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牧星霍然站起身來。
“疾行詩”是他在離家之時加持的,此刻效果還沒消散,他有把握及時救下女兒。
還沒等劉牧星衝上去,七七彷彿心有所感,猛然疾衝,避開了嚴熊的襲擊。
由於慣性,嚴熊手裡的竹竿落空後,乒乓球全部掉落,一個不剩。
而七七因爲剛纔的疾衝,沒控制好平衡,乒乓球也掉了兩個。
最終,她託着八個球,來到了終點。
劉牧星這才放下心來。
他心裡有個直覺:七七能敏銳地察覺到危險,很有可能是她曾經喝下的那杯淬靈液起了作用。
劉牧星陰沉着臉,瞄向嚴書記的兒子。
如果七七反應稍慢,而自己又不會阿斯嘉語的話,那麼七七的臉兒很有可能被竹竿傷到。
劉牧星握緊了拳頭,然後又鬆開。以他的年齡和身份,去收拾一個上幼兒園的孩子,實在太跌份兒,還是找大人算賬吧。
劉牧星起身,來到嚴夫人面前,正色道:“剛纔你兒子拿竹竿差點劃傷我女兒,你應該教育他一下,以後不能對別人做這樣危險的動作。”
如果是普通家長,此刻通常都會笑着表達歉意,同時表示回去後會好好管教自己家的孩子。
當然,是不是真的會教育另說,但總要有這麼個態度。
嚴夫人當然不是普通家長,她的丈夫是嚴書記。
“這不是沒碰着你家孩子嘛,你急什麼?”嚴夫人翻着白眼,鄙夷地看着劉牧星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我家孩子怎麼教育,也是你能指手劃腳的?”
正如劉牧星事先預料的那樣,嚴夫人根本沒理會自己這個升斗民。她看見兩手空空的兒子,立刻撇下劉牧星,又跑去對班主任表達不滿,“憑什麼最後一場比賽才發獎品,我兒子是組第一,也應該發獎品鼓勵一下。”
嗯,這回她倒是沒用“把院長叫來”威脅。
於老師很無奈,又爲嚴熊和那個壯碩男孩補發了獎品,嚴夫人和她的兒子這才得意洋洋地坐下。
“粑粑,你在畫什麼呀?”七七看見劉牧星拿出紙條,在上面勾畫奇怪的花紋,好奇地開口問道。
劉牧星輕笑,“我在寫一句詩。”
“寫詩?”七七眨着懵懂的大眼睛,眼裡盡是疑惑的神情。
劉牧星摸摸女兒的頭,“這是一種全新的文字,七七記得保密,不要告訴別人。等你長大些,爸爸就教你寫。”
七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後便找好朋友月月玩耍去了。
劉牧星讓父母看着七七,自己則來到嚴夫人的身後,趁她不注意的時候,迅速將紙條放進她的包裡。
以他現在加持疾行詩的手速,普通人根本看不清他的動作,只有調錄像時慢速回放,纔有可能知道他在做什麼。
嚴夫人當然不知道,她剛剛收到一個“禮物”。
波折不斷的趣味運動會舉行完畢。
劉牧星帶着父母和七七在路邊等車,很快便有一輛空的出租車停了下來。
一家人上車,說出目的地,開車的師傅便開始調頭。
這個時候,只聽“砰”的一巨響,一輛豪華的轎車尾部,重重地撞在幼兒園的圍牆上。車子撞擊的力度很大,尾部已扭曲變形。
出租車司機探頭看了一眼,撇撇嘴道:“這是把油門當成剎車踩了,一看就是女司機。”
劉牧星看着從豪車裡走出來的嚴夫人,心中暗道一句抱歉:不好意思,女司機們,今天讓你們背鍋了。
劉牧星心裡明白,交通事故的真正原因,是他寫的阿斯嘉語詩句起作用了。
鑑於嚴夫人囂張的氣焰,劉牧星決定請出魯迅先生教訓她——運交華蓋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頭。
出租車並未停留,調頭之後便迅速離開。
通過後視鏡,劉牧星瞥了嚴夫人一眼,發現她正指着幼兒園外的保安氣極敗壞的大聲吼叫。
明明是自己的責任,偏要遷怒給他人——好一幅飛揚跋扈的作派。嚴夫人,你慢慢鬧吧,這只是開胃菜,還有更大的驚喜等着你呢。
到了晚上,劉牧星翻看微信的時候,發現有一則消息已經在朋友圈刷爆。
其內容是:本地某官員在家中收受開發商賄賂的場景,被他家裡的熊孩子拍下,傳到了抖視。
當然,熊孩子也不是故意拍他老爸收禮的,只不過他在玩他媽的手機時,發現了抖視這款a,感覺挺好玩,就拍了段視頻玩,結果把他老爸和開發商全都拍了進去。
這段視頻立刻引起了轟動,播放量在半個時內就達到了10萬。
據某個知情人透露,收受賄賂的官員,姓嚴,是某區的副書記。
視頻成爲熱點後,抖視很快刪除了這段視頻,不過影響已經造成,風口浪尖上的嚴書記,這回算是被熊兒子“坑爹”了。
“嚴書記兒子坑爹”事件不過是個插曲,劉牧星轉眼便忘掉此事,開始經營自己的生活。
一方面,劉父劉母的身體日漸好轉,現在基本上已經康復。
老兩口閒不住,一起到粥鋪來當收銀員,沒有客人的時候,就跟趙雪梅一起擦桌子擇菜。
七七臉上的疤痕也在日益消退,劉牧星刻意控制了治癒速度,讓七七身邊的人都察覺不到細微變化,免得驚世駭俗。
另一方面,減肥藥膳的口碑持續發酵,有越來越多的人慕名來劉記粥鋪嘗試。
很多前來嘗試的人都會在朋友圈發兩條消息,第一條誇獎粥鋪裡的菜色香味俱全,特別好吃;第二條則盛讚減肥藥膳的功效果然神奇,自己吃了之後,接連幾天體重都沒上升。
唯一共同的吐槽就是藥膳確實有些貴,去一次兩次還行,去得時間長了,普通人還真消費不起。
最終的結論是:劉記粥鋪是廣大女吃貨的首選,老闆帥、菜好吃、身體還不會長胖。只不過錢包瘦得比身體還快,如果要去,記得帶上足夠的錢,或者是足夠愛你的男盆友。
中州市機場的航站樓大廳裡,幾個流裡流氣的人站在國內到達通道里,不斷地向停機坪方向張望。
很快,一個臉上戴墨鏡、脖子上掛着粗大金鍊的平頭壯漢帶着幾個手下走了出來,然後在那幾個混混模樣的人的簇擁下,走出機場,坐上了等候多時的黑色轎車。
轎車悄然啓動,平頭壯漢摘下墨鏡,露出一雙泛着兇光的三角眼。
他看着車窗外飛逝的風景,輕笑着自語道:“中州市,我胡彪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