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水輕寒走了出來,對着中年男子恭敬道。
中年男子威嚴的目光掃過水輕寒,最終帶着幾分凌厲落在凌傲雪身上。
感覺到對面中年男子身上那股壓迫氣勢,凌傲雪輕蹙了一下眉,神情並無太大變化,倒是一旁的水輕寒見父親看向凌傲,臉色微微一變,微微側身不留痕跡的擋住了水螚的視線,恭敬而謙遜道:“父親。”
水螚看着面前的兒子,沉着臉道:“你還知道我是你父親?”
見水螚動怒,跟在其後的葛尤走上前打圓場道:“家主,小寒身體不好,在這兒對着太陽曬久了,身體會吃不消,我先帶他回驛館。”說罷,走到水輕寒身側拉着他拉了拉他道:“小寒,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
見父親神色不善的看着凌傲,水輕寒緊抿着脣,半響沒有動作,葛尤在旁提醒了好幾次,他都沒有任何動作,直到凌傲雪輕輕的扯了扯他的袖角,他才動了動身子,將目光移到凌傲身上,看着她那雙沉靜如水的眸子,他對着她笑了笑,側首正準備向父親挑明他喜歡凌傲的事實,卻看到葛尤遞來的警告眼神。
凌傲雪自是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淺笑着道:“寒,這兒陽光太烈,你還是先回驛站吧,有時間再聯繫。”
聽到她叫他寒,水輕寒眼中劃過一抹驚喜,但聽到後面的話,他又忍不住輕輕蹙起眉來,經此一事,父親對凌傲定然沒什麼好印象,但若是他現在忤逆父親,父親十有八九會對凌傲不利,若再讓父親知道他前面兩次動用內力都是因爲凌傲,那麼父親對付凌傲將是毋庸置疑的事!
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就抵擋不了父親,所以在他羽翼未豐,沒有足夠實力保護凌傲前,他能做的唯有妥協,歉意的看了一眼凌傲,水輕寒終還是拔動步子朝前走去。
見水輕寒跟着葛尤離開,風幽倩不屑的看了一眼對面的凌傲,漂亮的臉蛋上再次充滿了自信和傲氣,猶若一隻高傲的孔雀般,從凌傲身旁走過,在過凌傲身邊時,她壓低聲音僅以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凌傲,你是鬥不過我的,你永遠都別想和水輕寒在一起。”
看着高揚着下巴走過的美豔少女,凌傲雪面色淡然如常,眼底卻帶着幾分沉思,在看到面色微緩正同風幽倩說話的水螚時,眉頭不自覺的輕蹙起來。
在風幽倩離開之後,水螚將目光看向對面的少年,之前他比較欣賞這個叫凌傲的少年,如此年紀,便有如此高的煉藥造詣已是不凡,但通過剛纔小寒那番話以及小寒對少年的態度,他對面前少年已經生不出任何欣賞之心,有的只是厭惡,若不是顧及這裡是赤血帝國以及對面少年的煉藥天賦,他早就對這個引誘小寒的罪魁禍首出手了。
冷冷的看了一眼對方,水螚便帶着身後跟隨的衆人轉身離開了朝天廣場。
看着水家衆人離開,凌傲雪怔怔的站在原地,腦子裡不斷迴響着水螚那渾厚而冰冷的聲音:“離小寒遠一點”。
“怎麼了?”一道溫和如春風的聲音響起。
凌傲雪擡頭看去,廣闊的朝天廣場上人羣紛紛散去,周圍散去的人一邊走還一邊對她指指點點,無數細微的討論聲不斷在她耳邊響徹,討論所談及的內容無非就是剛纔看到的那一幕。
在她面前站着身材挺拔,面容與身材氣質完全不搭的男子易賀,看着眼前這張因爲幻境而待在一起近大半年的男子,凌傲雪收回思緒,淡淡的笑了笑,“真巧,又見面了。”
易賀對着她溫和的笑着道:“你還未用午膳吧,走吧,今日我做東請你去好好吃一頓。”
“好啊,不過不會又吃烤魚吧?”凌傲雪玩笑般的說道,回想起在幻境中那段日子,天天吃烤魚,吃的她都談魚色變了,到現在爲止對魚這個東西都沒有半點興趣。
“如果你想吃,我也不介意親自下廚給你做幾條,現在我的廚藝可是又見長了。”易賀笑睨着她道。
凌傲雪急忙擺手道:“算了吧,吃你做的魚,我還不如去啃冷饅頭。”
“呵呵,放心吧,你可是天才煉藥師,我哪敢讓你這個天才煉藥師去啃冷饅頭。”易賀笑容溫雅的說道。
看着身旁身形俊逸笑容雅緻的男子,凌傲雪眼中有過瞬間的迷惑。
“怎麼了?”易賀很細心的發現了她的異常,出聲詢問道。
“沒什麼,走吧,你不是說請我用午膳麼,你是生意人,掙了那麼多錢,我若不狠狠的宰你一筆簡直就對不起你我認識一場。”將紛亂的情緒拋諸腦後,凌傲雪帶着幾分痞氣說道。
對此,易賀寬厚一笑,倒未多說什麼,帶着她便朝赤血城最繁華的地帶走去。
坐在赤血城最高檔的一家酒樓中,凌傲雪沒有絲毫猶豫的將該酒樓中的招牌菜各點了一樣,滿滿的一桌菜,當真是色香味俱全,僅僅是聞着那香味都讓人忍不住口中生津,淺嘗一口,更是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凌傲雪一邊吃一邊讚歎着好吃不錯之類的,看着對方猶若參加宮廷宴會般優雅的動過,凌傲雪的目光最終落在對方一塵不染的淺灰色錦衣上。
“易賀,你嚐嚐這個吧,這個不錯的。”說着拿起筷子挑了一筷子菜給易賀夾去,那菜還未放進易賀的碗內,突然不小心掉了下去,正好掉在易賀的身上。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凌傲雪訕訕的收回手,一臉歉意的說道。
“沒關係。”易賀豁達笑道,從袖中掏出一根雲色錦帕,將身上沾染的油漬擦了擦。
見對方擦衣服都擦得這麼完美,凌傲雪放下筷子,目光靜靜的凝視着對方,眼中帶着毫不掩飾的審度。
“怎麼了?”易賀將手中的錦帕放到一旁,笑着詢問道。
“我在思考一個問題。”凌傲雪勾着脣角一本正經的說道。
易賀有些詫異好奇,問道:“什麼問題?”
