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夫人是與女兒慕容凌兒一同入宮的。慕容凌兒是她的女兒,嫁給了徵西大將軍的兒子薛丹書爲妻。
薛丹書是楚坤的人,忠於楚坤。他是極少幾個沒有靠攏楚曄也沒有被太后所用的臣子,他只忠於當今皇帝。楚坤其實也很賞識他,但是他知道以自己的能力,無法給他什麼,所以,如今也在日漸疏遠中。日後就算自己倒臺,他也不至於受牽連。
“臣婦胡氏氏參見皇后娘娘!”
“臣婦慕容凌兒叩見皇后娘娘!”母女一同上前行禮。
這是尹樂第一次直面慕容夫人,也是第一次見慕容凌兒。慕容凌兒長得很像慕容太傅,斯斯文文,潔淨漂亮,和慕容夫人的輪廓不太像,但是眼睛像她,大大的明眸含着一汪柔水。
她行完禮後就垂首立於慕容夫人身旁,是個懂規矩的大家閨秀。
“不必多禮了,請坐!”尹樂眸光從慕容凌兒身上轉回慕容夫人羅辰身上。
兩人謝恩後依言坐下。
姑姑羽凡在站裡在尹樂身後,慕容夫人自進內殿之後沒有和羽凡有過任何的眼神接觸,陌生得就跟不認識一般。羽凡也未曾跟她說過尹樂的身份,因自從坦白身份之後,尹樂對她看管甚嚴,她沒有機會離開皇宮,離開尹樂的眼皮,就算尹樂離開,也會讓小九和綠荷盯着她。綠荷自從星兒離開之後,又回到尹樂身邊爲尹樂辦事。其實星兒是不放心尹樂,加上綠荷辦事穩妥,思想成熟,有她在尹樂身邊,多少能提點下。
尹樂看着慕容凌兒,笑道:“聽說薛大人如今調動到刑部任職,前途無可限量,你這位夫人,也可安心吧?”
慕容凌兒規矩地回答:“這也是皇上給的機會,臣婦一家,皆感念皇恩!”
尹樂淡淡地道:“謝恩可以,但是別錯了對象,這薛大人進刑部,乃是攝政王的意思,要謝恩,也該找攝政王謝恩!”
慕容凌兒雖足不出戶,但是朝廷的事情多少是知道一些的,皇帝與攝政王不和,並非一朝一日的事情,而在他們家內,之前薛丹書是支持皇帝的,而她的公公,徵西大將軍薛公則是攝政王底下的人,一家之內,尚且能有這樣的分歧,莫說一朝之上了。慕容凌兒此刻聽得尹樂的話,心內惶恐,竟不知道如何作答,扭着手絹遲疑地看着慕容夫人。
慕容夫人展顏一笑,“皇后娘娘所言甚是,只是不管是誰的意思,說到底是朝廷的意思,這無論誰授命任職,也是爲百姓爲朝廷做事,一樣的!”
尹樂眸光凝在慕容夫人臉上,澹然道:“慕容夫人可真是個明白人。”
她回身喊了一聲,“紅顏!”
紅顏從她身後走出來,“在!”
“帶薛夫人去給太后請安!”尹樂吩咐道。
紅顏知道尹樂要支開慕容凌兒,便道:“是!”
慕容凌兒聽聞此言,自然不能說不,只是給太后請安,她心中也怕,遂看向慕容夫人。
慕容夫人含笑道:“去吧,難得入宮,自當是要去給太后娘娘請安的,母親和皇后娘娘說幾句話,一會便去找你!”
慕容凌兒聞言,也只得應聲,“是,臣婦告退!”
尹樂對姑姑羽凡道:“你往日在太后跟前伺候,熟知太后的喜好,你帶着薛夫人去挑選幾件小東西,當做薛夫人獻給太后的。”
羽凡面容平靜,尹樂這是在駛開她,她明白。她擡眸瞧了慕容夫人一眼,她也正好擡頭看她,神色平靜,並沒有任何的異樣。在人世呆久了,她已經不是剛入世的仙子,多了人的精明謹慎。
殿內,便只剩下尹樂和慕容夫人了。
尹樂瞧着她,她低着頭,規矩地坐在一旁。附身是個好辦法,只好不會讓人一眼就瞧出身上的仙氣,尹樂之前隔着屏風瞧見過她一面,但是沒有細心留意,更沒往她身份上去想。如今凝神一瞧,她眉心還是隱隱流露出一抹若隱若現的仙氣來。
慕容夫人見尹樂盯着她,便擡頭看着尹樂,有幾分淡然地問道:“請皇后娘娘訓示!”
尹樂嘴角扯出一抹淡笑,“羅辰!”
慕容夫人神色一驚,但是隨即恢復了正常,她驚愕地看着尹樂,“皇后娘娘可是喚臣婦?臣婦閨名胡蝶!”
尹樂嗯了一聲,“慕容夫人確實是叫胡蝶,不過,你並非是胡蝶。”
慕容夫人臉上露出一絲慍怒,冷然道:“皇后娘娘這是什麼意思?臣婦的姓氏,乃是祖先所給,娘娘此言是要臣婦連祖宗都不認嗎?”
尹樂優雅地側身端過一杯茶,喝了一口,斜睨了她一眼,“你這麼生氣做什麼啊?說得義正詞嚴,可你還不是連祖先都不認?煉山大仙的人,怎地這般懦弱?”
慕容夫人陡然跳起,眸光凌厲,手微微一擡,正要出手制服尹樂,她不管尹樂是誰,總之不能讓自己的身份外泄,她現在擁有的一切,是她畢生所求,她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
一道凌厲的風向尹樂疾馳而去,尹樂身子不動,眸光卻陡然一閃,眉心處一道卍字光輝嚮慕容夫人飛去,只一瞬間,那卍字化作一條金色的繩子,把慕容夫人捆綁住。
慕容夫人駭然,怒喊道:“羽凡,你這個賤人,竟出賣我?”
尹樂淡淡地道:“她不出賣你,我便不知你的身份嗎?你竟想對我動手?也未免太沉不住氣了吧?”尹樂語畢,陡然變臉,凌厲地道:“跪下!”
一道冷光直襲慕容夫人的膝蓋,她身子往前一撲,便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她雙手被反綁,桀驁不馴地瞪着尹樂,“你到底是什麼人?”
尹樂冷聲道:“你也太沒有眼見力了,羽凡一看我便知道我的身份,你都逼着我動手了,卻還不知道我是誰?”
慕容夫人冷然道:“我不管你是誰,你也說我是煉山大仙坐下的仙子,你識相的就趕緊放了我,莫要挑起仙家之間的戰爭。”
她以爲尹樂只是某位神仙,而神仙之間,一般都不會過問其他神仙的事情,更不會出手干預。有這份篤定在,所以她縱然被捆住,還是十分鎮定。
只是心頭不免有些疑惑,她沒有從龍尹樂身上感受到一絲的仙氣。無論對方是多麼厲害的神仙,同爲仙家,總還是能感受到仙氣的。莫非不是仙?可她沒有也沒有感受到她身上的妖氣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