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夜景也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從攝政王懷裡探出頭,由於攝政王此時有些力不從心,再加上視線都緊緊地盯在面具黑衣人身上,夜景倒也一下子便從他懷裡掙脫了出來。
她出來後,先是看了看面前不遠處的十幾名帶着黑色面具,穿着黑色大衣的,渾身冷颼颼殺氣的大男人。隨即又四處探了探,這才發現玄奕與八名暗衛正在稍稍地往這邊移動靠近。
由於被攝政王抱着在半空中,夜景這麼一低頭,下面的地形景物一覽無餘。夜景瞄了瞄地形,這才發現攝政王的高大上攆轎在石壁狗,而由於層層疊疊的茂盛樹枝擋着,並不易察覺。
估計也正是因爲這樣子,玄奕與八名擡着攆轎的暗衛纔沒有暴露在敵人視野中。
夜景又擡頭望了望攝政王,發現他絕美面容上的汗珠已經蔓延至整個輪廓,臉色也透出了不正常的白。由於兩人距離極近,透過夏季薄薄的衣袍,夜景能察覺到他呼吸的急促和心跳的緩慢。
根據玄奕與八名暗衛那稍稍挪動的速度,再根據攝政王的身體狀況,又瞄着距離她們五米遠距離的敵人,夜景覺得有必要爭取一下。
“你們一羣正常人人對付一個病人算什麼本事?算什麼男人!而且是對付一個身受重傷還抱着一個身受重傷的病人。”夜景在攝政王那灼灼視線中緩緩開口道。
衆面具黑衣人被那兩個身受重傷還抱着一個身受重傷的話語給繞得腦袋懵懵的,只覺自己都快成爲那個身受重傷的病人了!
想起主子叮囑過他們的,女皇陛下口齒伶俐,瞎掰能力特強,得仔細!最好把女皇陛下的話當做是耳邊風。
衆面具黑衣人恢復神色,又刻不容緩地舉起劍移動身子,準備朝夜景兩人砍去。
“停停停!”夜景比劃了一個暫停的手勢,隨即在衆人不解的目光中,又緩緩開口:“你們是男人麼?還是太監?”
衆面具黑衣人移動的身子猛然一頓,那執劍的手也一僵硬。
他們紛紛擡起頭面面相覷,似乎在用眼神問着對方:女皇陛下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有人說他們不是男人?
這話絕對是對他們人格的侮辱,大寫的侮辱!是身爲帶把男人的羞恥!
於是這麼一番分析利與弊過後,衆面具黑衣人幾乎是咬牙,異口同聲:“我等,自然是堂堂正正的帶把男人!”
那聲音擲地有聲,都帶着咬牙切齒,透着一股自信滿滿。
底下的玄奕與八名暗衛瞧見女皇陛下那狡黠的笑容和糊弄人的話語,自然知道女皇陛下是在拖延時間,好讓他們及時趕到。
玄奕看着女皇陛下那眉宇間散發出的熠熠光彩那自信滿滿,又重新地刷新了隊女皇陛下的看法。
玄奕與八名暗衛不敢耽擱,悄無聲息地走着。由於上頭那面具黑衣人武功也不低,玄奕等人想用內力一秒鐘的時間趕到殿下身邊的想法只得破滅。
一旦動用內力就會引發到真氣,而這一旦啓動,那敵人不就會發現到氣流的不對勁,自然而然地,就會發現到他們。
攝政王垂下眸,看着懷裡的人,那一上一下翕動的脣,那眼角邊明媚的笑容,那是一種無人能及的陽光,生機盎然。
他五指略收,抱緊了夜景的大腿,那擱置在夜景背部的手,也略略收緊。
而夜景正在滿腦子的搜索着說辭,和十幾個大男人周旋,自然是沒有發現攝政王的變化,也察覺不到背上那指腹緊貼的幽涼觸感。
“那就對了!既然你們是男人,那就得做男人該做的事!就好比,君子之爲,光明正大,公平對決,一對一!”夜景一錘定音,兩手一拍,掌聲響亮。
“你們看看,我家皇叔都已經力不從心,奄奄一息,氣若遊走,日薄西山了!你們這麼一羣精神煥發的大男人好意思對付他一個麼?好意思麼?”夜景煞有其事地又伸手指了指攝政王大大的絕美面容。
這話一出,衆面具黑衣人頓時明瞭。原來女皇陛下的目的不過是想讓他們一個一個的出場與攝政王決鬥!
可…
衆面具黑衣人紛紛把目光攝政王殿下。
而夜景也適時地伸手一掐攝政王的手背。攝政王略吃痛,垂下眸,眸底含着一絲淡淡惱意,只是脣角邊那抹笑意已然掩下。
那緊抿的脣線,那額頭密密麻麻的汗跡,配合着那近乎透明的臉色,果然給人一種虛弱的強壯鎮定的感覺。只是那渾然天成的貴氣,那由內散發的強悍氣場,讓人很難忽視!
衆面具黑衣人點點頭,似懂非懂。
而正稍稍挪着步子移動的玄奕聽到那一個個誇張的成語後,則一臉汗顏。一邊讚歎女皇陛下的文采有進步,另一邊又忍不住替自家殿下擼一把同情淚。
這特麼一個個的成語不都是形容那些躺在病牀上動彈不得,兩眼發白,快要死了的死人的麼?殿下雖然內力消散得有些嚴重,可,也還沒到日薄西山,奄奄一息的地步吧?
女皇陛下您別亂用成語詛咒我家殿下可好?
攝政王倒是淡定的看着夜景,聽着她一句又一句的瞎掰,和排貶自己,面上從容不迫,神色淡然。
“既然你們都懂了那就好辦!俗話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們都趕緊把劍丟了吧。”夜景說罷,又伸手拍了拍胸脯,一副震驚有餘的模樣:“朕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被你們這羣大男人用白森森的劍指着,只覺小命堪憂呼吸困難啊!”
衆面具黑衣人被說得頭暈腦脹,一個個都呆呆地看着夜景,手竟然不聽使喚地下意識一鬆,想要將手裡緊握的劍碰到懸崖底下,卻被一聲及時的冷喝聲所打醒。
“大家別被女皇陛下騙了!別忘了主子的吩咐!”黑衣首領一聲冷厲的怒吼,頓時將衆人從一片混沌中拉回來。
衆面具黑衣人清醒過後,紛紛咬牙,怒目圓睜地看着夜景。再次提劍舉高頭朝夜景兩人靠近。
“嘿嘿嘿,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夜景擺擺手,笑容諂媚,“對了,昨天有一羣人跟朕說,你們不是男人。”
而夜景則在腦海裡仔仔細細地將這些人的面容身姿印入腦海。這些人既然認識她是女皇陛下,那麼,絕對是她身邊的人派來的。無非是趁着她與攝政王殿下元氣受損時,將他們一網打盡!
再次提到關乎男人尊嚴的事情,衆面具黑衣人有些警惕地看着夜景又磨牙反問道:“我等不是男人是什麼?”
“你們?是…”腦中一抹精光閃過,夜景擲地有聲地大呼:“是人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