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月好不容易從正廳跑到了自己的屋子,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金玲,快把水給我拿過來,渴死我了。”
司馬月接過茶杯把水一飲而盡,喝完以後還用袖子抹了抹嘴角。
“小姐,這要讓老爺和夫人看見的話,又該說你了。”
“看見?我怎麼可能讓他們看見,你小姐我是誰?這樣重大的錯誤不可能犯的,不可能不可能!”
司馬月搖頭晃腦,對自己的實力相當自信。
金玲心中腹誹,是,這樣重大的錯誤您犯了可不止一次了。
“小姐,晚飯來了。”金桃把飯端了進來。
“只有這些?”
司馬月看到晚飯後一聲哀嚎,一碗粥,兩碟小菜,一個饅頭,這怎麼夠吃嘛!
“只有這些,是老爺吩咐的,如果您明天及笄禮上安安分分的話,過後就恢復以前的伙食。”
“金桃啊,你過來,我和你說。”司馬月親切的拉起了金桃的手,金桃看着這樣的司馬月一個激靈,立刻躲開了很遠。
“小姐您有何事?”司馬月這個笑容她們再熟悉不過了。只要這個笑一出現,就肯定會有人被整。
她們和小姐一起長大,整個將軍府的人都曾被司馬月“荼毒”。
“你看你,離我那麼遠幹嘛?我就是讓你過來陪我吃飯而已。”
“奴婢就在這裡伺候着,小姐有什麼事情喚奴婢一聲便可。”
司馬月見金桃躲得遠遠的,只能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爹爹也真狠心,我肯定不是他親生的,就這麼點兒東西,也不怕把我餓瘦了……哼……”
司馬月一邊嘀咕一邊抓起饅頭狠狠的咬了一口,現在先把這些給吃了,等到半夜了自己再想辦法,至於爹爹那裡,她會有辦法“報復”的。
晚飯過後是一陣難得的休息時間,司馬月在屋子裡呆的有些悶,出門坐在欄杆上,望着天上的星星發呆。
“小姐,您不歇息嗎?明天就是及笄禮了,有很多人要來呢!”金玲把一件披風披在了司馬月的身上。
“小玲兒啊,你說及笄禮過了以後是不是就意味着人長大了。”
“是,及笄禮過了以後,就會有人上門來提親事了。”
“你覺得人長大好嗎?”
“小姐,您是什麼意思?”金玲對司馬月的話有些摸不着頭腦。
“及笄禮過了以後,就會有人上門提親,到時我就會離開爹爹和孃親,離開這個我生活了十年的地方,有時候我真的不想長大,就想永遠陪在爹孃身邊。”
司馬月的話裡漸漸瀰漫上了悲傷。在現代的時候,她父母都因病早早去世。
她只能東家住幾天,西家住幾天,嚐盡了人情冷暖。沒想到到了這個時空,有了爹爹和孃親,有了這些人的疼愛,讓她冰冷的心漸漸暖了起來。
在這裡,她忘了自己曾經是一個二十歲的人,心甘情願的陪着他們,對他們撒嬌,一年年的成長,可是她又能陪她們多久呢?及笄禮一過,恐怕陪他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少吧!
“小姐……”司馬月的語氣讓金玲也有些沉默了,平時的小姐都是嘻嘻哈哈的,從未像今天這樣過。
“好了,你難過個什麼!”司馬月收起了自己的小情緒,“啪”的拍了一下金玲的肩膀。
“去,給你小姐我去廚房拿個雞腿過來。”
“又要去廚房偷東西吃?奴婢不去。”金玲聽到以後連連搖頭,上次小姐被罰的時候她也去了,結果被老爺捉了個正着,給狠狠的教育了一頓,這次她說什麼也不肯冒險了。
“這怎麼能叫偷呢?我拿的可都是自己家的東西……金桃,你不是要去廚房洗碗嗎?順便給我帶個雞腿回來……哎!你跑什麼!”
司馬月指着金桃離去的方向大喊。
算了算了,沒人去她一會兒自己去。
司馬月在外面待夠了,準備去廚房拿東西吃的時候看到母親身邊的李嬤嬤拿着東西朝自己走來。
“李嬤嬤,是不是娘讓你給我送吃的來了?”司馬月從欄杆上跳下,跑到了李嬤嬤的面前。
李嬤嬤看着司馬月慈祥的笑了笑:“確實是夫人讓我來給小姐送東西的,不過不是吃的。”
李嬤嬤把手中的盒子遞了過去,司馬月打開,是明天及笄禮要穿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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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麼多?”司馬月翻着盒子裡的東西連連咋舌。
“這及笄禮要換好多次衣物,夫人心疼小姐,怕小姐不耐煩,很多過程都給省略了。明日小姐就換幾套衣物,走個過場就行了。”
司馬月的心思劉氏早就考慮到了。本來及笄禮應該有個正式的儀式,他們就是換幾套衣物,賓客們一起吃個飯就結束了。
李嬤嬤說完又拿出了一張紙,上面寫滿了簡化過後的注意事項。司馬月看着這些又開始頭暈了。
前幾日的時候李嬤嬤就曾經和她說過及笄禮的流程,那時候她想着自己可以跑掉,壓根兒就沒有聽,沒想到最後還是被捉了回來。
“小姐,這及笄禮對女子來說是相當重要的一件事情,明日還會來很多貴賓,事關將軍府的顏面,您可不能再任性了。”
“都誰會來?”司馬月好奇的問道。之前賓客的名單她也看到過,現在早就不知道丟在哪裡去了。
“有趙尚書一家,沈家,皇甫家,睿王和睿王妃……”
“大姐也會來?”
