是我的。你沒事我就送你出去了,我累了這麼久,你也讓我休息休息。”
“這倒是不假。”李然知道白煙確實是累了,便細細詢問了如何聯繫,還與少女要了些不需星雲的丹藥書籍,還換了一身粗布青衣,戴了一頂書生角帽,將書丹扔進背後籮筐,然後端坐在牀上,一臉認真地望着少女,伸指抖了抖,說道:“姑娘,我看你臉色蒼白,一定是缺少愛人的滋潤啊!”
“滾蛋吧你!”白煙翻了翻白眼,揮袖將慘叫中的李然扇出房間。
轉眼間青檀石室中便只剩下白煙一人,她一斂剛纔與李然胡鬧的神情,伸指揉着太陽穴,凝重地回首盯着石雕,呢喃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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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晚風夾雜着落葉蛛絲拂過少年白皙的臉龐,他剛張大嘴,卻又發現在此時此地打噴嚏實在不妥,於是又忍着痕癢合起嘴來。
抖了抖背後的青竹籮筐,李然倚着樹蔭站了起來,他細細觀察四周,才發現時間才過了一瞬,自己剛纔還保持着倒地捂腹的姿勢。
這也就是那白頭佬能在一愣神之間變得那麼強大的原因嗎?李然嘿嘿一笑,知道這樣始終不是正道,自己一步一步來才能成功。
不遠處金刀還釘在那黃袍道人頸脖之上,污濁的血如泉涌,漸漸染紅了鵝黃色道袍。
少年知道附近沒有危險了,才緩緩走到那猙獰的面目前,嘿嘿一笑,拔出了金刀然後迅速退後,不讓鮮血濺到自己新得到的青衫上。
遠處的火光已黯淡,卻漸漸傳來廝殺聲,慘叫聲,李然聞聲皺了皺眉,轉念想到這與自己又無關係便撣了撣青衣,在晚風蟬鳴中隱沒在冷月樹蔭之中,漸行漸遠。
......
......
驚起幾隻嘰喳的鳥兒,茂密的樹叢被一條光禿禿的枝丫撥開,一個面容清秀白皙的少年從裡面走了出來,身上的青衣已被綠葉上的晨露沾溼,頭上角帽也橫斜到一邊,幾縷黑絲散落在額頭上,顯得無比狼狽。
“嗯。”李然剛走出樹叢便被清晨的日光煞住了眼,捏着袖袍擋住眼前從濃濃樹蔭中散落的光束,一手撫了撫角帽,他無奈一嘆,繼續向前走。
李然已經在深林裡行走了幾天,風餐露宿,雖說還沒到達生不如死,但也不好受,再說夏日的太陽實在毒辣,李然也只好在中午時分尋一處陰涼之地睡上一睡,用星雲呼喚白煙教他識字。
經過幾天的勤奮努力,李然看懂了這《太平要術中卷》,其實這中卷記載的是五行之術,分金木水火土,而由於李然所識之字實在有限,所以也就勉強學會了木遁的一些毛皮。
不過這也足夠他在與白煙的交流中嘿嘿自誇幾番,惹得白煙一陣數落。在這幾番交流,哦,是在白煙的教誨之中,李然與白煙的距離也是越來越近,雖然少女語言之間還是那麼冷,但是卻加了幾分關懷。
雖然只能聽到白煙的聲音,但李然也能想象白煙被自己自誇氣的牙癢癢的情景。
漸漸習慣了陽光,李然便不再去遮光,他無聊地一邊撥開前路,一邊玩弄着之間跳躍的青芒。
落葉漸少,最後踩在實地上,李然心中不禁有些慶喜,心道這些天晚上睡的也不安穩,終於是有機會找個地方好好睡上一回了。
他在青檀石室之時便尋白煙問齊了錢銀這些必備之物,也不怕遇上霸王餐的尷尬事。想到這裡李然心情自然也是好了起來,哼着不知名的歌兒,落腳也快了些許。
忽然李然眉頭輕皺,停了下來,他吸了吸鼻子,空氣中明顯摻雜着微甜的血腥味,還有,一股淡淡的墨香?
是其他人?
少年遲疑了一瞬,然後放輕腳步,伏腰慢慢度着向前去。
林間空地上躺着七八具身着黑色緊身衣的屍體,周圍還殘留着戰鬥的痕跡,鮮血刀痕一地皆是,卻沒有活人於此,明顯勝者是已走了。
走近一具屍體,李然將枯枝放在一旁,捲起身前青衫,挽袖伸手,兩指散發着淡青的微光,掀開黑衣,查看裡面的傷口。這也是青木的能力之一,青木主輔,多爲醫能,所以對毒藥也都一定的免疫能力,李然也是懷疑那股墨香是種奇異的毒藥纔出此下策。
傷口有很多,致命傷卻在前胸,,應該是尖銳硬物所致,是槍或者棍之類的。李然展開右手拂了拂,一股淡淡的墨香傳入鼻中,少年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這到底是什麼怪異的武器。
半響,李然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站起身來,雙腳早已發麻,他輕輕錘了錘雙腿,舉目四望,卻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這幾名黑衣人身手不弱,一定是有些實力才能派出來的,而且想來那勝者對付起來並不容易,所以李然低頭觀察一下,果然有一痕血跡連入前方叢林中。
李然直了直腰,拍拍腰間的金刀,纔不緩不慢地抹除身後血跡,不緩不慢地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