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底裡狠狠地唾棄了一番某人的所作所爲和小人心思。夜景擡起頭,突然豎起中指對着某人的頭顱正中間一指。
“孩子你妹夫!你全家都是孩子!”下一秒鐘,一句嘹亮帶着無形怒氣的嘶吼聲從夜景的嘴裡發出來。
那聲音刺破天際響徹雲霄,宛若安靜的平地裡突然響起的一道雷聲,那雷聲慢悠悠地滑進衆人心底。
那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衆人下意識地顫了顫身子,抖了抖肩膀。隨即伸手捂住耳朵。
誰知,攝政王卻一臉的從容,波瀾不驚。他緩緩地轉過身子,那話語也漫不經心地:“孤是你皇叔,你可不就是孤的家人麼。”
那句話是淡淡的陳述。
這話一出,衆人突然咦的一聲,隨即擡起頭,看着女皇陛下,不禁脫口而出:“是啊,女皇陛下,您方纔還口口聲聲地信誓旦旦地說,您和攝政王殿下是相親相愛是形影不離的一家子呢。”
那聲音整齊劃一,擲地有聲。
說完後,衆人才猛然驚醒。這相親相愛和形影不離兩個詞彙怎麼那麼熟悉呢。
揉着頭思索了片刻,衆人恍然大悟一一這可不正是女皇陛下的座右銘和潛臺詞嗎!
而夜景卻無言以對。她終於知道什麼叫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這感覺果然十分的美妙,十分的讓人印象深刻。
夜景噙着兩行熱淚,心裡頭彷彿有一百隻草泥馬崩騰而過。
攝政王斜斜挑着眼角,看着背上那沉默不語,一臉懊惱的人,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他淡淡地勾脣,不可抑制地再次無聲一笑起。
魅兒朝左邊靠了一步去,垂下頭,靜靜站着,不語。那嬌媚的臉上依舊是一派低眉順眼。
這粉色宮裝結合着那寧靜的氣息,柔和得極致,讓在場的男子們心底騰昇起一股保護的慾望和衝動。
可攝政王殿下卻至始至終也未曾看魅兒一眼。
攝政王揹着夜景轉過身後,那視線淡淡地從衆人頭上睨過。
衆人直覺一股威嚴寒氣直逼發頂,兩抹紫色袍角在眼前緩緩地揚起。
在下一秒,那兩抹紫色袍角愈來愈靠近。
“唉,你們都趕緊將二山指揮官扶起來啊,這大熱天的,一直躺在地上,這萬一中暑了可怎麼辦?”聽得頭頂響起女皇陛下那急切的呼喚聲。
衆侍衛士兵和禁衛軍們這纔想起自家長官,紛紛站起身,走上前,將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臉色發白的二山指揮官擡進屋內。
玄奕聽着這急切的呼喚聲,忍不住擡手擦了擦額頭熱汗,隨即在心裡感慨了一句一一女皇陛下您這裝得也太逼真了。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這人是您給弄傷的,也是您讓人去醫治的。
這不就是打了人家一個巴掌,再給人家一顆糖吃嗎?!
不過出於方纔那兩次的教訓,玄奕這次學聰明瞭,在心裡感慨唾棄女皇陛下時,就會伸手,緊緊地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一點兒聲響。
看着那臉熱慘白,脣角也發白不正常,被曬得奄奄一息的二山指揮官被擡進屋內,夜景那心裡的一口惡氣才終於得到了緩解。
她是典型的不肯吃虧的性子。有仇必報,有恩必答。不管你是親人也好,是朋友也罷,只要做了對她不好的事情,她不報,實在難以安定下來。
場內又恢復了一片寧靜,看着女皇陛下這一個勁兒的胡鬧,而攝政王殿下卻至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什麼,也沒有去責怪女皇陛下的寵溺。衆士兵心底無疑是不解的。
四名指揮官看着那被擡進去奄奄一息的同伴,不由咕嚕一聲,嚥了咽口水。心裡頭對夜景頓時多了一分恐懼。
四人擡起頭,看着那面色淡然,氣場依舊強大到可怕的攝政王殿下,心生畏懼。
四人猶豫了一會兒,隨即擡起頭,那眼中寫滿了問題。似乎在商討着什麼。
倏然,四人垂下了頭,再次擡起頭時,那眼中恢復了一派的清明,恢復了一派的氣勢洶洶。
“攝政王殿下,屬下有一事不解,還有一事不服。”一人率先開口。
其餘三人也紛紛附和道:“攝政王殿下,屬下心裡也有一事不明,一事不服。”
夜景看着這四人的表情和眼中滿滿寫着的不服氣,挑了挑眼角,一臉的事不關己。
她自然知道這四人想說什麼,想幹什麼。
無非就是想替自己的好哥們打抱不平。
夜景靜靜地靠在這寬闊溫暖的背上,大半個臉都埋進了這淡淡幽香的脊背上,一動也不想動,看着四人各執己見的發表着不滿。
察覺到背上之人的動作,那柔物體僅僅貼着自己的脊背骨,攝政王身子猛然一陣僵硬,那氣息也微微的呆滯了片刻。
好半晌他才眯着丹鳳眸,平緩下了心底的躁動之氣。隨即睜開鳳眸,眸底折射出冰寒之氣。
他端正身軀,實現略過底下四人,淡淡地開口:“何事不解何事不服?”
說這話時,攝政王那鳳眸視線也若有似無地睨過了夜景。很顯然,攝政王也心明眼鏡,知道四人的用意。
只不過裝傻充愣罷了。
四人聞言,頓了頓,隨即回過頭,互相朝對方看了一眼,似乎堅定了某一種信念。
下一秒,四人再次擡起頭,對視上攝政王那冰寒視線,不卑不亢地拱手,答:“屬下等不解的是攝政王殿下爲何如此縱容女皇陛下?攝政王殿下以往不是很討厭女皇陛下嗎?”
攝政王聞言,面色不改。他抿了抿脣角,似乎沉吟了一會兒,隨即將視線重新定格在了四人身上:“接着。”
他並不急着回答,那聲線含着幽涼磁性,漫不經心。
看着那不疾不徐的攝政王殿下,四人那氣勢洶洶的不滿也微微動搖了一下,四人又回過頭,互相對視了一會兒。
隨即,四人又回過頭,正色。再次異口同聲地問道:“屬下們不服的是,二山指揮官明明是被女皇陛下所傷害的,這是大家都親眼目睹的事情,爲何攝政王殿下竟然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