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小姐又跑了!”小廝阿左急匆匆的跑來和司馬厲說道。
“什麼?又跑了?明天可就是及笄禮了!夫人,你看這……”司馬厲聽到這個消息就一陣頭疼,將求救的眼神投向了身旁的美婦。
“月兒如今這樣,還不是老爺你給慣出來的。”美婦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繼續擺弄着手中的簪子。
“是是是,夫人說的是。”司馬厲看到夫人這個眼神,立刻換上了一張笑臉。
“既然是老爺你慣的,那自然由你找回來了,這又不是第一次跑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沒錯沒錯,我現在就去找。”司馬厲聽了美婦的話後點頭哈腰,帶着阿左就出了門。
阿左一陣無語,這個場景在將軍府隔一段時間就會上演一次,只要小姐一跑,老爺就會去找夫人求救,而夫人永遠是這幅悠然自得的樣子,時不時的還會把老爺諷刺一頓,他深刻的懷疑老爺就是故意去捱罵的。
“聽見沒有?”阿左正琢磨的入神,頭上就被拍了一下。
“你們去小姐常去的地方看看,記住,酒館茶肆都不要放過,仔細的搜,務必把小姐給我帶回來。”
“是!”衆人立刻開始了搜尋。
“唉……”司馬厲有些無奈的撫了撫自己的額頭,每過一段時間都要上演一出貓捉老鼠的遊戲,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此時事件的中心人物司馬月對發生的這一切還渾然不覺,她正悠哉悠哉的走在街市上,時不時的摸摸自己嘴邊的兩撇小鬍子。
“公子,公子……”司馬月身邊的一個小廝喚了“他”兩聲。
“怎麼了,我的小玲兒?”司馬月伸手攬住了金玲的肩膀,把臉湊到她跟前親密的問道。金玲下意識的抖了一下,這才伸出手按了按司馬月的小鬍子。
“不能再摸了,再摸的話鬍子就該掉了。”
“你不早說!”司馬月立刻站直了身體,鬍子可不能掉啊,掉了她就慘了。
金玲扯了扯嘴角,她好像半個時辰之前就已經說了吧?只不過當事人一直左顧右盼,壓根兒就沒聽見自己說什麼。
“走走走,先找個地方重新粘一下。”司馬月一把拉過金玲跑到了幾乎無人的一個街角。
這個急於解決自己鬍子問題的“公子”就是司馬將軍的嫡女司馬月,而她旁邊的那個小廝,實際上是她的丫鬟金玲,爲了逃避第二日的及笄禮,她是連哄帶騙才把金玲給騙出了將軍府。
“小姐,要不我們回去吧!您都跑了那麼多次了,一次都沒成功過。”
“你這小丫鬟,怎麼說話呢?說了多少次了,要叫我公子。再說了,之前不成功不代表這次不成功,要的就是屢敗屢戰的這種精神!”
司馬月掏出一個小瓶子,把裡面的東西在鬍子上抹了抹,又把鬍子粘了回去。這小瓶子裡面是她自制的膠水。
沒錯,司馬月壓根兒就不是流雲國的人,她是21世紀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白領,一次意外穿越到了司馬月身上,不知不覺已經在這個身體裡過了十年了。
一個二十多歲的人突然變成了一個五歲的小丫頭,還在這個身體裡呆了十年,她一開始也不敢相信。
然而確定自己回不去了以後她就認命了,作爲司馬月過的還不錯,爹孃都寵她,時不時的上演個離家出走的戲碼,也從來沒有被懲罰過。
“但是……”金玲有話想要說。
“什麼但是,快走吧!一會兒還要去聽書呢!”司馬月打斷了她的話,拉起金玲就要離開,沒想到扭頭就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我去,是哪個不長眼的敢撞我,我非要……”司馬月張口就要罵,在看清來人後囂張的氣焰瞬間就軟了下來。
“額,這位兄臺,在下有眼無珠衝撞了你,實在是抱歉,我還有事,就先行告辭了。”
“小玲兒快跑!”司馬月扭頭就要拉着金玲逃命,結果手撲了一個空,後領子也被人給拽住了。
“公子……”金玲欲哭無淚的看着被拎回去的小姐,自己則是被兩個人牢牢的給控制住,完了完了,自己回去又要被批了。
“哈哈,那個……爹,您怎麼來了,女兒我正準備回家呢!”司馬月組織了一下語言,亮出了自己認爲最溫和的表情。
“我要是不來,你又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怎麼改稱呼了?不叫我兄臺了?”
“女兒,女兒怎麼可能那樣做嘛,爹您說是吧?”司馬月努力對她的將軍老爹眨着眼睛。
“我記得好像還說過我不長眼……”
“爹,是女兒錯了,女兒不長眼,您能先把我鬆開嗎?”司馬月一邊說着,一邊暗中想把自己後領子的那隻手給掰開,結果纔剛有點苗頭就被司馬厲牢牢的握住了。
“這次說什麼都不能再慣着你了,回府!”司馬厲就這樣拎着自己的女兒上了馬車。司馬月心中一陣哀嚎,看來這次自己是躲不過了。
一行人離開後,樹後閃出了一個修長的身影。
“那是司馬將軍的女兒?”
