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知道辛夕是個有主見的,但是自己兒子的要求也不能無視啊。
誰知道他會不會偷偷躥出府去鬧得王府雞犬不寧,便爲難的看着辛夕。
辛夕想了想道,“齊老學士教世子學習,辛夕想請他收辛優做學生,不知可否?”
長公主聽了臉上一喜,如此甚好啊,辛優如今也算是祁兒的童養媳了,自己時時教導着豈不是更加的放心。
忙讓丫鬟去請齊老學士來,他就一直沒走呢,也不是真心的想走。
再者墨蘭紫蘭攔個人還不是小菜一碟,老學士來了,辛夕把這話跟他說了,老學士肯定不答應啊,他怎麼能收女學生呢,這不是毀他名聲麼。
辛夕也知道這在古代是件爲難的事,但凡事總有例外,她對辛優有這個信心,怎麼說她也親自教導了幾個月啊。
她教的這個時代可沒有呢,便道,“不若您考考辛優,看看她有沒有這個資質吧,要是太笨了,辛夕也不會爲難您。”
老學士瞅着辛夕,辛夕現在大御誰人不識啊,再者這小女娃將來可能是世子的側妃呢。
長公主的面子怎麼也得給兩分的,便點了點頭,“背首詩吧。”
辛夕朝辛優點點頭,“隨便背首小詩,讓老學士看看辛優夠不夠格,可不能丟了辛優和三姐姐的面子哦。”
辛優點點頭,不能給三姐姐丟臉,便撿最拿手的背道,“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不知乘月幾人歸?落花搖情滿江樹。”
辛優一口氣隻字不漏的背了下來,辛夕點頭讚賞。
音韻什麼的掌握的比之前更好了,回頭瞅着老學士,辛夕笑的自信,“不知老學士可否願意收辛優爲徒?”
老學士哪裡會搖頭,目露詫異,這文采,比他高上百倍不止呢,當下點頭應道,“老夫今天就破這個例了,這個詩作是誰寫的?”
不當是老學士好奇,就是長公主也好奇呢,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能背出來這樣的詩,可了不得了。
駙馬瞅着自己扭着眉頭的兒子,打擊道,“她以後就是老學士的學生了,要是你比不過她,那纔是件丟臉的事呢。”
莫冗祁脖子一昂,一副好男不跟女斗的架勢,不過心裡還真不靠譜,萬不能被她恥笑了去,他還記得她罵他笨呢,回去就讀書識字。
辛優聽着老學士發問,拿眼睛望着辛夕,辛夕笑道,“這首詩名叫《春江花月夜》,是張若虛寫的。”是她最喜歡的一首詩。
老學士捋着鬍鬚,但笑不語,張若虛,世上有這個人嗎。
他自認讀書破萬卷卻未聽聞此人,只此一首,定可名揚天下,這詩……老學士瞅着辛夕,笑的慈和。
這事就這麼定下了,以後辛優三不五時的就來長公主府跟他讀書識字。
辛優心裡雖然還有些牴觸,不過辛夕一說老學士知識淵博,她要好好珍惜便忍着了,她要學的比他多。
這親事暫時就是板上釘釘了,不過迴旋的餘地是有的,耽擱了好長時間,這壽宴還得繼續呢,外面還有好些客人在。
辛夕牽着辛優往外頭走,莫冗祁追上去不恥下問道,“那個字是什麼字?”
辛優朝他撅嘴,把脖子一別,留下幾個字,“自然是錯字了。”
莫冗祁愣在那裡,嘴角狂抽,他的駙馬老爹也同樣呢,不帶這麼誤導人的吧,傻子都知道錯字唸錯了,關從小到大什麼事啊。
靜宜郡主瞥頭望了兩人一眼,搖頭跟上,得多找辛夕姐姐弄幾個問題來。
辛夕出了內屋,才進正廳呢,裡面討論的可不就是辛優和小世子的事。
王妃看着辛夕,辛夕便把這事跟王妃說了一下,王妃笑着點點頭,送了個鐲子給辛優做賀禮。
那邊不少人都搖頭,長公主怎麼真的跟元府議親了,好在只給了個側妃的位置,依着小世子的身份完全可以娶到更好的世子妃。
還沒娶正妻就先納妾對世子娶親可有不小的影響呢,不過現在還只是定親,年紀還小呢。
公主府又尊貴,誰知道將來會發生些什麼呢,心裡那個羨慕元府,盡攀了些高枝,庶出的女兒比嫡出的女兒嫁的還好。
盧側妃和冰嫺臉色卻是不大好,靜宜郡主和辛夕的關係原就好了。
長公主府和元府結了親,長公主勢必會成爲辛夕的靠山。
辛夕的後臺一個比一個牢靠了,那鐵匣子可沒兩日就還給王府了,到時候站在她那邊的人多了,要想再接手可不是件易事。
只是今兒是長公主的壽辰,大喜日子的,便壓下這些煩悶的事笑着祝賀着。
宴會早該開始了,因爲莫冗祁才一再的耽擱,這會子一個個的都把賀禮送了上來。
辛夕也把香送了上去,長公主打開盒子瞅着六個不同花色的小漆木盒子,好奇的打了開來,聞着一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還帶着點玫瑰的芬芳。
梅蘭菊牡丹的,一樣一盒呢,長公主臉色大喜,這一份壽禮可不輕,忙問道,“這是半月坊新推出的香嗎,叫什麼?”
