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長老,你曾經在焰城看到過凌傲?”想起九長老所說的話,雖然凌傲當即拒絕,但他知道以九長老的眼力不可能看錯,當然事無絕對,所以他問着想要再確定一番。
九長老摸了摸光禿禿的頭頂,點頭笑着道:“我和七長老當初在選擇進入四行書院的名額時,本打算將最後一個名額給這小女娃的,可惜……”說到此,九長老輕輕的搖了搖頭。
火朗突然笑了笑,“九長老,其實也沒什麼可惜的,因爲這凌傲和火雲正是從四行書院出來的。”
九長老訝異的看向面前的年輕男子,“這怎麼可能,那火雲的實力我們一眼便可看穿,到現在都還不到鬥士的實力,四行書院怎麼可能破格錄取?”
“雖然我也覺得這件事很不可思議,但這卻是事實,火逸和火家在四行書院學習的學員們應該也快到了,也許他們回來,我們就能清楚的知道爲什麼了。”火朗笑着道,說罷,望着乾淨的毫無一絲雜質的天空,道:“九長老,我就先走一步了。”說着,腳步一點,一道影子劃破虛空,消失不見。
而九長老此時還處於訝異之中,若僅僅只是那凌傲進入四行書院,他倒不覺得奇怪,畢竟那女娃在一開始就表現出了不同常人的果斷和沉着,並且其身手也是極好,即便是在沒有絲毫鬥氣的條件下,也能夠輕而易舉的取掉兩名少年的性命,這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可是那火雲,他又是因何進入四行書院的呢?
這個疑惑在困擾了九長老一個時辰之後,終於得到了知情人的解惑,聽了剛從四行書院回到火家的學員們的回答,九長老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仰天說了一句‘真可謂後生可畏啊!’說罷,便離開了。
在火家正院的大廳之中,青袍緩帶的男子靜靜站在大廳之中,背對着大門,一雙讓人難以看懂的煙眸望着大廳正面的壁畫,畫極大,幾乎佔了整塊正面牆壁,壁畫畫的是漫天大火,那火猶若焚燒的煉獄般,讓人望而生畏,若是普通人看上一眼,瞬間就能感覺到那火的灼熱的溫度,好似那牆壁上真的燃燒着熊熊大火般。
當火朗走進大廳時,看到的便是火逸那飄逸出塵的背影,他和火逸雖不是同胞親兄弟,但因爲自小一起長大,加之兩人都是屬於天資較爲聰慧那種,所以兩人的感情一直不錯,只不過在後來他進入赤血城家族之後,兩人便漸漸的疏遠了,火逸作爲焰城掌權人,基本上都在焰城,而他的生活則一直在這赤血城的帝都,兩人交集少了,曾經的感情也就漸漸淡了。
聽到腳步聲,火逸轉過身,在看到走進大廳的英俊高大男子,習慣性的笑了笑,“家主叫你來的?”
“父親不叫我來,我就不能過來了?”火朗挑眉笑道,爽朗的笑,配合着英俊的面容,讓他整個人瞬間都亮眼起來,當然,若是那雙狹長的眼中沒有吊兒郎當的輕佻那就完美了。
火逸不以爲意的笑了笑,想起之前在剛到之時九長老問學員們的話中提到之人,他狀似無意的詢問道:“凌傲和火雲來過赤血城了?”
火朗隨意的坐在椅子上,自倒了一杯茶,喝了兩口,才搖頭嘖嘖道:“你還真是有閒心,一來就關心他人,你還是先好好關心一下自己吧。”
火逸無所謂的笑了笑,坐在火朗身旁,接過火朗遞來的茶水,一雙煙水般的眸子輕垂着,讓人看不清他的真實情緒,“火雲是我焰城火家之人,而凌傲也曾經是我焰城火家名下煉者,我關心他們也無可厚非,至於我,這次家族新一代精英實力大跌,我難逃其咎,我也並未打算辯解什麼,無論什麼懲罰,我都甘願領受。”
聞言,火朗皺起眉,“你腦子沒進水吧?”
恩?火逸帶着幾分疑惑看向他。
“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吃傻了,原來的你多麼精明的一個人物?而現在聽到你說出這番話來,我真的懷疑你還是不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火逸了,還有那凌傲,她的潛力就是一個瞎子都看得見,我不相信你看不到,而你卻任她離開火家,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了。”說到此,火朗臉色難看的停了下來。
看了一眼一旁依舊神色淡然的火逸,火朗沉聲道:“今天火雲已經被父親逐出火家了。”
聞言,火逸眼中劃過一抹訝異之色,不過轉瞬便消失了,他淡淡的笑道:“其實火雲跟着她離開火家也挺不錯的。”
“爲什麼我從你的言語中聽出了幾分關心之意呢?”火朗帶着幾分驚訝的笑着道,“不過還真是難以想象,你竟然會毫無目的的去關心一個人,還是你想通過關心火雲拉攏凌傲?”火朗摸着下巴斜眼看向身旁男子猜測道。
火逸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緩聲道:“有一個人用她的兩年讓我徹徹底底的明白了,什麼叫做‘莫欺少年窮’。”
莫欺少年窮?火朗蹙眉,這句話聽着怎如此耳熟,前事回放,凌傲那冰冷的聲音再次響徹在他耳邊,“火朗,奉勸你一句,莫欺少年窮!曾經兩年前我也是你所謂的廢物之一!”