“這麼大熱的天戴着面具熱不熱?”凌傲雪身體微微前傾,緊盯着面前男子的雙眼。
易賀愣了一下,心底微微有些詫異,他知道她早早的便知道了他這張臉並非他的真面目,但他詫異的是她之前都沒直接揭開來說,現在怎麼就……
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凌傲雪緩緩道:“很好奇我爲什麼現在揭穿?原因很簡單,我不想看到同一個人抱着目的接近自己兩次,尤其是自己在不知道對方真實身份和目的的情況下。”
“既然知道我抱有目的接近,那爲什麼你還表現的對我這般,這般……”似是在考慮着如何措詞,頓了片刻之後,易賀繼續道:“這般和氣?”
凌傲雪淡淡一笑,“在那幻境中你爲我怎麼說也烤了那麼久的魚,我總不能半點情面不顧吧?再則,你覺得我和你動手我能贏麼?”凌傲雪幽幽說道,其實最後一點纔是她的本意,她感覺得到面前之人實力在她之上,若是光這麼一個人她倒不怕,但關鍵在於這個人身後的勢力,她可不會那麼天真的認爲易賀僅僅只是一個光桿司令這麼簡單。
聞言,易賀臉上帶着淡淡的笑,目光調轉望向窗外,道:“你是怎麼發現現在的這個我不是真實的我?”
“一開始,這麼說吧,你出現的時機不對,再則你的僞裝確實不怎麼樣,一開始你僞裝的潔癖太過誇張,有着那麼重潔癖的你在幻境中竟然能夠十分享受的躺在大石上而且竟然還不顧髒累和腥味烤了那麼久的魚,不是太自相矛盾麼?”說到此,凌傲雪頓了下來。
看了對面面色泰然自若的男子,繼續道:“而且剛纔我也證實了,你根本就沒有什麼潔癖,有潔癖的人是絕對不能忍受油漬濺在身上的,雖然你一開始就在擦衣服,但卻沒有表現出絲毫厭惡噁心。”說到此,凌傲雪讓忍不住想起了有潔癖的水輕寒,在被銀雪舔了幾口之後,那嫌惡的樣子好似要將銀雪生吞活剝般,聽說那次他回去之後,洗了整整近十盆水,若不是因爲皮膚被洗的發紅,那人沒準還得繼續洗下去,還真是一個執着的人啊。
易賀靜靜的坐着,面色舒緩自然,沒有絲毫被揭開秘密的窘迫,他就好似聽故事般靜靜的看着對面之人。
凌傲雪看着對方,淡淡笑道:“讓我來猜一下閣下真實身份如何?”
易賀笑着點了點頭。
“閣下的氣質出衆,有這般氣質的人還真不算多,而且閣下給我的感覺剛好和我所認識的一個人很像,就連名字都很像呢,一個易賀,一個火逸,你說這兩名字是不是很像?兩個字調個方向然後改個音調,正好一樣呢,閣下說,這是巧合還是另有其他呢?”凌傲雪緊盯着對方,妄圖從對方那雙幽深如潭的眼眸中看到些什麼。
易賀拍了拍手,突然湊近她道:“既然猜到了我也懶得再隱瞞了,其實我也覺得這樣很沒意思,但現在的我正在火塔中受刑呢,若大咧咧的出現在衆人視線中,好像太招搖了點。”承認自己是火逸的易賀勾着脣角,笑眯眯的說道。
看到對方那隱藏着精光的笑眯眼睛,凌傲雪突然覺得戴上這層面具的火逸和平日裡那個俊逸溫雅的男子有些不一樣,尤其是在幻境的日子裡,那時候她雖然懷疑,但因爲那時候的易賀真的和平日裡那個更優雅俊逸的男子有着很大的區別,所以她才未肯定,直到今天,也就是剛纔她才肯定了這個易賀便是那個火家焰城的掌舵者火逸!
“說吧,戴着這副鬼面孔兩次三番的接近我到底是爲了什麼?”既然對方身份已確定,凌傲雪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火逸帶着狐狸特有的奸詐之色笑問道。
凌傲雪白了她一眼,“當然是真話,我可沒那麼多時間去聽你瞎編亂造的假話。”
“真話啊……”火逸單手優雅的撐住下巴,故作沉思了片刻,繼而認真開口道:“真話就是我無聊,加上對你很好奇,所以便想着來看看你每天到底都在幹些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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