半月坊三個字一出,所有的視線齊刷刷的看着辛夕,沒辦法,半月公子不娶陵容公主要娶辛夕的事她們都有耳聞。
她可是入了半月坊的股,定是與他有些瓜葛的,也不知道最後到底是個什麼結局。
她倒是一點擔憂的樣子也無呢,真是怪異,離的近的,已經在問側妃了。
辛夕無語,眼皮跳了兩下,只得想法子道,“這是相公託人送回來的,有兩套,一套是給您的壽禮,一套是給母妃的,是不是半月坊新推出的,辛夕也不知道呢。”
是他相公送的,跟半月公子可沒關係呢,她相公在半月坊治腿的事想必都有所耳聞,這樣總無話可說了吧,辛夕腹誹的想。
長公主聽得連連點頭,“這香聞着比沁香還要好,怕是比冰凝香也不差。”
說着,長公主的目光瞅着王妃,羨慕的道,“還是羽兒孝順你呢,人在外還念着你,我都跟着沾光了。”
王妃欣慰的笑着,心裡還在想着展墨羽什麼時候差人送了東西來,這兩日沒聽說啊。
不過羽兒巴巴的派人送根糖葫蘆的事都做過,送香也不稀奇,便誇讚起靜宜和莫冗祁起來,惹的長公主大笑。
辛夕坐在那裡,安靜的端着茶啜着,只是一股視線讓她難以忽視啊。
辛夕瞥頭望去,就見一個一身淡紫色裙裳的姑娘眼神冷冷的看着她,長的很美,有一絲的熟悉。
淡掃峨眉,皮膚細潤溫潤如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只是看着她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
她不認識她啊,沒必要這麼仇視她吧,好似她搶了她相公似地。
辛夕蹙眉低頭思岑着她是誰,墨蘭站在辛夕身後頭,瞅着臉也是冷冷的。
知道辛夕在幾人方面差了點,忙福身對辛夕道,“少奶奶,她是左相千金,趙欣然。”
辛夕這纔想起來,難怪有那麼一分的眼熟呢,上回在元辛冉後頭表演的可不就是她了。
不過好像因爲她的緣故把這次的選秀宴會弄的亂七八糟,也不知道後來繼沒繼續,莫不是因爲這個把她記恨上了吧。
要真因爲如此,她還真的得擔一部分責任,不過上回在皇后宮裡不是說她是二皇子內定的皇子妃嗎,完全沒有表演的必要啊是不是?
辛夕聳聳肩,朝她遞去歉意的一笑,趙欣然冷冷的把臉撇過去,顯然是不接受不屑辛夕的道歉,辛夕也就沒繼續了。
她只求心中無愧就行了,歉她也道了,是人家自己不接受,選秀鬧成那樣又不是她的錯,她錯只錯在不該救北瀚皇子而已。
醫者仁心這一點辛夕得反思了,辛夕想着這事心裡還是暗氣呢。
正想着,那邊就有丫鬟稟告道,“北瀚皇子到。”
擡眸望去,辛夕就見到那個讓她恨得牙癢癢的璟蕭然邁步進來,見到辛夕敵視的眼神,眉頭蹙了一下,隨即綻放出來一抹絢麗的笑,極其的欠湊。
辛夕把臉往遠了一瞥,正好觸及到二皇子的目光,在撞上的一刻,辛夕覺出他眸底的一抹慌亂。
辛夕眨巴了兩下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有些摸不着頭腦,繼續把湊到嘴邊的糕點塞進去。
墨蘭也一直瞅着呢,二皇子一下接一下的往這邊望過來,真是奇怪。
不過奇詭的不單是他一個,躍王世子也一樣,最奇怪的要數阮大公子了,眼睛瞟着他們兩個再瞅着少奶奶。
少奶奶有什麼好瞧的,莫不是臉上有糕點屑吧?
想着,墨蘭就福身去望着辛夕,辛夕瞥頭看着她,拿手擦臉,蹙隴煙眉道,“怎麼了,我臉上有髒東西?”
墨蘭搖搖頭,沒有,很乾淨,辛夕眉頭輕蹙,“那你看什麼?”
墨蘭不知道怎麼回答,湊到辛夕耳邊嘀咕着,辛夕聽得眉頭那個蹙啊,趙欣然是因爲二皇子瞅着她所以才敵視她的?
這不是成心的給她添亂嗎,辛夕拿眼睛看着二皇子,那邊北瀚皇子上前一步擋住辛夕的視線,嘴角輕抿,蹙了下眉頭,“不準勾引人。”
辛夕聽得那個火氣上涌,“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勾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