火朗看向一旁的火逸,難道讓他明白這句話的也是凌傲?
“沒想到從你口中還能聽出這般話來。”火朗搖頭笑道。
火逸沒有應聲,用了一口茶,動作優雅如行雲流水,和一旁火朗粗魯的‘牛飲式’呈鮮明對比。
“朗少爺,逸少爺,家主差奴才傳話給請逸少爺,讓逸少爺去書房一趟。”在兩人用茶之際,一名小廝躬着身子在門口出聲道。
聞言,火逸和火朗眼中均劃過一抹詫異,不過火逸掩藏的非常好,除了他自己之外,恐怕無人能從他的表情中看出詫異之色,而火朗英俊的面容上則是帶着毫不掩飾的詫異,“父親怎麼會……”火朗看了看一旁的火逸,欲言又止。
火逸神色如常的起身,“我先去家主那邊。”
溫和而疏淡的語氣讓火朗心底帶着幾分惆悵,他和火逸永遠都不可能回到當初了吧?兩人即便是很熟絡的說着話,但總會有一種無形的鴻溝將兩人隔開。
在火逸離開之後,火朗才詢問着那傳話的小廝,“父親怎麼會讓火逸突然過去?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回朗少爺,具體怎麼回事奴才也不知道,但煉藥工會的人剛剛來過。”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火朗皺着眉,臉上帶着幾分沉思,煉藥工會的人跑火家來做什麼?
當火逸從書房中出來時,已是傍晚,他面色如常,一雙猶若煙波浩渺的眸子依舊讓人捉摸不透,但從他那微微勾起的脣角,卻讓人窺視到幾分欣慰,恩,確實是欣慰。
當火朗來到書房時,火逸已經離開,他進了書房,看着那個俯首在案的中年男子,輕咳一聲道:“父親,聽說煉藥工會的人之前來過。”
“恩。”火柄淡淡的恩了一聲,便沒再開口,而一旁的火朗有疑惑卻不知怎麼問出口,只得沉默在原地。
許久之後,火柄擡起頭看着面前沉默不語的兒子,淡淡道:“有事?”
“父親,我聽說凌傲在煉藥方面十分有天賦,不到十三歲便已經取得了二級煉藥師的資格。”
“然後呢?”
“父親,凌傲這樣的人物我們火家不能就任其離開,若只憑她的實力,倒沒有非留下她不可的理由,但她的實力加上她的煉藥天賦,我想這樣一個人物父親也不會任她離開吧?”火朗出聲說道。
火柄點了點頭,“你說的很有理。”
“那父親,要不您將火雲召回家族之中,憑凌傲與火雲之間的關係,要留下凌傲應該也不難。”
火柄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目光雖然很淡,但火朗卻從那雙眼中看到了幾分失望,“火朗,你很聰明,修煉天賦也很不錯,但在做事方面你卻依舊不如火逸,好了,你先下去吧,這件事我自有主張。”
“是。”
離開書房,火朗的臉色逐漸變得複雜,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父親,我讓您失望了麼?想起那個飄逸出塵的火逸,他心中只覺得倍感壓抑,他在火家無論地位還是名聲都比火逸響亮的多,但他深深的明白,他是無論如何也趕不上火逸,無論是當年,還是現在,無論是實力還是智慧……
在火逸回來的第二天,火家家主火柄便宣佈了一條重要消息,那便是火逸在火焰塔之巔禁閉思過,直到火焰塔倒下的那一天!
這件事讓整個火家上下震驚不已,火焰塔千百年來便存在,沒有人知道它的具體年月,只知道這座塔存在很久很久了,雖然經歷了無數歲月,但火焰塔卻完全沒有絲毫損壞的跡象,塔體的顏色猶若火焰一般顯眼明亮,禁閉思過到火焰塔倒下的那一天,豈不是說火逸將被囚禁一輩子??
在火逸進塔的那一天,赤血城火家上下共同目送,只見那輕袍緩帶的男子含笑走進了塔內,那表情好似走進的根本不是囚禁終身的火焰塔,而是去參加一場豪華的盛宴般,那氣度無端的讓衆人生出幾絲自卑來,有些人生來就有着天人般優雅清逸,而火逸則正是屬於這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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