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樂冷冷地道:“我姑且當她值三萬兩銀子.養她十五年.花費了劉府一萬兩銀子總有吧.這加起來就是四萬兩.這筆生意還沒開始.還沒賺到一分利潤.我們家首先就損失了四萬兩銀子.你們說.我跟你們的賭局還要繼續下去嗎.”
劉並蒂與劉並育臉色一變.之前說過一旦虧損超過一萬兩.以後他們便不得再過問隆興所有的事情.
劉並蒂連忙道:“這人怎麼能算上去呢.”
“哦.一場生意交易.人工也算是成本.怎麼能不算進去.你把錦兒嫁給錢柏江.那錢柏江就得益了四萬兩.我們家損失了四萬兩.這是實打實的數字.你換任何一人來判.我的說法都不會錯.”尹樂淡淡地道.
劉並育想了一下道:“這算什麼生意.錦兒總要出嫁的.而且.他也有聘禮.錢家出的聘禮.絕對不止四萬兩.”
尹樂淡淡一笑.“好.既然不是一場生意的交易.是爲了錦兒的婚事.那就好說了.剛纔說了.錦兒是我們家的心肝寶貝.你跟我說說這錢柏江有什麼好.我爲什麼要把錦兒嫁給他.”
孫少英道:“錢老闆是江北首富.有的是銀子.嫁過去就是享福的.”
“享福.我們劉家家大業大.錦兒自小就是享福長大的.算什麼好條件.而且.以她的條件.嫁給一個身家清白家財萬貫的少年郎不是一件難事.爲什麼有少年郎不選.要選個老傢伙.我就當他錢柏江有八十歲的命.如今已經五十五有多.也就是說只剩下二十五年命.二十五年之後.我們錦兒才四十歲.四十歲.就要開始漫長的守寡生活了.作爲父母.你們覺得這是錦兒的最好歸宿嗎.”尹樂又拋出一堆數字來換算.
孫少英頓時啞口無言.
劉並育蹙眉道:“只是我已經答應了人家.這婚事怎麼能反悔.傳出去人家只會說我劉並育沒有信用.”
尹樂笑道:“你自己沒有信用.關錦兒婚事何事.又不是錦兒讓你答應的.這件事情.你沒有問過錦兒.便首先答應了人家.是你有過錯在先.我話丟在這裡.這場婚事若是一場交易.我同意.但是損失掉的銀子.也得根據我們當初簽訂的契約履行各自的義務.若是單純的兒女嫁娶.我的意見是會另外爲錦兒找一戶好人家.你們不要忘記.隆興如今是你們管着.但是家裡的事情.還是我做主.”
孫少英大驚小怪地道:“兒女們的婚事自然是由父母做主的.哪裡要問過她才能決定.總之事情就這麼定了.誰也不能更改.”
尹樂聳聳肩.“無妨.就按你說的辦.但是.我會立刻收回大鑰匙.”
也就說.東家這個位子.不再是劉並育或者是劉並蒂.
周好對尹樂投去一絲感激的眸光.尹樂淡淡地瞧了她一眼.有些失望的意味.
周好鼓起勇氣道:“我是錦兒的孃親.她的婚事我有權做主.我不反對她嫁給錢老闆.”
劉並育怒看了周好一眼.“你教我怎麼跟錢老闆交代吧.這個可是上百萬的生意.”
周好囁嚅地道:“這個.咱們去給他賠罪.”
尹樂冷冷地道:“這個就讓兩位老爺去想了.咱們可過問不得這麼多.”她回頭對漠巖道:“把那小夥子帶進來.”
漠巖嗯了一聲.出去命幾個小廝把阿牛帶進去.
阿牛剛在在門外.沒有聽到屋子裡人說的話.但是見尹樂氣勢威嚴.大概也是能做主的人.便艱難地跪在地上.道:“這位夫人.請爲劉小姐做主.”
尹樂伸手取過漠巖的手帕.俯身爲阿牛擦了擦臉上和嘴巴的血.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在哪裡做工.家鄉何處.”
阿牛見尹樂這般溫柔.不由得有些受寵若驚.連忙回答說:“回夫人.我叫蘇二牛.是江北人士.如今在碼頭做搬運工.”
“江北蘇家.那就是錢柏江的老鄉了.你跟我說說錢柏江的爲人如何.”尹樂輕聲道.
說起錢柏江.阿牛的眼裡有熊熊的怒火.“他是個壞蛋.很壞很壞.無惡不作.奈何跟知府是至交好友.誰也奈何不了他.”
“你跟蘇家茶的肅穆是什麼關係.”尹樂心裡涌起一絲懷疑.之前調查所知.蘇家有人來了京城找老爺子.但是一直都沒見人來.而蘇家唯一的男丁肅穆.只書寫過信給老爺子.信中也未曾有所提及.
阿牛神色呆滯了一下.搖搖頭.“我跟蘇家沒有關係.我只是恰巧也姓蘇.”
尹樂淡淡地道:“你不跟我說實話.那我就任由錦兒嫁給錢柏江了.”
阿牛神色一緊.連忙道:“不要.不要.這事.我真不能說的.”
尹樂對見他如此.便知道他要說的事情定然涉及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她對漠巖道:“你帶他去我房間裡.我有事要問問.”
劉並蒂不滿地道:“有什麼話當着大家的面問.爲什麼要私下問.這個小子是什麼身份.有這麼重要嗎.你不會是想把錦兒嫁給這小子吧.”
尹樂淡淡地道:“錦兒想嫁給誰.是她自己做主.不是你也不是.還有.我要帶誰進去問話.是我的權利.你可以質疑.但是我不接受.”
說罷.她自己首先起身離席.走到門口.她再回頭看着劉並育道:“錦兒既然自己說了不想嫁.而作爲她母親的周好也說不讓女兒嫁給錢柏江.那麼.你把你的屁股給我擦乾淨點.我不要有人來我們府中鬧事.”
劉並育黑着一張臉道:“你還沒這個資格教訓我.”
尹樂嘴角莞爾.“是麼?那你就走着瞧.”
“你想怎麼樣.”孫少英緊張地問道.
“這得看你們做了什麼事.再嚴重點.殺人我都敢做.你信不信.”尹樂說完.轉身而去.
漠巖帶着那阿牛回屋.阿牛這才把自己的身世以及入京的目的說了出來.“蘇穆其實是我爹.我是他的私生子.”
“蘇穆是你爹.他今年好像才三十歲吧.你幾歲了.”尹樂略有些詫異地道.
阿牛道:“我爹今年三十三了.而我十六了.我娘是個青樓女子.比我爹大三年.蘇老爺當年死活不讓我娘入門.後來我娘在懷着我的時候就離開了江北.直到我八歲的時候.我孃親死了.我爹才找到我.但是我爹一直不敢把我帶到蘇老爺面前認祖歸宗.”