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側妃話纔出口,幾位太太眼睛齊刷刷的看着王妃。
心裡只有一個感覺,盧側妃今兒慘了。
王妃能不顧忌冰嫺懷了身孕說那番話,她還敢這麼說。
正想着王妃會有什麼表情,就聽王妃吩咐玉苓道,“盧側妃出言不遜,給本王妃賞她幾巴掌,讓她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玉苓點頭朝盧側妃走去,盧側妃氣的怒目望着玉苓。
玉苓腳步壓根就沒止過一步,盧側妃又怒視王妃,玉苓纔不管,玉手一揮,啪啪啪的四巴掌就扇了過去。
玉苓可是習武之人,早看盧側妃不順眼了,可想下手的力道了,外面的辛夕聽得心裡暗爽啊,讓你嘴賤去,活該掌嘴。
盧側妃捂着臉恨恨的看着王妃,王妃冷眼瞅着她,哼了鼻子道,“辛夕是本王妃的兒媳,何時需要寧王府警告她。
寧王府只是嫁進來一個女兒而已,連福寧王府的家事都插手過問,是不是哪一天福寧王府都改姓寧了?!”
王妃說完直接就站了起來,“讓盧側妃陪世子妃跪着,世子妃跪到什麼時候走,她就什麼時候起來。”
盧側妃捂着臉站在那裡,很有骨氣,王妃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邁步忙內屋走,玉苓走過來,就要踢她跪下。
地上跪着的冰嫺郡主立馬站了起來,臉色陰沉的厲害,牙齒都在咯吱作響,連辛夕都聽見了,嘴巴都咧到掩都掩不住。
這附身符不管用了好像,也是,在王府裡還能起作用,現在連王府外都管,範圍太大了點。
又是讓母妃去求父王,母妃不發脾氣纔怪呢。
要知道因爲展墨羽的事王妃都糾結了兩天,何況是她了,她也太看得起她自己了,不過,她的抗打擊能力也太大了吧,辛夕以爲她會暈倒的。
正想到暈倒,外面盧側妃的聲音就傳來了,冰嫺郡主到當真暈倒了!
辛夕忍不住一個白眼翻着,那邊丫鬟就急急忙的跑出來了,瞅見展墨羽在,有一瞬的怔住,慌亂的福了***子就奔出去了。
辛夕擡眸望着他,“現在怎麼辦?”
展墨羽搖搖頭,笑道,“有母妃在呢,母妃會說那些話自有打算,你聽着就是了。”
辛夕這才和展墨羽繞道進去,一屋子的人都圍繞着冰嫺郡主。
王妃就坐在哪裡啜茶,瞅見展墨羽進來,臉上這纔有了絲笑意,可就是這一絲笑意讓六太太忍不住開口了。
“冰嫺都暈倒了,王嫂還能笑的出來,是成了心的逼死她肚子裡的孩子嗎,王嫂素來心軟,何時也變得這麼殘忍了?!”
辛夕聽得直瞅着六太太,實在對冰嫺郡主太過上了心,還偷偷做衣服給展流暄。
當初在伏老夫人屋子裡見到她時,何其溫順,辛夕一度以爲她是個跟王妃一樣的女子。
沒想到自打冰嫺郡主懷有身孕起,一次比一次強硬。
上回在王妃屋子裡訓斥小廝,這次更是指責王妃不該笑,這管的也太寬了吧,也太目中無人了吧,不知道的還以爲她纔是王妃呢。
辛夕看着王妃,王妃臉上那一抹淡笑早已消失,把手裡的茶盞重重的磕在桌子上。
“六弟妹最好記得自己的身份,就算我不是王妃,也還是你大嫂。
這是你跟本王妃說話該有的態度嗎,她只是懷了身孕而已,幾次三番的在本王妃屋子裡胡作非爲,你們由着她。
本王妃還不能訓斥她兩句了,都是要做母親的人了,這麼罔顧孩子的性命,拿他做籌碼,她有資格做一個娘嗎?
她胡鬧,你們由着她,齊聚本王妃這裡是給她吶喊助威是嗎?!晾準了本王妃心軟,只要她開口,無論什麼都得應下是嗎?!”
王妃說話的時候,目光很冷很淡的掃過那些太太身上,一個個的都微低了頭。
她們都是來瞧熱鬧的,順帶能說上兩句話就幫着說兩句,只是沒料到王妃這麼個態度,跟以前的她簡直天差地別,她真是王妃?
這麼一空檔,外面大夫來了,盧側妃忙讓他給冰嫺郡主把脈,話還是那話,不能再受刺激了,要好生的養着,不然胎兒真的難保了。
大夫再開藥方,外面伏老夫人沉着一張臉進來了,王妃在那裡喝茶,沒有站起來給她福身請安。
伏老夫人訓斥了五太太和六太太兩句,然後讓盧側妃送冰嫺郡主回去養着。
千萬囑咐她不許冰嫺再過問那些事了,把身子養好纔是正緊的事,不然,暄兒那裡看她如何交代。
盧側妃吩咐丫鬟扶着冰嫺郡主回去了,自己冷冷的瞅着王妃,一分鐘後,也走了,臨走前更是掃了辛夕一眼。
辛夕沒理會她,那邊伏老夫人坐下來,看着王妃,“雲謹,你今兒是怎麼了,發這麼大的脾氣,就算有氣也不該發在世子妃身上,王爺現在不在王府裡,王府由你當家不錯,可是……”
王妃冷冷淡淡的看着她,“可是什麼,王爺不在,本王妃處理王府的事有何不可。
在伏老夫人眼裡本王妃是那麼無理取鬧的人,沒事就拿無辜的世子妃***是嗎?