司馬月聽到司馬晴會來十分的開心。她這個大姐是庶女,母親早逝,從小在劉氏膝下和司馬月一同長大,性格溫和,後來嫁給了當今小皇帝的大哥,也就是睿王,成了睿王妃,夫妻舉案齊眉,生活過得平淡而幸福。
“對,還有攝政王,會代表皇上前來祝賀。”
司馬厲曾是將軍,老皇帝離世後開始慢慢隱退,但在朝中的地位仍在,故而參加賀禮的人不在少數。
“攝政王?”一提到這個攝政王,司馬月就想到了坊間的那些傳聞。
賀蘭鈞,一年前,老皇帝臨終時欽點他作爲輔佐小皇帝的攝政王,年僅二十一歲,是流雲國曆史上最爲年輕的攝政王了。
除了最年輕的攝政王這個稱號,他還被稱爲流雲國曆史上最冷酷無情的人。
曾經有女子愛慕攝政王向他表明心意,結果被他說的哭着跑回了家,還因此抑鬱了很久。
“真是的,都說這個攝政王到的地方就沒人敢說話,他要來的話多破壞氣氛,那我的及笄禮還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我跑了呢!”
司馬月滿心的抱怨,自己本來就是迫於無奈參加的及笄禮,如果全場氣氛再冷冰冰,那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小姐,攝政王是代表皇上來的,送來及笄賀禮就會離開了,京城這麼多人家,他還從未在誰家停留過。”
李嬤嬤生怕司馬月一個不開心就跑了,連忙安撫着她的情緒。
“好吧。”司馬月不情不願的說道。反正一天很快就會過去,而且及笄禮上還有各種禮物可以收,誰也不會和錢過不去。
李嬤嬤又囑咐幾句以後,金桃和金玲就催着司馬月回去休息了。
院子裡,一個身影注視着司馬月的房間。
“她是在嫌棄我?”賀蘭鈞的語氣裡略帶思索。
“主……主子,那司馬小姐也許聽信了坊間傳聞,對您有什麼誤會。”郭強有些結巴的開口。
剛剛那司馬月的話被他們聽了個一清二楚,就連語氣中濃濃的嫌棄也能體會的到。他可不敢接身邊這個爺的話,一個不小心就得被罰。
“坊間傳聞?那不是傳聞,我就是那樣的,她說的倒也沒錯。”賀蘭鈞輕笑了一聲。
“您……您笑什麼?”郭強聽到賀蘭鈞的笑聲後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寧願這位爺一句話不說,也比他笑起來強。
“沒什麼,回去吧!”賀蘭鈞轉身離開,郭強鬆了口氣,看來今日自己不用被罰了。
“對了,你剛剛聽見她說的話了吧?”賀蘭鈞突然扭頭問着郭強。
郭強剛剛放下的心又猛然提了起來,自己應該說聽見還是沒聽見呢?說了沒聽見的話可能會被主子懲罰,還不如賭一把,實話實說的好。
“屬下……屬下聽見了?”說到最後郭強都想打自己一巴掌,怎麼說着說着變成了疑問的語氣了?這不是找着挨罰呢嗎?
“聽沒聽見自己不知道嗎?回去後繞着攝政王府跑三十圈,直到想清楚爲止。”賀蘭鈞微微一笑,先行離開了。
三十圈?聽到這個數字後郭強腿都軟了,自己怎麼遇上了這麼一個主子呢?千算萬算還是沒有逃過懲罰。
攝政王府外面,郭強正在努力跑着,王府門口的燈籠照在他身上,怎麼看都有些淒涼。
“你又惹主子生氣了是不是?”郭福站在門口看着自己的弟弟郭強。
“我惹主子生氣?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主子的脾氣。”
郭強對郭福的斥責很是不滿,這個哥哥老實巴交,話又十分的少,堅定不移的執行攝政王的所有命令,所以從來沒有被懲罰過。
“主子懲罰你一定是有他的理由。”郭福聽到郭強的話後板着臉教訓道。
“我……”
“看來你還是沒有想明白,再加二十圈吧!”賀蘭鈞突然出現在門口,看着氣喘吁吁的郭強說道。
“主子!!!”郭強心中一陣悲泣,真是禍從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