“回主,子,正是。”
“有意思。”
馬車內氣氛相當嚴肅,司馬厲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司馬月和金玲坐在馬車裡面,被司馬厲牢牢盯死,想逃都沒有機會。
“爹,您渴嗎?”
“不渴。”
“爹,您吃東西嗎?”
“不餓。”
“爹,您騎馬習慣了,坐馬車會不會不舒服啊?”
“有何不舒服?你不用動什麼歪心思了,老老實實跟着爲父回去比什麼都強。”
司馬厲的話徹底打破了司馬月的幻想,她嘆了口氣,乾脆癱在了馬車上。司馬厲看了幾眼她的姿勢,終究是沒有說話。
馬車很快就到了將軍府門前,司馬月在自己爹的監視下跳下了馬車,一下來就看見一個美婦人正在門口等着自己。
“娘!爹兇我!”她立刻不管不顧的撲進了美婦人的懷裡。劉氏準備了許久想要訓斥司馬月的話,被她這麼一撒嬌立刻忘到了九霄雲外。
劉氏擡頭瞪着司馬厲,眼神都在質問他是不是真的。
“夫人,這裡人太多,我們還是進去再說吧!”他可不想讓自己將軍的威名在今天毀於一旦。
司馬月攬着劉氏的胳膊,對着司馬厲得意的吐了吐舌頭,轉身跑進了府裡。
“你看你,把自己打扮成了這個樣子。”正廳中劉氏一邊打理着司馬月的頭髮,一邊柔聲的說着。
“哎哎哎……疼!”劉氏要摘司馬月的假鬍子時候扯到了她的肉,把司馬月疼的連連嚎叫。
“知道疼下次就別這樣了,金玲你也是,月兒胡鬧你就跟着胡鬧。”
“奴婢知錯了。”金玲心裡暗暗叫苦,連忙跪下來賠罪。她能怎麼辦啊?
金桃膽小死活不肯去,結果小姐每次出逃都只能帶着自己,至今逃了七八次都沒有一次成功的,每次自己都會被斥責。
“娘,您別說小玲兒了,是我硬要她和我一起的。”司馬月拉住劉氏的手聲音甜甜的爲金玲求情。
“罷了,萬不能再有下次了,你去拿個熱毛巾來,這假鬍子有點不好取下來。”
金玲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就把熱毛巾拿來了,劉氏在司馬月嘴上敷了一下,輕輕的把鬍子扯了下來。
“月兒啊,這鬍子是什麼做的?”劉氏拿着假鬍子翻來覆去的看,很是好奇。
“娘,這個沒什麼。”司馬月有點心虛,自己這個鬍子是之前偷偷做的,要是讓母親知道來歷,自己還不知道要面臨什麼樣的狂風暴雨。
“這個和上次的比好像有點軟啊……”
那當然軟了,自己做鬍子的材料都被沒收了個精光,她走投無路纔出此下策的。
“但是您女兒天資聰穎,這區區鬍子還難不倒我。”司馬月說起自己的作品來很是得意。
“這個不會是……馬毛吧?”劉氏拿着這鬍子有些愣神。
“這個……”司馬月嘿嘿的笑了笑,她的表情瞬間就把自己出賣了。
“司馬月!”院子裡響起了司馬厲的一聲怒吼,他餵馬時候才發現馬尾巴少了一塊毛,司馬厲一生馳騁疆場,隱退後依舊嗜馬如命。
這是他平時最喜愛的一匹馬,叫做飛雲,每天擦洗梳毛,照顧的相當精心,今天看到馬尾巴缺了一塊,瞬間就聯想到了司馬月的假鬍子。
“真是飛雲的尾巴做的?”劉氏拿着這鬍子有些難以置信。
“是……”司馬月點了點頭。
“你給我過來!”司馬厲撞開了門,指着躲在劉氏身後的司馬月吼道。
司馬月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不要,我不過去。”
笑話,她又不傻,現在過去不是找
死嗎?
“夫人,你別總護着她,今天我說什麼也要收拾收拾她。”
“娘,你女兒這麼可愛,爹爹那麼兇,你可千萬不能把我交出去啊!”司馬月可憐兮兮的拉了拉劉氏的袖子。
“可愛?”司馬厲怒極反笑,“你只要不把這將軍府給我拆了,我就謝天謝地了,還可愛?”
“老爺,要不……”劉氏想要給司馬月求情。
“不行,今天我……司馬月!你給我站住!”
司馬月趁着父親和劉氏說話的空,一溜煙跑出了門。
“娘,今日晚飯我在自己屋子吃!”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我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