你不是最疼愛的是羽兒嗎,爲何我覺察不到了?
元媽媽在你身邊幾十年,該知道的你早知道,你爲何不告訴王爺?”
辛夕在一旁坐着,眼睛睜的圓溜的看着伏老夫人,嘴角是一抹淡淡的笑。
王妃問的很直白易懂,這些問題她也很想知道呢。
別說她也是被矇在鼓裡,元媽媽留下一封遺書她也是搶着要的,要是不知道,何以知道那封信的重要性?
伏老夫人攥緊了手裡的佛珠,吶吶聲道,“幾十年都這麼過了,知道了也只會徒增傷心罷了。”
王妃嘴角很冷,“所以你就一直裝不知道,由着王爺認賊做母,你真的是爲了王爺好嗎。
老夫人會容下你也是因爲你手裡握着她的秘密是嗎,你們合起夥來把王爺耍的團團轉,耍了他不夠,還來耍本王妃。
你越是疼愛羽兒,老夫人越是不待見他,你最心疼的還是暄兒!”
伏老夫人瞅着王妃,直說他最疼愛的還是羽兒,王妃笑問他,在她去潼北的那六年裡,羽兒哪一回生辰的時候她有送過賀禮回來。
倒是每回暄兒過生辰的時候,一份大禮少不了,雖然不經過她的手,但她不是傻子。
什麼是真心的疼愛她會不知道,她只是不在乎不說罷了。
那時候羽兒腿殘了,也不願意大張旗鼓的過壽辰。
她由着他,有多低調就多低調,但是躍王妃長公主該送的一份不少。
羽兒的她記不得,暄兒的倒是記得清楚,自她回來這些時日,何曾幫過羽兒說過一句話。
就這樣還說疼愛羽兒,就是那日看見羽兒站着回來,她撇過頭無意間見到她眸底的寒芒和殺意。
王妃的心在那一瞬徹底冷凝成冰,對她的尊敬徹底消失了。
王妃這麼些天一直沒說,只當和以前一樣,是因爲她習慣了,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只希望辛夕和羽兒在王府裡還見到一張笑臉。
哪怕是假一點她都不在乎,但是她不允許她在打着疼愛羽兒的旗號理直氣壯的責備她。
說她偏心,王府那麼些人偏疼冰嫺暄兒,羽兒和辛夕就她疼了,她們還有微詞。
這要是由着她們,別說冰嫺把孩子生下來,怕是一輩子都不會把世子之位還給羽兒了,該羽兒的,她不會大度的讓出來,遲早要還的。
伏老夫人被王妃問的啞口無言,她以爲王妃什麼事都漠不關心,沒想到心也會這麼細。
是她錯了,伏老夫人站起來,走了,辛夕見她一走,過來倚靠着王妃。
王妃是真的傷心,眸底都有淚珠在閃爍。
王妃被鎮國公夫人逼迫了幾十年,王妃已經認命了。
但是她不允許自己的兒子也被人欺騙,更不許他跟他爹一樣被人耍的團團轉,“母妃?”
王妃瞥頭看着辛夕,哽咽着聲音道,“你答應母妃這輩子都不騙羽兒,你答應母妃。”
辛夕瞥頭去覷某人,展墨羽望着辛夕,那樣子明顯的是在等辛夕說話呢。
辛夕扯了兩下嘴角,她倒是想騙啊,也得他給機會吧,辛夕點點頭,王妃滿意的笑了,眼淚就那麼劃了下來。
辛夕拿帕子幫王妃擦眼淚,外面小廝疾步進來稟告道,“王妃,昨晚監牢走水了,死了十幾個人,王爺被薰傷了。”
王妃聽得睜大了眼睛,隨即自己接過辛夕手裡的帕子把眼淚擦乾淨了,“王爺不是小孩子,他做事自有分寸,你們聽王爺的就是了,不用來告訴本王妃。”
小廝就那麼愣在那裡,一臉錯愕的表情,這事要擱在別的王妃那裡,聽到這樣的消息肯定二話不說就問王爺傷的如何了。
福寧王妃卻是淡淡的說一切聽王爺的,王爺想怎麼樣便怎麼樣,她這也太不夠格當個妻子了吧,好歹是王爺啊,問一兩句總該吧。
就這樣的態度還指望王妃去接王爺回來,怕是下輩子了吧。
小廝一咬牙,“王爺傷的很重!王爺不許奴才說的,只是王爺的牢間都是酒水,火一吹,火勢就控制不住了,王爺急着救畫和找簪子,趕不及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