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狂肆的聲線,這攜帶的強大氣場,以孤的自稱,除了攝政王殿下,還能有誰?
攝政王那句話後,跪在地上的一衆太醫們腦門上汗珠愈來愈多,只覺背部衣裳也快將衣裳滲透溼。
攝政王殿下素來是說一不二的,而對手下的要求也苛刻。
對於無用的人,攝政王也會毫不留情,眼睛不眨一下的,下場只有一個一一死!
而此時此刻殿下竟然說他們無用,那後果可想而知了。
“參見攝政王殿下!攝政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屋內一種人極快地反應過來。俯首跪拜。
給予的是足夠的尊敬,足夠的崇敬和臣服。
一衆男寵們,亦然俯首下跪。蕭燼與非白卻只是彎身福禮。只因兩人的身份在男寵裡頭是頂尖的所以對於攝政王殿下也無需跪拜行大禮。
崇凜大將軍亦然是例外。他的身份和榮譽見了攝政王殿下要行禮不行禮都隨便崇凜將軍自個。可崇凜將軍和攝政王殿下本就無交集,再加上崇凜將軍下午又被攝政王點穴站了一個多時辰,只怕站在想咬碎了攝政王的心都有了。
何談俯首跪拜?
衆宮女和守門侍衛偷偷地擡起頭,朝外頭瞄去。
只見門口來人身着繡着曼陀羅的深紫色衣袍,那絕美容顏中含着一股似仙似魔的氣息。那流暢而精緻的側臉線條,那高挺的鼻樑,優美的脣形飽滿而紅潤,那狹長丹鳳眸折射出詭譎光芒。
衆小宮女有些癡迷地,有些好奇地,又帶着一絲傾慕地望進攝政王那雙狹長鳳眸中,只見那眸底滾動着凜然冰寒的氣息。
那雙鳳眸倏然擡起,視線緊緊對着她們。衆宮女後知後覺回過神,攝政王殿下哪是她們可以瞻仰可以隨意窺探的,她們今兒個怎麼就觸犯了禁忌了呢。
可待宮女想垂下頭時,已經來不及了。攝政王狹長丹鳳眸淡淡地從小宮女身上一掠,那些小宮女頓時倒地,兩眼瞪大死不瞑目。
“小景兒正在休養中,自然是不宜見血的。”攝政王收手,淡淡地收回了在小宮女身上的視線,隨即紅脣輕啓,吐出了一句幽涼話語。
而屋內其餘人自然是明白攝政王這句話的意思的。攝政王殿下從來就沒有人能逃脫,攝政王殿下出手也沒有不見血的,除非攝政王出現了什麼意外。好比內力耗盡,好比寒毒發作時。
可攝政王今日殺了這些宮女沒有見血,無非就是看在女皇陛下正躺在病牀上昏迷不醒的原因。
“攝政王殿下請息怒。是這些個小宮女剛來不久,太不懂事,沒有去了解您的規矩。”跟女皇陛下商討國事的太常卿和少府監剛忙開口,試圖平息攝政王的怒火。
攝政王聞言,面不改色,他脣啓,正要說什麼,但當視線觸及到龍牀上面色慘白的夜景,終是合上了嘴。
下一秒,攝政王那挺直身軀倏然緩緩地走進來。而屋內衆人則識時務地靠到了角落裡,或者後退五步。只因爲攝政王殿下的規矩和潔癖。
攝政王所過之處一般都會由暗衛們鋪着紅綢緞毯子,以免沾染了灰塵。而攝政王殿下所過之處,衆人都得後退兩米遠到三米遠的距離,以免玷污了攝政王殿下的眼。
玄奕跟隨攝政王進了寢殿,而八名擡步攆的暗衛則在迴廊門口等候。
“查不出小景兒的病因?嗯?”攝政王緩緩地進了殿內後,高大的身軀屹立在窗櫺邊,他轉過身,淡淡地看着跪了一地的太醫。話語淡淡,聽不出一絲情緒。
衆太醫們額頭汗跡更甚,一個個忙不迭地,吞吞吐吐地道:“回稟攝政王殿下,而是女皇陛下這個病情太怪了,所以,臣等無能,查不出來。”
“無能?”攝政王紅脣微微揚起,弧度精緻而惑人。隨即他鳳眸底視線倏然轉冷:“無能之人還留着作甚?”
守門侍衛們會意,有的上前將先前那幾個不懂規矩褻瀆了攝政王殿下而死不瞑目的小宮女,有的則將那十幾名太醫們押下去。
而十幾名太醫們早已做好了一死的心理準備,倒是沒有求饒。攝政王對於貪生怕死的人是最唾棄不屑的。一個個都面色如灰,帶着決絕無望。
“且慢。”一道清緩的聲音響起。
衆人不明所以,望去。
只見非白皇貴君正面攜着淺淡笑意,看着攝政王。他又道:“攝政王殿下恐怕此舉甚不妥。”
攝政王眉梢略挑起,隨即他將視線轉向了非白皇貴君,那眸底參雜着明顯的不悅。他似笑非笑地問:“怎麼,你想忤逆孤的意思?”
非白略一拱手點頭答:“非白自然是不敢忤逆和違抗攝政王殿下。”
攝政王緩緩地點點頭,眸底火光略緩和。隨即他轉頭看着那一衆停頓下來的侍衛,又道了一句:“還愣着作甚?”
衆侍衛忙不迭地點頭,要將手裡頭的太醫們押下去。
“攝政王殿下且聽臣一言。”非白飄飄欲仙的面上帶着淺淡笑意。他又道:“女皇陛下此時正在休養調息,攝政王殿下若是打打殺殺,即便不見血,對於女皇陛下也是不好的。”
鳳今聞言,又轉過頭,眼眸淡淡地掠過了龍牀上的夜景。隨即視線不小心觸及到了那粉嫩的紅脣。彷彿又看見了,她一上一下翕動,然後吐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語又時不時地挑釁,挖苦他。
攝政王沉吟片刻,絕美的面上閃過若有所思。好半晌,正當衆人以爲攝政王殿下會毫不留情地態度堅定地將這些太醫們拖下去時,只見攝政王略一點頭,隨即對侍衛們一擡手,示意他們下去。
衆人一驚,攝政王殿下不是素來討厭女皇陛下麼,連女皇陛下的寢殿都不曾踏進過。怎麼今兒個,不僅親自踏進了女皇陛下的寢殿,還多次考慮到女皇陛下爲她而改變了許多事事。
就好比這殺人見血變成殺人不見血。在好比向來說一不二的攝政王殿下竟然會爲了女皇陛下改變自己的宗旨自己的底線。
太醫們如釋重負,紛紛長嘆一口氣,朝非白皇貴君投以感激的目光。隨即一個個紛紛朝攝政王殿下拱手,呼一聲:“攝政王殿下,臣等先行告退。”
隨即,也不等攝政王有所回答,便一個個灰溜溜地顛簸着身子落荒而逃。
非白卻只是朝太醫們點了點頭,面上不動聲色,波瀾不驚。那雙桃花眸底也閃着淺柔光暈,看不出一絲表情。
攝政王朝龍牀上的夜景走去,那面不改色的眸底卻夾雜着一絲淡淡的疼惜。攝政王屹立在龍牀邊,垂下眸子淡淡看着夜景,隨即他似乎覺得不妥。
轉過身,看着屋內一衆男寵問:“你們,都聚集在這是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